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质疑和妄论战争结果是会动摇军心的，这在军中是大忌。你放心吧，我不会问少卿这个问题的。我会问你，也只是闲聊一下而已。”厉晓茹解释道。
阿力笑了笑，他其实一直都知道厉晓茹是一个懂分寸的人。只是，少帅太在乎她了。所以他有时候会担心她的某些无心的言论会影响到少帅的情绪。
厉晓茹担心再说错话，再加上空着肚子血糖有些低，头有些晕晕的，索性就闭目补了会儿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阿力轻轻唤醒了她。“少夫人，到家了，属下还有任务，就不送您进屋里去了。”
“不进来吃点早餐吗？”
“出门之前已经吃过了。”
厉晓茹知道军人都很讲究时间观念，也就没有强求，嘱咐了几句路上小心便进了屋。
小檀听到声响迎了出来，见她只身一人，便问道：“大少爷没和您一起回来吗？”
厉晓茹摇头。“他已经回军营了，不过近几天都可能会回家住。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们外出了？”
“昨晚你们临走之前，大少爷有知会一声，他还让我转告刘夫人不要等您呢。”小檀解释道。
刘夫人？厉晓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就是阿杏。
“早餐只有火腿芝士三明治、鸡蛋卷和蔬菜沙拉了，要不要让厨房做点其他的送过来？”小檀将她迎进了餐厅，待她坐下后，恭敬地立在一旁问道。
“没事，够吃了。”厉晓茹摆手，接过她递过来的湿毛巾擦了擦手。
她吃东西习惯细嚼慢咽，可今天着实有些饿了，几口就解决了那块三明治，饥饿感随即淡了许多，节奏也慢了下来。
她拿起叉子慢悠悠地吃起了沙拉，眼睛也开始四处乱瞟。这才发现，客厅内竟是空无一人，二楼也很安静。
“老爷和夫人他们呢？”厉晓茹问道。
“昨天老爷不是答应了您和少爷会去医院做检查吗？听说有些检查好像需要空腹做，他们一早便出去了。至于二少爷，二少奶奶的兄长前些天寄了一封信过来，说是要与他们二人见一面，就约在今天。他们刚离开没多久。”
“松本太郎？！”厉晓茹腾地跳了起来，“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前些天？前些天她虽然在忙小青园的事，可每天都会在晚饭前回家，莫少云怎么没跟她说起这事？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忘记。也就是说，他是故意瞒着她的。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但偶然听到老爷和二少爷在谈话，好像说依您的性子，知道了肯定会要求一同前往的。他们应该是不希望您跟着涉险，才决定瞒着您的。”小檀安抚道。
“这么说除了二少爷和二少奶奶，老爷和夫人他们也是知道的？”厉晓茹有些闷闷不乐地重新坐下了，她心里自然是生气的，可也明白他们也是为了她好。
小檀点头道：“大少爷也是知道的。二少爷收到信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大少爷，要他拿主意。”
厉晓茹了然地点了点头，这件事涉及到了日本人，就不是家事那么简单了。她想，莫少云会选择瞒着她，应该也是莫少卿的意思。
她也稍稍放心下来，有莫少卿把关，他们应该不会有危险。
“那他们带了多少人去啊？是巡捕房的人还是屠龙军的人？”厉晓茹问道。
她猜想着，大概是杨一旭、杨一修他们，因为他们跟莫少卿的时间最久，实战经验最丰富。这事事关莫少云、松本惠子还有他们的孩子的安危，莫少卿肯定会安排他最信任的人去保护他们。
小檀却道：“就二少爷和二少奶奶，没有旁人。”
“什么？”厉晓茹吓得叉子都拿不稳了，声音陡然提高，满脸的惊恐和不可置信。“怎么能让他们两个人单独去呢？少云不会武术，惠子还怀着身孕呢？”
虽然她心里清楚莫少卿不可能让他们陷入危险，可还是忍不住为他们担忧起来。
小檀忙捶着她的肩膀让她冷静下来。“少夫人，您先别着急。您放心吧，二少爷回了信，把地点约在了天上人间，对方也答应了。大少爷已经和斧头帮的邱老大取得了联系，那里早就做好了完全的部署。天上人间可不是谁都敢作乱的地方。”
厉晓茹放下心来，也明白了莫少卿的良苦用心。瞒着她也好，多一个人也只是多一份担心而已。事实上，她跟着去也是徒劳，不仅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给他们添麻烦。“那你知不知道松本太郎的信上写了些什么？有说为了何事要与他们见面吗？”
小檀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您了。”
厉晓茹故意板起脸来看着她，责备道：“这么说你前些天就知道这些事了，还帮着他们一起瞒着我？”
“不是这样的。老爷说若是真心为您好就不要告诉您。二少爷还说，您若是执意要跟去天上人间，以邱少跟您的交情，他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到时候场面只会更混乱。要保护的人越少，邱老大所做的部署就越可靠。”小檀慌忙解释道，眼泪都急出来了。
“好啦，你也太经不起逗了。”厉晓茹哭笑不得地拉她在一旁坐下，拿了张纸巾替她擦拭着眼角。“我知道，这就善意的谎言，怎么会怪你呢？别哭了，真是个爱哭鬼，别人瞧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小檀破涕为笑，忍不住吐槽道：“您可不就是在欺负人？”
“是是是。”厉晓茹忙不迭地点头，赶忙转移了话题。“对了，阿杏呢？”
她总不可能是跟着莫楚杰他们去医院了，也不可能是跟着莫少云他们去天上人间了吧？
当然，厉晓茹也不担心她会被刘蒙接走。莫家的大门可不是谁都能进来的。
小檀叹了口气，答道：“还在客房里躲着呢，早餐都是二少爷吩咐人送上去的。”
“二夫人又找她了？”厉晓茹猜测道。
小檀点头。“您回来之前都找了三回了。她其实也是个耳根子软的人，又顾念着二夫人对她的养育之情，若是在以前，她肯定早就心软开门了。但是昨晚大少爷差我去告诉她您要今天早上才能回家时，他还嘱咐我带给她一句话……”
“什么话？”
“大少爷的原话是：‘如果你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那就在晓茹回来之前不要再和阮薇薇说一句话，也不要再见她。如果你做不到，明天一早我就安排人送你回去，莫宅大门将永远不再为你敞开。我只有一个要求，我不希望我的妻子为你白费力气。’她应该就是因为这番话才下定决心的。二夫人第三次去敲她的门的时候，说了不少难听的话，后来还哭了，她也在房间里放声大哭。不过，她还忍着没有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