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欠儿聪明机灵又温柔体贴,兴许是继承了南诀的上古血脉,修为天赋极其的高,也是原主南诀流离岁月中的唯一慰藉和活下去的希望。
南诀蹲下,抱住向她奔过来的南欠儿,搂着他瘦弱的身体,忽然有些心疼起来。
这孩子又怎么知道,她真正的母亲已经不在了呢?
“娘亲好久都没有回来了,欠儿真的好担心,”南欠儿拉着南诀左看右看,见她衣上有些血迹,小小的眉头立即拧作一团,“娘亲是不是受伤了?!是谁欺负的娘亲?”
“放心吧娘亲没事,快帮我谢谢这个叔叔,是他救了娘亲。”
南欠儿立即对着男子有模有样地拱手一揖:“谢谢叔叔。”
男子不为所动,只是听到这声叔叔时嘴角微微抽了一下。
待南欠儿抬头彻底看清男子的样子时,忽然瞪大了眼睛,惊喜道:“爹爹!”!!!
什么???
南诀立马捂着他的嘴:“别乱叫别乱叫,这家伙脾气不好,娘打不过他的。”
男子也明显一愣,紧紧地抿着唇,眼中已经有些不快。
“欠儿没有乱叫,娘亲画给欠儿看过,欠儿一直记得的!”
见南欠儿说得坚定,南诀愣了一下,用力回想了许久,恍然见才记起来原主确实告诉过他爹爹戴着一个银色的半面面具,面具上左眼的下方,还刻着一个金色的北斗。
南诀顺着看过去,也瞪大了眼睛。
南欠儿说的没差。
但是事情怎么可能会如此巧合,再说南诀也一点都想不起来孩子他爹的样子。
眼下保命才是要紧,这家伙连名字都不愿意透露,还差点杀了她,事情没确定之前,还是先按兵不动好了。
“面具一样的多了去了,兴许是撞样子了呢?”南诀看着男子身上的寒气越来越重,连忙将欠儿拉在身后。
“那个,谢谢……大侠……今日出手相救,没什么事的话……”
男子轻轻冷哼了一声,转身要走之时,又突然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深邃的眸子中思绪不明。
庙外黑云再次蔽月,夜风高冷。
出了破庙回到府中,自轻尘摘下了面具,看着上面的北斗,陷入沉思。
金斗银面,是青痕宫少宫主才有资格佩戴的面具,世间绝无仅有,他也从未离身。
可如此大事,他不可能不记得。
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了。
明亮灯火下,他左眼框中的银色瞳孔微隐在长长的睫毛之下,极其夺目。
可那只银眸却没有焦点,显然是失明的。
但这并不妨碍他清俊的样貌,并且越衬那身清冷却又肃杀的气质,使他整个人宛若九天杀神,神秘而不可冒犯。
“王上,今夜之事……”
“你派两个人到西北荒庙暗中跟着她们母子,有什么情况随时禀告。以及……”
他顿了一下,将面具放在桌上,长袖垂落,遮住了紧握成拳的手。
“千万别让宫主知道。”
跪侍的风落得令,应了一声之后,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娘亲,我们接下来去哪里?”自轻尘走后,南欠儿抬头问到。
南诀饶有趣味地勾了唇角:“自然是回家,拿回我们的东西。”
“回家?”
“是的,”南诀蹲在他身前,揉揉他的脸蛋,“欠儿从小跟娘亲在外面流离,还从未回去过呢。”
“可是娘亲不是说,我们没有家吗?”
“怎么会没有呢?娘亲可是国师府嫡出的大小姐,只不过你姥姥去世的早,家里被不入流的姨娘占了主位,才导致如今这般情况。”
原主母亲身为国师,功勋卓越,就连如今国师府府邸都是先帝赏给她母亲的。
可在原主五岁那年,母亲身故,国师的位置被父亲接任,姨娘鸠占鹊巢,处处欺压没有灵能的她,最后还欲将其卖给六十岁的官员做小妾。
同样,她的女儿南楚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面上照顾她,背地里却抢她的婚约,还想夺遗物和心头血。
原主性格懦弱忍气吞声,但是南诀不会。
她们开火锅店的女人可不是好惹的。
既然老天爷让她用现在的身份活下去,那她就会好好活下去。
那么最开始,就是先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国师府,好久不见。
挨着黄昏时,南诀带着欠儿进了京,来到了国师府的后院围墙。
趁着没人,南诀先搬了一个大石头,打算垫着将欠儿先抱到墙头,可石头刚放好,一抬头,南欠儿已经坐在墙头对着她笑了。
南诀震惊,低着声音问:“你怎么上去的?”
“这个高度孩儿助跑两步就能跳上来了,娘亲需要帮忙吗?”
南欠儿说的云淡风轻,南诀看着这一丈多快两丈高的围墙,默默咽了咽口水。
不愧是继承了她上古血脉的孩子,能力就是不一般。
可惜她这个当娘的,不知道什么原因,偏偏就是使不出来。
不过好在也是特工出身,就算没有灵能,翻个围墙也不在话下。
时间不容耽误,南诀一个跃身翻了进去,带着欠儿直奔茅厕。
是的,茅厕。
原主怕宝物被偷,又不敢带在身上,就将它埋在了下人用的茅厕旁边。
虽然是挺让人无语的。
但是有一说一,确实是非常安全,南楚楚他们想破脑袋,到处捉南诀逼问,也没想到东西其实就在她们眼前。
这会正是下人们最忙的时候,南诀左右确定无人,就找了个铲子挖了起来。
可南诀光记得在哪,却不记得是什么东西。想到这,南诀脑海里蓦地又跳出来昨天晚上那个男人的样子。
打断了她的记忆,真是让她恨得牙痒痒。
毕竟是下人用的茅厕,味道是真的销.魂,南诀憋着一口气使劲挖了几下,才终于掏到一个锦盒。
忍着这芬芳的味道,南诀填好了坑,拿着锦盒带着孩子回了自己原本住的屋子。
屋子在后院墙角,极小也极不起眼,破破烂烂,比下人都不如。
南诀脚才进去半只,立马又收了回来,嘴角忍不住一抽。
嘛了个巴子。
屋子里关着条大黄狗。
她不在家的这三年,他们用她的房间来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