南诀目露思索之色:“……那还确实是有些善恶难测,不过我今日看她还是感觉还是挺不错的,且十分有趣。”
自轻尘轻轻哼了一声,微微眯着的眸子都冷了两分:“傻丫头,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世间你除了自己,谁都不可信。”
南诀看着他的眼睛,忍不住问道:“你我也不可信?”
她本是想反驳自轻尘,却没想到这家伙居然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我连我自己都不能信,你便更不能凡事都信我了。至于缘由,你清楚的。””我清楚,”南诀本只是随口一问,但此时心中却微微有些抽痛。
她心念微微流转,忽而又明亮了几分眼睛,仰头看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他,“那我你信吗?”
自轻尘怔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问。
他对上她灼灼如火的目光,良久,薄唇微启:“信。”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四周已经亮起了星星点灯的灯火。
南诀的心猛地一阵,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移不开视线。
她仿佛魔怔了一般,问了一句;“我明明伤害过你,为何?”
这话出口时,南诀心中根本没有这些东西,她在话音刚落的一瞬间惊醒过来。
虽然问得很是莫名其妙 但是自己心中竟然也有一种很强烈的,想知道答案的欲望。
自轻尘也怔了一下,但还是认真回答道:“我从未在意过那些伤害,就像你也并不恨我的先离去一般。”
“为为何?“她怔神,又问道。
“因为是你。”
南诀明明听得迷糊,却又莫名觉得心中有一块空了许久的地方终于被补上了。
恍惚之后,她好似听见了一声带着笑意的微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想问,却又觉得脑袋有些疼,自轻尘拉起她的手,一缕缕柔和的灵气顺着他们相握的手慢慢萦绕着渡去,南诀全身一清凉,头部顿顿的痛感也退了下去。
“你必须得加快去需何山的步伐了。”自轻尘叹了口气,目光有些复杂。
“放心吧没事的,我明日一早便去。”她默了默,还是将陈念娘会跟自己同去的话吞了回去。
再过不久便是万国大典,这家伙作为九安王在京城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对付,再加上青痕宫那些乱七八糟的的,可不能再多事让他担心了。
并且路上还有师父在,她说话留三分意,陈念娘就算真和宫主是一伙的,应该也不会轻易发现她的真正目的。
她心念及此,便彻底打消了与自轻尘说的念头,而是蹲下来对着空青道:“娘亲不在,你可一定要好好听父亲的话知道吗?”
空青看着她的目光有些不舍,但还是用力点点头道:“娘亲放心吧!”
南诀笑了起来,伸手抱了抱他。
歇过这一夜,南诀在天蒙蒙亮的时候爬了起来,正要去牵马车的时候,却见已经有两辆马车停好在府门前了。
自轻尘已经洗漱穿戴好,看起来仪表堂堂,一点也不像刚睡醒的样子。
南诀走过去,忍不住问道:“每天一大早都能见你衣冠楚楚的站着,你不会都不睡觉的吧?”
“是你太能睡了。”自轻尘随口说了一句,然后将一个镶嵌着一小块石头的银制手镯戴到了她的手上,尺寸大小竟然都十分合适。
那小块石头不过小拇指盖大小,同体淡绿,晶莹剔透温润如玉,十分好看。
南诀摇晃着看了看,眼中有些喜意:“这是什么?”
“空间石,可以存物品。你试试在心中想一下白鸾剑。”
南诀闻言,心念一动,只见面前灵气萦绕,几乎片刻,白鸾剑就稳稳地出现在了手中。
“这般厉害啊!”南诀惊喜,细细打量着那颗石头,“那想必那日看见的椅子就是这般拿出来的。”
“什么椅子?”自轻尘微微扬眉。
“没事没事不是啥重要的事情,”南诀笑了笑,“这石头之前听白小爷提过一嘴,也很少见人带,想必很珍贵吧……”
她说着,抿了抿唇:“谢谢你了。”
“珍不珍贵我不知道,反正我府中还有一箱这样的石头。”自轻尘漫不经心的说着,“不过你这颗是里面最好看的,搞丢了可就没有了。”
南诀心中一暖,轻轻用手摩擦了一下那颗淡绿色的小石头,眼帘低垂,眸中都是喜意:”放心吧,我不会丢东西的。“
“若是想再将物什放回去,也只用像放才那般动一下心念便可。”自轻尘又轻声道,随即示意她上马车,“此去路远,可能要一月有余,空青我会照顾好的。”
自轻尘看娃,南诀自然放心,提步跨上了马车,玩笑道:“那我便走了, 你可不能欺负孩子啊,不然我从需何山飞回来打你。”
“话真多。”他轻骂了一句,便示意车夫将车赶着走了。
南诀坐在马车内,还在摩挲着那颗空间石,片刻之后到了如意逍遥楼前,接过王默和陈念娘,便出发前往需何山。
需何山离京城大约十日左右的车程,陈念娘一直与王默呆在一块,南诀心中顾虑着她的身份,便没能找到机会与王默说宫主一事。
行了七八日有余,这日一早,南诀看吃的快没了,又是在山间,便让他们稍作停留,自己打马往侧边去,想寻找户人家买些吃食。
出去了大概一两里路,越走越荒凉,怎么看也不像是有人的样子,南诀在山顶向前一看,只见前方不远处有座高山异常俊秀,山前有块空旷之地,修竹茂林,有房檐若隐若现。
她心中一喜,立即快马加鞭向前赶去。
来到那片竹林间,南诀放慢了速度:”小白爷来活了,快帮我看看附近有人不?“
白小爷钻了出来,立即感应了一圈:“前面还真有一户人家,有一个人的气息。”
他说着,忽然又十分奇怪的咦了一声。
“怎么了?”南诀立即问道。
“为什么这个人的气息后面,仿佛有一层屏障一般,我的神识过不去了。”
“兴许是有什么东西,故意遮盖起来了吧,”南诀默了默,虽然无意窥探,也不关心这些个,但还是伸手将白小爷揪了回来塞进了簪子里:“你好好呆着,来都来了,我得过去看看有没有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