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妃娘娘,您吃点东西吧,再这样熬下去,您的身子熬不住的呀。”
一连三天,皇上再没来永宁宫,温瑜也像是失了生气,一直躺在床上药也不喝,饭也不吃,短短三天过去,人便饿瘦了一大圈。
秦安姑姑心中焦急不已,谁不知道这后宫一向竞争惨烈?
皇上从前宠幸永宁宫,后宫的嫔妃们虽然不愿与娘娘来往,但也不敢招惹娘娘,可是现在皇上不再来永宁宫了,虽然他也只是在御书房内闭门不出,但是后宫的嫔妃们却并不这么想,他们只觉得是温妃娘娘失了皇上的恩宠,一个个的都过来耀武扬威。
温妃不在乎,可秦安姑姑看着心里却生气。她们娘娘可是从前被皇上捧在手心里的人啊,怎么能被这些贱人如此对待呢?
“娘娘,您振作起来吧,您要是再不振作起来,奴婢们可怎么办啊?”秦安姑姑看着温瑜了无生机的模样,忍不住红了眼眶。
温瑜终于有了反应,却也只是回过头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
“这后宫中有那么多嫔妃,没了本宫,你还可以伺候别的主子。”
“娘娘!”秦安姑姑大惊失色,“娘娘,奴婢一刻是您永宁宫的宫人,一辈子便都是永宁宫的人,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永宁宫中,您以后可万万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奴婢绝对不会背叛您的。”
温瑜却没有马上回答,抬头望着绣帐,唇边缓缓牵起一丝苦笑。
“那春云宫的宫女文鸢,兴许也是像你一样,在自己的宫中等着从前的主子回来,却没有想到等到了最后,宫中早已残败不堪,可她的主子却到底也没回来。”
“娘娘,您别乱想,皇上从不是那样薄情寡义的人,那位娘娘兴许真的是重疾在身故去了也说不定啊,况且原先若不是他给皇上下蛊,她又怎么可能会离开宫中去为皇上寻解药?”
“说来说去,不过是她自己自作自受,娘娘可千万不能被迷了心智,皇上最是宠爱娘娘了,只要娘娘到皇上面前服个软,说两句好话,想必皇上一定能回心转意的!”
连秦安姑姑都知道的事情,温瑜怎么可能会不晓得?
她还是有这点自信的,她知道皇上一连三天不肯来找他,就是在等着她服软,毕竟他是九五之尊,他是皇上,怎么可能会纡尊降贵的来求她的原谅?
可是一想到要去找他,要见到他,温瑜就觉得心中疼痛不已,像是有千千万万只蚂蚁啃咬一样,让人痛不欲生。
她不敢再看到赫连裕,生怕从他的口中听到什么伤人的话,也害怕自己会口不择言,说出什么伤他的话。
他毕竟是皇上,若是因此招来杀身之祸,她一条贱命也就算了,可她还有父母还有宗族,她不能连累自己的亲人。
“秦安,本宫有些想家了。”温瑜的眼眶又红了,点点泪水涌出更显得楚楚可怜。
秦安姑姑也心酸不已,“那娘娘,奴婢去求皇上,让老爷和夫人进宫来陪您。”
“不必了,皇上是不会同意的,他连永宁宫的门都不想让本宫出,又怎么可能允许本宫见到宫外的人,他怕本宫生出旁的心思逃出这四四方方的天呢。”
听着温瑜口中的嘲讽,秦安姑姑的心里更不是滋味,昔日两人亲密无间,不论皇上政务有多繁忙,都会抽出时间来陪娘娘互诉衷肠。
可是现在怎么就闹成了这个地步,难不成就是因为春云宫吗?
“娘娘,奴婢想不明白,您到底为什么那么介意春云宫的事?就算皇上是当将您当成从前那位娘娘的替代品又如何?”
“那位娘娘已经病故了,如今只有您这一位温妃娘娘,宫中嫔妃生老病死总是会换的,时间久了也就没有人记得这件事了,您看现在便是也没有多少人提起从前那位温妃娘娘了。”
“就算是在皇上心中,也只宠爱您这一位温妃娘娘,您又有什么好计较的呢?您这样年轻姿色卓绝,才华出众,想必早晚有一日一定能让皇上忘记从前那位温妃娘娘的。”
“那你觉得长得像她,难道还是我的福分吗?”温瑜不由得嗤笑了一声,“你替本宫更衣吧,本宫想出去走走。”
秦安姑姑有些犹豫,温瑜现在的身体虚弱,不适宜吹冷风,可是她已经在这床榻上躺了三天,只怕再这样躺下去,身子都要熬坏了。
好不容易听她说想出去走走,秦安姑姑想来想去还是同意了去帮她取了衣裳来,帮她洗漱梳妆,看着镜子里温瑜瘦的皮包骨的模样,秦安姑姑又抹起了眼泪。
温瑜却已经无动于衷,她实在是已经麻木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活着还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秦安姑姑扶着她出宫就想往御花园去,想着那里如今正是百花争艳的地方。看那些盛放的花儿,想必温瑜的心情也能变好,可是温瑜的脚步却又一转,往御花园相反的地方走去。
秦安姑姑不由得一怔,“娘娘,御花园的花都开了,您不想去看看吗?”
“本宫要去春云宫。”
温瑜的话言简意赅,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秦安姑姑顿时大惊失色,“您怎么还能去那样的地方呢?上次就是因为去了这个邪门的地方,您才会同皇上争吵,奴婢不想让您再去这种地方了!”
“你若想去,便随本宫一同前去,你若不想去本宫也不拦你,你自可以收拾收拾包裹。打点行囊,离开永宁宫。从此以后也别跟着本宫了。”
看着温瑜面无表情的样子,秦安姑姑便知道他并不是在开玩笑,心里虽然有怨,但更多的仍是担忧。
“娘娘,奴婢真心是为了您好。您去春云宫不就是想看那个宫女吗?可是那个宫女早就已经死了。”
温瑜的脚步顿时顿住,转过头来,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胡说什么?三天前本宫不是才见过她吗?怎么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