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鼠鼠,有鼠鼠!”
巧巧紧接着也跑了进来,像个炮弹一样扎进刀氏怀里。
前世,作为修仙界老祖级别的人物,巧巧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鼠。
起因是她还在洞庭湖做小仙的时候,被一群老鼠精群殴过,那时候,她才刚刚有点灵力,一只老鼠精不是她对手,但一群老鼠精,她就打不过了,被揍得很惨。
从那以后,她就很害怕老鼠。
刀氏哪里知道这些个缘故,只瞧见自家大闺女平日里红润的小脸颊,竟然害怕得发白,连忙将巧巧捞了起来。
“哪里有鼠鼠?娘替你打走。”
她其实也怕老书软乎乎的身体,但为母则刚,为了保护怀中的小东西,她有无限的勇气。
“鼠鼠,好多鼠鼠!”属于前世的那些死去的记忆开始攻击巧巧,她用胖乎乎的小手指着院子。
端月这时候也进来了,面色很狼狈,“夫人,姑爷,外头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好多老鼠和蛇!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虫子,太吓人了!”
王睿之出门一看,院子四周角落都有蛇虫鼠蚁蠕动,不由眉头紧蹙。
这官邸确实破旧失修了些,但收拾得还算干净,他已经住进来一个多月,还真没见过什么虫害。
怎么会突然冒出来这么多?
他喊了两个会捉虫的衙差进来,将蛇虫清理了。
心里想的却是,幸亏刀氏马上就要走了,否则留在这种环境里,太委屈她了。
院子清理干净了,南宫呈的人也来接刀氏母女俩了。
巧巧的恐惧散去,理智重新占领了高地。
【万物有灵,蛇虫鼠蚁是不敢在人群聚居的地方出没送死的。】
【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说明有大事要发生。】
【呀!莫不是要地动了!】
虽然她是个水里仙,寻常在陆地上待得不多,但好歹修炼了数千年,绝对算得上见多识广。
刀氏听见了她的心声,想起老爷子也给她说过,凡是地动之前,动物总是比人类更先预知感受到,会躁动不安。
方才那满院子的蛇虫鼠蚁,确实不是常态。
便问王睿之,“德州附近可有山脉?”
王睿之道,“泰山梁山山脉都从德州过。”
老爷子说过,有山的地方,更容易地动。
刀氏心里便有了七成把握,“大人,德州怕是要地动了!”
王睿之一听到地动两字,也是大吃一惊,早年他在四川求学,亲身经历过一次地动,也算得死里逃生,至今想起来,还心有余悸,人性都是趋利避害的,这种痛苦的回忆,也就渐渐被他在潜意识里尘封了。
现在被刀氏一提醒,他猛然想起,那次地动之前,也出现过这种蛇虫乱舞的情况。
恐怕真的是要地动了!
与王睿之一对视,刀氏就知道他相信了自己。
立即道,“现在当务之急是尽快转移百姓和粮仓!还要准备大量火药,以防城门塌陷或者是外面路段受阻,地动后的救援都靠通畅的路。”
王睿之点头,“你说得没错!”
他立即集中精力,将手下得力之人分成三组,一组负责转移通报百姓,一组负责将城内仅剩的不多的粮食转移到安全的高地,一组则去搜集火药。
刀氏也没闲着,到了南宫呈跟前,将要地动的事告诉了他。
南宫呈不像王睿之经历过地动,但他也是博古通今的人物,很快就信任了刀氏的话。
他抬头望了望天,脸色阴沉得可以滴水,“看来,我们暂时上不了路了,此去出城便是山脉,没个两天走不出去,若在山中遇到地动,只怕要人粮两失。”
刀氏也感到很无奈,大夏的运势,当真是流年不利。
已然遭遇旱灾,竟然还要遭遇地动。
对百姓来说,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但现在不是怨天尤人的时候,南宫呈将刀氏母女安顿在驿站内一个轻巧的草棚内,便亲自带人去转移粮食。
草棚内的刀氏,突然想起一个人,“呀!”
那个受伤的男子,还在官邸里!
正想吩咐端月去找李莽,把人带到这里,空中突然刮起大风。
不过片刻功夫,整片天空就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昏黄色。
紧接着,大雨瓢泼般落下来。
因着怕地动来临时房屋倒塌会砸到人,南宫呈给几人找的草棚是没有梁的,大风一卷,茅草搭就得棚顶就飞了。
雨水打在主仆几个身上,砸得人生疼。
刀氏看着这个势头,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地动,便不敢再让端月走,只能紧紧将巧巧护在怀中,和端月冰月缩成一团。
不一会,几人就感觉到一阵晕眩。
紧接着,就看到脚下的地面仿佛被什么巨大的力量推动着,呈波浪状起起伏伏。
而不远处,一条裂缝,从指缝大小,一点点撕开,最后裂得足足有丈余宽!
地动来了!
空中巨雷阵阵,地下万马奔腾。
山河巨动,斗转星移!
这一刻,所有人都感受到一种无力。
天地自然的力量,实在太过庞大!人类渺小得有如浮游!
生死早已不是掌握在人类手中,而是由造物主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狂风骤雨的呼啸声,吞噬了大地上的一切杂音。
孩子的哭泣,母亲的召唤,男人们的奔走,都在这一刻,没有了意义……
也不知过了多久,躁动的天地,逐渐恢复平静。
“夫人,小姐,你们没事吧!”冰月的声音传过来。
刀氏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巧巧,艰难地摇摇头,“我们没事,你和端月呢?”
“我们也没……“冰月话音还未落,就惊呼起来,“呀!端月,你怎么了?!”
刀氏朝端月一看,只见她的腿上,不知何时被一根碗口粗的树干压住,之前流的血被雨水冲散。
现在雨小了,就能看到血水一直殷殷地流出来。
端月咬着牙,“我也没事,就是有点痛……”
说完,就昏迷过去。
刀氏连忙将巧巧放下,对冰月道,“我们必须把树干移走,给她包扎止血!”
主仆俩一左一右抬住那树干,奈何树干太重,任凭两人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