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黄珏欲言又止的表情，我瞬间明白了过来，不敢置信的说：“难道说，这个崇德馆竟然是英华大学里那个半废弃的小楼吗？但我当初上学的时候，那地方就被圈出来说要拆迁改建了，现在还在吗？”
黄珏干笑了一声，说：“你记性倒是好！没错，问题也就出在这里了。崇德馆4109的确存在，那是一栋位于英华大学校园西南角的四层小楼，前身是心理系的主教学楼。但因为建成年份太早，所以被学校纳入到了改建工程里面，你毕业的当年就被拆除了。”
“那这短信是什么时候发来的？”我不解的问。
闻言，黄珏又调出了短信的详细页面，拿手指戳着那组数字说：“这信息很邪乎，我刚抱着侥幸心理把它整开机，还没来得及给上面递报告呢，这短信就发过来了！”
说到这里，他立刻露出了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惨淡模样，絮絮叨叨的又道：“为了把这手机调查清楚，我连着熬了好些天，本以为只要它能开机了，我也就能休息了。哪成想啊！我眼还没闭上，这短信一来，活儿就又续杯了！”
黄珏愁云惨淡的看着屏幕，我也顺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发现这日期很新，就是两天之前。
我皱了皱眉，问他道：“那现在崇德馆的位置，是不是已经建成了新的教学楼？”
听了我的问题，黄珏点头说：“建是建好了，不过那也是去年年底的事情而已。目前内装刚完成，还没投入正式使用呢！听英华校方的意思，这个地方位置比较偏，计划是要给法医系，让他们做解剖教室什么的。”
想到之前孙婷肚子里纸团上的地址，我隐约有了一种很不妙的预感，赶忙问：“那也就是说，这栋新楼现在是暂时空置的状态？没有人待在里面？”
黄珏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说道：“不用担心，傅队长在看到这信息后，就派人把那栋新楼上下翻了个遍。由于没正式使用，所以那里面所有的设备都是全新的状态，排查起来很容易。目前来看，什么也没发现。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派了警员在附近蹲点。”
“什么也没发现吗？不应该啊……”
我有些不解的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地址，心想着之前警方复原出纸条内容后，立刻就在兴文小区发现了陈曦的尸体。
当时我们就根据死亡时间进行过倒推，发现凶手几乎是卡着警方的技术复原时间进行的作案，仅给自己留下了几个小时的撤离时间。又或者说，也许是他低估了警方的技术力量，原本的剧本也许是要跟前来现场的警车擦肩而过的。
但不论是哪一种可能，凶手都可以说是把整场犯罪的节奏拿捏到了极致，耍的警方团团转。
所以，从他上一次布局的习惯来看，他应该非常享受这种让警方慢他一步的成就感。而且，发短信显然比估算纸条敷衍的时间更容易把握，没道理这一次他又忽然换了玩法。
既然选择了给孙建国的手机发来这一地址，说明他是要引诱警方前去调查的。可是为了发现一具新的尸体，也可以是为了其他更险恶的目的。但总归不该让警方扑空，这不符合一个控制欲爆棚的变态的美学。
不过，黄科长是搞技术的，对于我们那套犯罪心理侧写，他并不了解。
所以见我面露纠结，他也很自觉的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是切换了屏幕界面，指着一张老旧图纸的影印件问我道：“你上学那会儿，有去过这个崇德馆吗？”
我想了一下，说：“那地方虽然曾经是心理系的教学楼，但说起来也是几十年前的老黄历了。我入学那会，新的教学楼早就建成了，所以没有去那边上过课。不过，我听说那里后来被当做了课外活动室一类的地方，但也没坚持多久就被划定到改建工程里，彻底封闭了。”
说到这里，我也忽然萌生了一层好奇心，点了点图纸上被红圈标注的“4109”问道：“校方有没有说过，这间屋子曾经是做什么用的？”
黄珏一口闷掉了奶茶，抿着嘴说道：“这个4109并不是那种常见的教室，你也看到了，它位于整层楼的尽头处，面积不大，最初是用做了系主任的独立办公室。后来由于一些制度的影响，跟隔壁的4108打通了，成了所有心理学老师的公用办公区。”
“所以，现在图纸上看到的这个4109，其实是这栋楼建成时最初的规划。从大概18年前开始，4109就跟4108合并了。随后的这些年，心理系不断成了英华的热门学科。崇德馆这栋老楼承受不了那么多学生，所以就举家搬迁了，其中当然也包括了老师们的办公室。”
我听他这么说，不由自顾自的接道：“心理系迁入新楼后，崇德馆就从教学用途改成了学生们的活动室。我虽然没报名过什么社团，但听其他人说，那里后来涌入了一大批美术系社团。画画的，搞雕刻的，什么都有。整座楼里到处都是一些人形模特或雕塑，所以后来闹鬼倒是闹得挺厉害！”
黄珏大概只从校方那里听过最官方的解释，没以为这栋老楼还有这种轶事，不由是倒吸了一凉气，问我道：“那照你这么说，校方突然决定改建崇德馆，会不会是因为那里发生了什么怪事？”
听他神神叨叨的语气，我抽着嘴角说：“当时崇德馆被封闭，只是因为那楼的位置太偏了，教职工很少过去，以至于那里成了一块学生们的“法外乐园”。”
“好多情侣喜欢去那边幽会，学校觉得影响不好，就整个都给封了。学生活动室也因此被牵到了校园的中心区，就定在了教务处旁边，时刻受监督，这才把这股妖风邪气给压住！”
“可你之前不还说那楼里闹鬼吗？怎么又成小树林一样的地方了？”黄珏不满的嘀咕，一双充满了八卦的眼睛不死心的盯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