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饭菜味,那警局厅里场面真跟集体跌入冰窖似的。
专案组全是孙殿以前过命的兄弟,再怎么专业,此时说没有反应也是不可能的。
段辛只好先咳了一下打破了这僵局:“孙殿应该是查到黄纸杀手是谁,然后被灭的口。
我来这后曾今按着他的查案习惯,把能想到的地方都去查过一遍。但是没有什么发现,估计是证据已经被销毁了。”
白山维点了点头继续道:“这部分细节段辛应该都跟你们讲过,我就不赘述了。”接着他把粉笔移到黑板最下面:“而之后一次发现黄纸剪马的地方,是在小镇俱乐部的工地里,第一案那个严鱼和他的工友季浦平两人重伤。
因此我们开始怀疑包工头李山果,据季浦平说,今年开春时李山果和他老婆冯大花曾经去找他们要过钱。
这一点我们之前没有怀疑,所以一直觉得这两人重伤,是黄纸杀手犯的第五个案子。
但是就在今天,我们在隔壁镇的废品收购站发现了李山果的车。废品收购站的何姓负责人说这个东西是在去年十一月份收的。但是冯大花是在今年三月份失踪的。”
“那就是那个……叫啥来着,季浦平说谎了呗!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啊,就是十一月份李山果就失踪了,冯大花三月份去找他们也失踪了。都是被他两干掉了。
他两其实就是黄纸杀手,不还在他们身上找到剪纸么?”楚天嗓门很大,说起话来跟吵架一样。
“别着急。”段辛拍了拍楚天的后脑勺,他本来想把这段时间和他们两的交往细节说一下,但又觉得像在站队似的,斟酌了一会才开口:“最近一次黄纸杀手犯案,是杀了镇上的邮差赵大伟,他死的时候,严鱼和季浦平跟我们在一块。”
“嗷,还有这茬呢……”楚天悻悻然闭了嘴。
白山维在严鱼季浦平重伤处打了一个问号,接着在赵大伟案旁边写了一个数字5。顺手把还没用完的粉笔头扔到了槽里,“差不多就是这样。”
众人就这么看着这密密麻麻的时间线,纷纷皱起了眉头。大概也没有人料到,如此一个小镇里,居然会有这么多复杂的案件。
“其实我还有一个猜想。”白山维喝了一口水,“这里面会不会混杂着两个案子。就像之前朴勇把那六个小孩的失踪算作一件案子,导致一个……导致了一些方向性错误一样。
我们会不会也查顺拐了,把一些巧合合并在了同一个案子中。
如果严鱼季浦平和李山果的案子,和那个黄纸案根本是两回事呢?”这话说得掷地有声,众人纷纷抬起头来看向他。
此时工地宿舍楼外,忽然传来一声拍皮球一样,闷闷的咔嚓声,严鱼往外看了一眼,昏黄的路灯下,有一棵矮树的枝条被雪垛子压折了。
“你是说……”季浦平的声音把他的注意力勾回了屋子里:“赵宝兰说,他哥哥是收到了一封信封全空白的信?”
“是。”
“但是,我给段辛寄过去的自首信,是写了地址和收件人的。不然第一次怎么会能寄到警局?”
严鱼愣住了,一口气半吸不吸地在嘴里来回吞咽:“但……不对,怎么回事啊这?所以那封信是自首信吗?”
“一定是。”季浦平道,“别的你们不都转给邮局了吗?”
“是啊,其它信件里面就没有寄到警察局的信,可那为啥会封面没了字啊?”
季浦平略加思索:“我听过段辛的分析,黄纸杀手杀人有义警情结。”
另一边警局里段辛也突然脑内白光一闪:“那封信。”
“什么信?”楚天问道。
“根据赵大伟的妹妹赵宝兰说,他死的那天晚上,和一个神秘人一块拆了一封没有姓名地址的信。这会不会就是他的‘义警’情结爆发处?非法拆开他人信件?”
话音刚落,楚天站了起来:“我,我跟白局长一块排查邮局的人吧。”
“不会是邮局的老人,他们老员工都这么做,详细排查新人。”段辛提醒道。
“或者是从来没有参与过一线派件的人。”白山维起身的时候说道。段辛同意地点了点头,交换了个眼神,两人对彼此的调查能力还是有信心的。
同时在小镇另一边站起来的,还有工地宿舍里的严鱼:“什么同类?我和他妈的黄纸杀手能是同类?他杀了我全家!”
“那你怎么解释,黄纸杀手知道我们联手杀人,却没有来杀我们?
他就是觉得我们杀的都是坏人,跟他一样,是个义警。”季浦平这话说得难听,但是切实,严鱼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而且他还为了给赵大伟制造‘罪证’,在看完我们的信之后,换了信封。让赵大伟在他面前非法拆阅他人信件。”
季浦平头皮一紧,他突然意识到,黄纸杀手在向自己示好——因为他是帮自己杀了一个看过罪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