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哥!”徐莉听见后,从人群中钻了出来。
这人摆明了是个骗子,她可不能让叶问青上当受骗!
大师把身上的彩条往徐莉身上撩,用蹩脚的普通话问她,“你想干嘛?”
“我找叶哥说点儿事。”徐莉拉着叶问青就往一旁走,大师阻拦她,两人站成了对立面。
大师淡然一笑,道:“什么事儿,当着我面还说不得了?”
这个装神弄鬼的骗子,徐莉用眼神狠狠剐了他一眼。
“还是先把土屋的事情解决了,你的事情往后放一放。”叶问青竟然很相信这个大师,像是没有看见徐莉给他的暗示一样,问道:“大师,不知道你的价格如何。”
大师晃了晃凌乱的长发,两只手的食指交叉搭在一块儿,比画了个数字,“就这个数,多余的钱你给我,我也不想要。”
他当真好大的口气,一张嘴就要十万块钱。
徐莉在旁道:“十万?你怎么不去抢劫,这样来钱更快!”
“你个瓜女子,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大师端着架子,理了理自己的百彩袍子,高深莫测道:“这个价格都是按照规矩来的,钱不是光我一个人拿了……唉,跟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说了也没用。”
徐莉想不出有什么法子可以反驳,毕竟她也没见过那些东西。
她一脸严肃地对叶问青道:“叶哥,咱们造纸坊的生意才好了些,钱可不能胡乱花了。”
叶问青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进去了。
徐莉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见远处似乎传来了警鸣声,这个声音还是上一次发生山火时才听见的。
“是警察来了!”徐莉兴奋道,她劝不住叶问青,警察肯定能劝住,不仅要劝住他,还要把这个骗子抓走!
其他村民也没有想到会招惹到警察。
来的人是林局,表情严肃,脚下蹬着一双锃亮的皮鞋,肩头的肩章和胸前的标识,让他看上去更显威严。
没想到林局真的来了!
徐莉高兴地跟林局打招呼,高声道:“林局,快来我们这儿。”
她是生怕再迟上一些,叶问青的钱就被骗走了。
人群中戴着黄色安全帽的男人,往里挤了挤,想听一听这个警察来这儿做什么。
那位大师一见状况不太对,找了个机会就往外溜,可惜林局眼尖如鹰隼,立即让人把他给逮住了。
一见到人民警察,大师就漏了馅儿,哪里还像之前一样神气。
“警察叔叔,我是无辜的好人啊!”
大师抱着林局的胳膊,哀求道:“真的,我没骗人,就是过来帮人看下风水,现在也没规定说不准帮人看风水啊。”
林局让他站直身子,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是没规定说不准看风水,可是我听说你现在涉嫌诈骗,到底怎么回事儿?”
“哎哟喂,我这么小的胆子,哪里敢诈骗别人……”大师急得鼻头上都冒了汗,急急地推卸责任,道:“真不是诈骗,要说诈骗,那您不如查查他们造纸坊的白锦蛇,也不知道是谁眼红了,找了条白锦蛇故意吓唬人。”
林局眉头一皱,询问叶问青,“是像他说的这样吗?”
“是!”徐莉抢先一步回答,她眼疾手快,飞快跑过去拉住即将逃走的陈远,说道:“林局,我怀疑是工程队的人在故意搞事儿,要不然您把他们都带回去查一查?”
“这个人表面上看上去憨厚老实,但是一脸横肉,这种人最是阴险狡诈了,肯定是他们搞的鬼。”大师也在旁边鼓动道。
陈远被徐莉揪着衣裳,想跑又跑不掉,眼皮子一耷拉,“我哪里得罪你们了,你们非得要来搞我?!”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自己心里清楚。”
叶问青收敛了脸上的全部表情。
他快步走到陈远跟前,直视对方的眼睛,说道:“不如趁着大家伙都在,我把你在背地里做的事情,全都说出来?”
这……不是在准备抓装神弄鬼的骗子吗?
陈远慌里慌张地与那位大师对视了一眼,却发现这个人的眼睛很独特,他脸上涂抹了颜料,也只看得清眼睛。
双眼皮的眼睛很常见,但这个人的眼皮尾端往上翘,看上去比女生还显得风情。
是那个来造纸坊的摄影师陈锋!
陈远一下子想了起来,他之前见过这个人,陈锋还来土屋帮他和工友们拍了几张照片,哪里想到这根本就是一个局。
突然内心变得惶恐不安,没想到叶问青他们早就知道自己的计谋了。
就像是看电视剧一样,原本只是缩在角落里的一个小配角,连句台词都没有,可忽然之间就变成了主角。
林局眉头一皱,道:“诈骗金额上了三千便可以立案。”
陈远浑身瘫软无力,跌坐在地上。
“我、我没有骗人……”
他只是想要个高价而已,其他的一概没有想过,“我真的没意识到这已经触犯法律了!”
“怎么回事儿?陈远不是老陈头的亲表弟,叶家的活路还是他给介绍的吧,这么近的关系,还故意搞鬼,良心都被狗咬了。”
“可不是嘛,陈远也是好意思,简直把他哥的脸面都丢尽了!”
围观的村民们当即看明白了,原来整件事都是陈远在背后搞鬼。
村民们哄闹着上前,要替老陈头教训一下这个丢人现眼的家伙,老陈头本来不想站出来的,但是见陈远脸上挨了一拳,可怜兮兮的样子,又实在是不忍心。
林局让大家伙都别冲动。
好半天才稳住村民们的情绪。
最后实在是没法子,把陈远给带到了局里,因为没有实际的敲诈和勒索行为,再加上他也是初犯,林局还是采取了最宽容的处理。
在局子里坐了一下午,陈远脑中的那些不该有的念头全都烟消云散了。
他羞愧地垂下头,不敢去看蹲在外面等他的表哥老陈头。
真是应了其他人的话,他把大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为了这点儿钱闹了这一出戏。
造纸坊内,蒋承奕帮着陈锋把头套摘了,又借用了窦淮叶放在这儿的卸妆油,把他脸上糊的到处都是颜料给卸了。
“呸。”陈锋吐了口唾沫,“卸妆油进嘴里了,吃起来咋还是苦的……”
蒋承奕笑道:“今天你辛苦了,等有空了,我和问青请你吃饭去,想吃什么自己随便点。”
要不是借着这场戏把村民们都聚在一块儿,让大家伙亲眼戳穿陈远的计谋,可能造纸坊以后会传些不好听的话,不过今天已经把事情了结,再也不会有人来借题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