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然跟我说过,林枫宇是部队转业人员。但他并没有告诉我,这家伙到底是出身什么部队,又是什么层级的军人。
如今看来,他恐怕是个军官,而且军衔还不低……
想到这里我不禁是后知后觉的四下张望了一眼,不远处大楼上“特遣总队”四个大字瞬间就跃入了眼帘。
我吃惊的看向林枫宇,但他却是很无所谓的对我招了招手,随后就大步流星的向着军营内走去。
我迟疑的看了看他潇洒的背影,转而不由得去看那两个荷枪实弹的哨兵。但对方此时却没有搭理我,只是冲着林枫宇的背影齐刷刷的敬了个军礼。
长这么大我从没进过部队驻地,但见哨兵没有阻拦和警告的意思,我的好奇心立刻就压过了紧张的情绪,见状便小跑着追了上去。
林枫宇还是平时那副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闲散样子,一路走过去,看也不看转角的路标。目的地明确,似乎很熟悉这里的地形。
我从后追上他,一连串的疑问在脑袋里叫嚣。
但看林枫宇双手插兜谁也不爱的模样,我又觉得怎么开口询问都会显得唐突,话憋在嘴边非常难受。
林枫宇并不是个矫情人,见我表情便秘一样的纠结,终于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要是有什么问题就问出来,能回答的我就回答,不能的你就当自己没问。”
我如获大赦,立刻问道:“枫哥,你以前是在这里服役吗?我看那两个哨兵都对你毕恭毕敬的,而且喊你长官。我长这么大没见过这阵仗,能不能透露一下,你当初是什么军衔呀?”
面对我好奇的疑问,林枫宇笑了笑,装模作样的在我眼前摇了摇手指,故作神秘道:“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只是校官而已!”
我并不是军迷,对于这些只有最常识性的概念,纳闷的问:“校官?几级的那种?”
林枫宇懒洋洋的答:“正中画这着个金色星星的那种吧!”
闻言,我歪着头算了算,不敢置信道:“你看上去不过比我大几岁,怎么可能年纪轻轻就到了三级?”
“你那是按照常规算法,但哥是吃军功的人,所以破格提拔了呗!”
因为他说的太过轻描淡写,以至于我下意识就觉得这是在编故事。
可仔细一想,我们现在身处特遣队,他完全没必要撒这种随时会被戳破的慌。
而且,根据我对他的了解,他并不是那种虚荣的人。
对于名誉什么的,枫哥一向看的轻如鸿毛。
所以关于军衔这种东西,对他来说估计也只是一个称谓或者标志而已,没有更深的意义。
想到这里我不由咽下了反驳的话,转了个方向又问:“既然你把我带到这里来了,那是不是说明,你的那位朋友也是这个编制的?”
林枫宇闻言点了点头,说:“能住在这个疗养院里面,自然也是特遣队的人。但他比我军衔高多了,我在他面前就是个弟弟。”
此言一出,我立刻被惊的合不拢嘴。
而他见状不由无奈的笑了笑,又补了一句:“话虽是这么说不错!但你也不用有什么压力,因为不论是我还是他,现在都已经退役了。”
“所以,你也不用再把我们当什么军官。大家都只是普通人,没必要特殊对待。”
他虽然说的潇洒,但我却忍不住在心中吐槽,普通群众可没办法住进这种特区内的疗养院,也不可能随意出入驻地,而且还能被哨兵行礼……
然而,看我一脸吞了苍蝇般的郁闷,林枫宇却是一点儿自觉也没有,看向我时忽然若有所思的又说:“你是裴然的徒弟,而我这朋友是裴然的导师。那按照辈分,你是不是应该管他叫一声“太师父”?”
这称呼太过猎奇,我瞬间一脑门子黑线。
而林枫宇似乎也被自己的话逗乐了,嘿嘿傻笑着嘀咕:“不过你这位太师父可是个臭美的花蝴蝶,你要真用这么老气横秋的称呼喊他,我估计他能给你打残废了!”
“花,花蝴蝶?你这朋友既然军衔比你高,那年龄不是应该在……”
我刚想说这年龄差不多得四十好几,怎么能用花蝴蝶这么风骚的形容?
但没想到林枫宇听了我的话却是把头摇的拨浪鼓一般说:“他和我是同龄人,你喊他哥倒是绰绰有余。”
我瞬间被这个说法雷的一愣一愣,但就在这个时候,我俩也已是走到了小路的尽头。
我的视野里出现了一栋花白的建筑物,门口的指示牌上赫然写着“疗养中心”的字样。
疗养中心的门口也有两个卫兵站岗,同样是一身笔挺的军装,荷枪实弹,表情肃穆。
与之前一样,他们在看清林枫宇的面容后也是齐齐的一并脚跟,整齐划一的行了个军礼。
见状,林枫宇终于是收了嬉皮笑脸的表情,难得正经的对我说:“你是外来人员,这个疗养中心可是涉密的地方,你想进去必须得核验身份并且备案。手续可能有些繁琐,我在大厅里的等候区等你,你记得按照他俩的指示去做。”
言罢他就甩着手进了疗养中心的大楼,而我则被其中一个卫兵领去做登记。
这座大楼的安检手续非常繁复,其麻烦程度完全不逊色于进入精神卫生中心的监区。
我按照卫兵的指示足足等了接近一个小时,这才跑完了全套流程,得以走进厅堂之中和林枫宇汇合。
林枫宇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是这种局面,此时正斜靠在沙发背上闭目养神。
远远看去,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慵懒的气息,和四周板板正正的环境形成了几近刺目的对比。
这样懒散随性的一个人,曾经竟然是个军官?
我一边感慨岁月蹉跎,时间真是把杀猪刀,一边对林枫宇说:“你的那位朋友到底是什么来头呀?你说他是裴然的导师,那是不是说明,他也曾在英华大学执教?但我怎么不记得,我们系里有过特遣队背景的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