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没睡好?”
“没有啊,我睡的挺好的,就是这些日子天气热,蚊虫肆虐又加上杂七杂八的事儿,弄得我心神不宁,你好好的复习科考吧,我掐指一算,差不多三个月的时间就到了。
你的任务很重,不要让自己失望 ”叶微生淡淡的说,揉着自己的手腕
“我觉得你肯定是有事情瞒着我。”
韩子书仔仔细细的看着她的神情,发现她和以前一样淡然,但总觉得有事情。
叶微生正走路,听见他的话语之后心里咯噔一下,但面上依旧不显。
“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我们已经坦然相见,难道你想我将心掏出来给你?”
“最好是没有事情,不管有没有,我只担心你的自身安危。”韩子书表情一言难尽。
“没什么,有什么事情我肯定会给你说,你的压力挺大的,我也能理解,但是越到关键的时刻你也不要绷着。
平日里复习完,起身要锻炼,不要将自己的武功落下,到时候遇到什么紧急事件,还得我出手相助。
前两次运气好,并不代表着次次运气会这么好 ”叶微生伸出手使劲拍了拍他的手臂,借由此种动作掩饰自己慌张的内心。
心想着真是越活越活回去了,在现代她可是威风凛凛的老祖,来到这里竟被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子窥探出了内心,要是让她的徒子徒孙知道了,岂不是要笑死。
韩子书知道,问不出来也懒得问。
一些人进了食堂,刚刚坐下。
建安郡主带着一行人围堵新来的王伊人,将她包围在其中,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什么话,建安郡主伸手就要打去。
王伊人却也不是个善茬,伸手捏住她的手腕。
“郡主有什么话好好说,招呼我的脸不是什么好的本事”
“你刚来学堂怎么也学的如此厉害了,莫不是找到了叶微生为靠山,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了吧。”建安郡主诧异的瞧着面前的这个女子,皮肤黝黑,且神情桀骜。
“跟叶微生有什么关系?本来我们二人就不怎么认识,如今进了学堂与她拼了一桌,是她性子大方,要是换做一般的人,可能连我是谁,都不会问一嘴。
咱们同为同窗,在这里身份地位,并不是欺压同窗的法宝
我也不愿意惹事情,体验一段时间学堂的生活,就会出去继续编造我的医书,走南闯北,采药,治病,救人,我不愿意掺和你们这些勾心斗角以及无理取闹的把戏。
如果郡主瞧我不顺眼,可以带到夫子面前,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你也不要动不动伸出手打我这张脸。
我怕你碰着我的脸,到时中了毒,到那时候没人管,可该如何是好?”王伊人表情淡定,语气肯定。
旁边的几个小跟班似乎有些为难,拼命的向建安郡主使眼色,这个王伊人可是走南闯北,听闻她手里的毒药千奇百怪,要真是给郡主下了毒,那岂不是要遭了殃。
郡主与自己的小跟班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隐隐约约有一丝狐疑,但她不信邪。
“即使在学堂不讲究身份地位,但我毕竟是一国的郡主,你敢对我下毒,就不怕灭了你的九族”
建安郡主语气依旧得意,且略带几分威胁。
“我知道郡主的身份尊贵,一般不会跟我这样粗俗的女子动手动脚,再者我没有做错什么事情,郡主上来二话不说扬手要打我。
我也不明白这些年身份高高在上的郡主,礼数也不知道学了哪里去,若是我做错了事情,你责罚我,骂我,我都认了。
我没做错事情,我不想无缘无故挨着你打,如若郡主心中有气,私下解决不了,咱们去找个说理的地方 ”王伊人依旧捏着她的手,隐隐约约力度大了一些,而且言语一点也不害怕,反倒有种居高临下的错觉。
建安郡主狠狠的一甩手,横眉竖目。
“你这个小小的四品院首的孙女,竟然敢对本郡主如此无礼,看我不挠花你的脸”
说话间伸手就要去挠王伊人的脸。
她一个闪身落到不远处。
“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没有得罪你,请你不要动辄对我动手,言语辱骂,如若今日的饭不想吃的话,咱们找个地方认认真真的理论一番。”
建安郡主没想到她竟然会毫不客气的给自己没脸,心中冷哼。
“你这个贱蹄子,你给我站好了,若再不听话,我将你的这张脸挠花了是小事,打断你的腿,看你如何出去。”
王伊人又不是个傻子,端了饭碗一溜烟儿快步跑到了叶微生桌边,随意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我先借你这个宝地吃一顿饭,饭后我再与她算账。
王伊人一点也不怕,面不红心不跳坐下快速扒着饭。
叶微生不言语,让开了位置。
建安郡主气冲冲的跑了来,刚要开口,秦羽丰给她一个眼神,吓她一哆嗦。
“回到你的位置上去吃饭,如若将事情闹大了,你没脸”
“表哥,你可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呀,你就因为她,处处护着与她亲近的人,我看你是将心挖出来,别人也看不到你的好 ”
建安郡主本就是个纸老虎,一戳就破,看秦羽丰面无表情的脸,吓的飞一般的跑了。
等她离去。
这张桌子上的几个人,视线都落在了一旁王伊人的脸上,她一点没觉得不好意思,一边吃饭一边解释。
“在野外生存的时候都是饥一顿饱一顿,如果耽搁的时间有些长,晚上可能会露宿山林,所以吃饭的速度就快了一些。
不要介意,我的动作有些粗鲁。”说完又快速的扒了一口,速度虽快,但举止却挺优雅。
嘴巴鼓的嘟嘟囔囔,饭桌上的几个人偷偷偷窥了一眼秦羽丰,低头扒着自己的饭,一言不发,至于韩子书,这些日子忙忙碌碌,又加上遭受了一些难以承受的事情,心中压的事情多,压根没对她有什么想法。
反倒是苏简清一脸好奇。
“你是闺阁女儿家,脸是出门在外被晒黑的”
“我父亲官职不高,不爱学医,但我师承祖父,他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学医者疑难杂症众多
要是窝在一个地方看的人数少,辩不了多少药材,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医者,所以我谨遵他的教诲到处跑,也学了一些。”王伊人吃完最后一口,随后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这才将视线落在其他几个人的脸上
他们的饭还有一半儿,自己的脸微微有些发红。
“原来是这样,既然你来了学堂,可给你安排好了住处?”叶微生问了她一句。
“安排了,说是你的宿寝没有人,让我搬过去。”她快速的叠好手帕,塞到了自己的衣袖里,视线落到叶微生的脸上。
“既然你吃完就先行离去吧,我得一会儿回来 ”叶微生觉得没什么,毕竟是在学堂,又不是叶府由她自己处置。
王伊人起身留下了一句话,快速走了出去,身后几个人瞧着她的身影,发现这女子有点特立独行。
“性格倒是挺豪爽的,而且连郡主都不怕,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苏简清感慨了一句。
沈锦程一边吃,一边说。
“女子心性是你我摸不透的,你在这里唠叨什么,还是早早的忙完,午休后我们在研究一下今日学的内容。”
提及他们日复一日学习的内容,苏简清表情有些为难,幸亏他找到了新的方法,似乎效率更高了
但他本来就是个不受拘束的性子,这三个月想一想简直真是难熬。
一行人吃了饭,各自回到自己的宿寝去。
皇宫。
肖云总算有了一丁半点的消息,他们一行人快速出发,在城中一家肉铺,加一个年约四十岁左右身体发福的男子扭送到了皇宫。
御书房内,秦恒斜靠在一旁的塌子上,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突然听见殿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这才坐直身体,和他意料的一模一样。
“陛下人带来了。”肖云穿着一身黑色的统领服,先行进入,身后的两个年轻小将,押送着一个穿着灰色衣裳的男子。
男子似乎一点也不惧怕,反倒昂首挺胸走了进来,随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既然来了,你们便先下去吧,我同他问几句话 ”秦恒视线落在地上男子的脸上,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随手挥了挥。
肖云转身带着几个人下去,偌大的御书房只剩下他们二人。
秦恒并没有开口,只是视线瞧着他。
“说说吧,你当年在哪个宫里任职,你与贤妃如何,你离宫后为何不回自己家乡?”
过了许久,秦恒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趴在地上的男子直起上身,与秦恒视线相对。
“小的名叫苏桓,原是浙江人士,当年因家中穷苦,父母养不起,所以送进宫里做了太监,先是在杂役房做差。
有一次做错了事情,被领头的太监狠狠的责罚了一番,当时正得圣宠的贤妃娘娘,路过救了奴才一命。
自此以后奴才感恩戴德,时不时传递一些消息,刚开始就是各宫宫女嘴里的一些琐事,紧接着便是嫉妒贤妃娘娘的各宫嫔妃宫里的事情。
当年奴才被安排到了当今太后的宫里,做着打扫的小事,开始是接近不到太后切身的事情,后来有一次机缘巧合,太后被先皇责罚了一顿,心情不好,打骂了身边的宫女。
宫女心生怨恨,委屈,在角落处暗骂,说了些事情,奴才听了一耳,将此事告知给了当时与奴才联络的青公公。
青公公得了准确的消息,有没有告诉贤妃不得而知,后来贤妃娘娘越来越得陛下的宠爱,没多久怀了一孩。
只可惜孩儿福薄,生出来之后通体青紫,没多久便夭折了,贤妃娘娘因丧失了爱子,一蹶不振,很快撒手人寰。
她宫里的人,被打的打,杀的杀,赶的赶,连伺候的女医官也没幸免,奴才当时吓了个半死,后来才得知有内幕。
太后娘娘未得陛下宠幸,却在不久后怀了一孩子,很快生了一个孩子,当天生产后,她将身边伺候的女官以及太医,用了各种法子赶出了宫去。
后来奴才到了释放的年岁,出了宫之后,四下打听,发现伺候的女官早就在出宫没多久失足落水死了
而伺候的太医半道被人追杀,如今下落不明,奴才想着家是回不去了,不如留在京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如果贤妃娘娘的冤情能平冤昭雪,奴才可以出来作证,如果一直被血藏,奴才这一辈子吃斋念佛,惦念着娘娘的好。”男子不卑不亢,似乎一点也不惧怕主位上的秦恒,看样子他应该知道当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