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婷的日记非常蹊跷,但当初失踪案没有进度,所以我也就再过度关注这些细节。想必警方在调查了一圈之后,同样也是束手无策。
可现在今非昔比,既然当事人被残忍杀害,那么她所留下的东西上,可能就藏着与血瞳案真凶相关联的蛛丝马迹。
想到了这一层关系后,我便转向了一旁仍在咋咋呼呼的傅文轩道:“孙婷失踪后你们不是找到了一个日记本吗?那上面有没有提取出什么微量证据?”
“喂!我刚才说的话,你是没是没听到啊?作为孙婷的心理医生,你现在嫌疑翻倍了,必须得跟我去趟问讯室!”傅文轩几乎是在指着我的鼻子叫嚣。
刚才他的确是在我耳边稀里哗啦的说了一大串话,不过当时我正在想事情,所以全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负责任的讲,他说的那些东西,我是一个字都没过脑子的。
不过此时继续激怒他没什么意义,反而会影响效率。
因此权衡了一下,我缓缓的掏出了口袋里的手机。
在等待DNA检测结果的这几个小时里,我并非只是坐在法医室门外发呆愣神。
在此期间,闲的蛋疼的我其实做了一件非常有意义的准备。而且这个事情吧,可以说就是为了傅文轩而量身定做的。
但傅队长显然不知道我为了应付他而如此煞费苦心,看我掏出手机,以为我是想搬救兵,立刻义正言辞的说:“你现在找谁都不好使,我们有权利针对所有案件关联人员展开盘查!”
“是么?”
我冲着他友善的一笑,转而就将手机屏幕怼到了他的脸跟前,说道:“这是我所在公寓出入口的监控录像截取,我已经发你了,你慢慢看,我不着急。”
傅文轩被我说的一愣,下意识的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大概是觉得这视频文件大的惊人,不由费解道:“几个意思?你给我发这东西也不能洗清你的嫌疑啊!”
看他一脸茫然,我难得耐心的解释说:“发现孙婷尸体的那条“米粉巷”是我家附近有名的小吃一条街,最勤劳的那批商贩们基本六点左右就会出摊卖早餐,而最有毅力的那批烧烤摊主能干到夜里的凌晨。所以留给凶手抛尸摆造型的时间,有且仅有从凌晨1点到早上6点之前的这5个小时。”
听了我的讲述,傅文轩愣愣的看着手机,不敢置信的说道:“所以,你是想用出入口的监控证明自己没有作案时间?不,最关键的不是这个!问题是你为什么会提前准备好这种东西?你不是一直在法医室这边没离开过吗?你还说你心里没鬼!”
我一脸亲切的笑着,回敬道:“我心里有没有鬼姑且不论,但总免不了一些真正心里有鬼的人对我有想法。为了不让这些人借题发挥,假公济私的报复我,不得已提前让朋友帮了个未雨绸缪的小忙!”
人一旦闲的没事干了,就免不了会冒出些奇思妙想,我自然也没能免俗。
见阎笑进了法医室,一会儿半会儿也出不来的样子,懒得回家折腾的我就选择坐在解剖室门口玩消消乐。
这期间王洛洛这熊孩子频繁打电话骚扰,我被他闹得头疼时突然灵光一闪,交代了他这么一个寻找不在场证明的工作。
而他一向对调查取证的事情颇感兴趣,很快就不辱使命的说服了物业管理人员,拷贝了一份监控录像发给了我。
现如今傅文轩看着高清版的监控视频,虽然只是一个开头,但他也心里明白,既然我敢自己找来给他看,就百分之百的说明我的身影没有出现在视频里面。
说来也是巧了,从昨天到现在,我由于偏头痛发作的缘故而宅在了家里。整整一天时间,不仅没有出过公寓,甚至连卧室门都很少出,一直都在睡觉。
找茬失败的打击令傅队长非常气馁,而气馁下自然就不会配合我提出的任何合理要求。
他拒绝回答我有关孙婷失踪案的细节,跟个气炸了的河豚般摔门就出了法医室,背影实在落魄。
我不厚道的笑了笑,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发现不知不觉间居然已经下午五点半了。
从早上被王洛洛拽出门看无头尸,我一直就没来得及吃口饭,只是在刑警队的茶水间吃了几块饼干,喝了一杯咖啡醒神。
虽然孙婷的案子让我非常糟心,但这么多年磨下来,我早就没了那种因为心系案情而茶不思饭不想的超脱境界,饿不饿的都可以一口气吃不少。
由于懒得动弹,我没有起身出门买饭,而是随手点开了外卖软件,打算提前准备个晚餐。
可是,这边我还在挑挑选选的凑满减金额,没成想法医室的大门却是咚咚的响了几下,被人从外推开了。
我抬头看过去,发现竟然是之前做笔录的实习生一脸拘谨的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个巨大的保温包。
之前做笔录时我看过这个男孩的名牌,知道他姓赵。
小赵警官大概没怎么来过法医室,看什么都一脸新奇,新奇中还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
他的这种反应倒也正常,比起警队里的其他地方,法医室的确要特别一些。
这里永远飘着一股双氧水的味道,四周的柜子和摆设要么是冷硬的不锈钢材质,要么就是一片雪白。
很多人初来这里都会觉得不舒服,而这里的氛围也确实压抑。
毕竟被转运过来的尸体,十中的七八都是枉死冤死。以我的话来说,这地方永远是一片死气沉沉,很适合闹鬼诈尸。
法医是个很考验心态的职业,哪怕是一些见惯了生死的刑警,对于这个专门解剖尸体的地方,往往也在心里犯怵。
而实习警员小赵一看就没怎么接触过需要涉及法医出场的案子,进屋后战战兢兢的关上门。他先是左右张望了一会儿,见没有其他人在场,这才大着胆子走向了我所坐的那条长条凳,走近后诺诺的问道:“哥,这,这屋里怎么就你自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