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朴叔呢？
严鱼站在小镇俱乐部的门口，脑海中一直萦绕着这个问题。
狂风中，地上的雪很快积到的脚踝，警察赶到的时候踩下了一排又一排的黑脚印，没多久又被填进去了一些雪花，看着和之前仿佛没什么两样。
这是他第二次怀疑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有菩萨，上次怀疑的时候，是要逃离小镇结果撞了人被朴勇抓到的时候。
如果真的有菩萨的话，朴勇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就这么死了呢？没有汹涌而至的难过，严鱼只觉得空洞发麻，七情六欲全部都被抽走了一样。
闪烁的警车灯映着雪花呈现各种颜色的反光，所有的东西都仿佛慢动作一样，连人们声音都被拉扯得如同怪物嘶吼。
“喂。”
严鱼身后传来声音，他麻痹的身体突然被人推了一下，回头一看。
季浦平面色如常地站在自己身后：“你想不想死，要自杀的话，先去自首把事都揽在自己身上。”
一句话把他离家出走的精神给抓了回来。
那封自首信现在已经被季浦平藏在口袋里了，既然不是他们杀的人，他们自然也不用逃离现场。
“人已经死了，你难过也没用了。”季浦平声音冷得如同刚飘落的雪，“你要是不想死，那就跟我对一下到时候该说什么。”他叹了口气，看着只有鼻子里出着白气才能确定他是活着的严鱼，叹了口气，他们身后，警察在仔细搜索着整个小镇俱乐部。
“这对我们或许是个转机，警察如果能把李山果和冯大花的尸浆找到，这样就也许有机会，借着朴勇的死，把所有事都推到那个黄纸杀手头上。”
严鱼猛地一抬眼，他突然明白了，不是每个人都有被神明守护的资格，如果你是个小鬼，那恶魔就是你的菩萨。
“找到了。”冰冷的室内传来楚天的声音，他用镊子从朴勇的上衣口袋里找到了一张黄纸剪马。池子里的冰水被舀干，尸僵加上冰冻，他还是直直地跪坐在地上无法被放平。
俱乐部里断了电，在灰黑的天气里沉沉得看不清明，但是那个池子里通了电，季浦平也是差点吃了亏，现在只能拿着手电筒进行现场勘查。
几个小时前，季浦平看到那封自首信的时候，他差点下意识一脚踩进池子里。
他腿都提起来了，却突然注意到为这个池子里的水没有结冰，甚至因为外部气温过低，水面有淡淡的雾气飘出。
不对劲，他接着又察觉到了另一个疑点。
就算朴勇老眼昏花，在这光线极弱的室内看不清对面的是真人假人，那孩子掉下水去最多是淋湿了，怎么至于他死死地拉着绳子直到自己冻死前都还要把绑在自己的身上，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孩子掉下去？
“开灯。”季浦平道。
“……啊？”严鱼好像是没有反应过来。
“我让你开灯！”
严鱼伸手摸着墙上的开关摁了下去。
那一瞬间灯泡爆闪随后立刻裂开，而季浦平也清晰地看到了池子里那一闪而过的电火花——池子里果然是通了电！
这就对了，朴勇当时一定是以为自己一旦放手，另一边的孩子就会掉到通电的水中。于是拼了命保护住了“孩子”，真的是拼了命。
“纸人里面装了石头，体重和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差不多。”段辛一边脱下手套一边对白山维说道：“那校服上写着一个青字。”
白山维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不过就几秒，他转身快步离开到了小卖部。
“喂？明翰啊，我是你哥。你现在叫着爸去把朴青接到我们家里来，就说……就说朴叔出差了，让他在我们家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