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养不熟
景方2022-07-14 20:202,419

  严鱼强调,自己只是年纪小,不是傻。等到他长到季浦平或者段辛的年纪,一定比他们厉害一百万倍!

  “不管是脑子,还是酒量!”说罢,他中枪似地一头栽倒在酒桌上。

  段辛哼笑了一声:“这小子家人没得早,不学好。你要有心带他,他以后应该不会辜负你的辛苦。”

  “我干嘛要带他?”季浦平撑着稍显沉重的眼皮,今天的酒确实够力,他这么能喝的人都有点上头。

  段辛嘬了一下牙花子:“王科跟我说了你们的事了。”

  “啥事?”话刚出口,一些荒唐的记忆冲进了季浦平的脑海:“我知道了。”他托着额头笑了出来,醉意散了七八分,“我跟王科开玩笑的,我两不是一对。我和严鱼……大概算是过命之交吧。”

  是两人共同经历过了一场人命案的那种过命之交。

  段辛的眼神在两人的身上来回扫动,嘶地吸了一口气:“我说呢,看着也不像啊!我们省厅扫黄的时候二尾子见多了,没见过你们这样的。”

  季浦平抹了一把通红的脸,缓缓收住了笑容:“在外边就别这么说,影响不好。”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清了清口,“说吧,有什么吩咐?”

  再抬起头来,眼神一片清明。

  他早就看出了段辛在猛灌严鱼,那傻子来者不拒,怕是根本没有察觉段辛每次给自己倒酒,都比他的少了一半。

  “跟聪明人讲话就是舒坦。”段辛也就不端着了, 拧紧了茶杯娓娓道来。

  两人面对面坐着,中间夹着一个喝趴了的严鱼。

  从对方的口中,季浦平了解到寿禄镇警局局长的位置空缺,白山维和朴勇两人明摆着在竞争,且孙殿被杀的案子,对他们的考核来说分量很重。

  朴勇能力一般,白山维虽然能力没问题,但是行事手段不够清白。段辛认为,两个人无论谁上位,对于孙殿的案子都没有好处。

  “所以你打算竞争上岗?”季浦平歪着头,表情不算严肃,眉眼里透着一丝丝的戏谑,“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就算你想找人帮忙,为什么不找严鱼?你们反正都已经合作过了。”

  “因为你是外乡人,和我一样。”段辛开门见山,“严鱼始终是朴勇的半个儿子。现在我要处理的,不仅有案件调查,还有小镇警局的内部情势乱战。

  我需要一个绝对中立,且足够聪明的人帮我。”

  “谢谢你的夸奖,但是我没有兴趣。”不加思索地,季浦平拒绝了他的提议。

  “哎呀,你别着急拒绝我啊……”段辛半起身来,想要按住了他的肩膀,再多说几句。

  没想到手还没有碰到对方,他就一个猛子站了起来,后退时椅子脚蹭着水泥地发出一声尖锐的摩擦声。

  段辛傻了维持着刚刚的动作站在原地。

  季浦平觉得自己似乎又有酒上头,吐了口气解释道:“不好意思……我,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碰我。”

  宿舍屋子里灯泡没来由地闪了一下,严鱼依然趴着,剩下的两个人目睹着这场对话在双方的尴尬中不了了之。

  在段辛离开后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但大概是在月亮往西去的时候,趴在桌上的严鱼突然像诈尸一样睁开了眼睛。

  直起脖子活动了一下筋骨,他从军大衣内侧掏出来一个塑料袋,里面装满了他先前“喝下”的酒。 混社会这么多年,这点逃酒的伎俩他还是有的。

  随手把带着体温的袋子放在了桌上,严鱼在心里暗骂季浦平可真心狠,就这么把他扔在饭桌上,自顾自睡觉去了。

  眼睛扫了一眼那扇紧闭的房门,他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从内口袋掏出“专业”家伙捅开了季浦平房门的门锁,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房间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严鱼赤着脚摸了进去。他们俩的房间是镜像格局,所以在黑暗中膝盖稍稍碰到一个硬物之后,他知道自己是到了对方的床边。

  “是这了。”他在黑暗中勾了勾嘴角,接着双手扶到了床沿,缓缓蹲下,再一伸手,他就摸到了季浦平放在床底下的行李袋。

  差点和段辛互砍那天,严鱼提溜起季浦平的行李袋立马就觉得不对劲,真的太轻了。

  季浦平有好几本原版外文书,看得比什么都重要。那几本书极重。难道他突然转了性不要那宝贝疙瘩了?不可能,无论怎么想,季浦平当时真地要走的话,行李都不可能这么轻。

  再加上他千方百计地为自己买火车票这事,严鱼也纳闷了叙旧——季浦平看着可对自己的死活不屑一顾啊,他要走自己就走了,为什么要管自己去哪?

  想了两天,严鱼越发笃定季浦平就是想把他支走,自己留在这个小镇。但动机为何,他始终想不明白。

  那天无比可疑的行李袋,成了他的首要调查目标。

  严鱼双手把行李袋托起悬空,慢慢地往床边抽。黑暗中,季浦平匀称的呼吸声一直萦绕在他的耳边。

  那袋子尼龙材质,一个不小心就会发出不小的嘎吱声音,严鱼屏着气,终于把袋子完整地挪了出来。不着急站起来,他仔细听着附近那人的呼吸没有变化,甚至发出了轻微的呼噜声。严鱼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转身就要走。没想到就在他的身后,居然戳着一根自己房间里没有的建议衣帽架!

  袋子突然挂在了戳出来的木头杆子上,发出“哗啦”一声,严鱼心下一凛,明显感觉到身后的呼吸突然变得杂乱了起来。

  他心里大呼完蛋!还好菩萨保佑,不过三五秒,对方的呼吸声又归于平缓。

  严鱼一个闪身出房关门,死死地盯着门口十几秒,没有任何响动。他总算放下心来,在客厅里轻轻地打开了那个蛇皮袋。

  里面就是一些衣服,严鱼翻了几下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但是扒手的习性让他摸了一把蛇皮袋子的内衬,也就是这随手一摸,他突然发现袋子上有一处的塑料布好像比别处厚实一些。

  掏出随身携带勾人口袋的小铁钩,严鱼把那块塑料布勾破,里面果然有夹层!夹层里面的东西他不曾见过,仿佛是一叠小纸片。

  “这什么……”正要仔细查看,只听嘭的一声,严鱼突然好像被强制关机了一样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而他的身后,季浦平安静地站在那里,手里握着滴血的榔头。

  见被打的人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之后没有了反应,季浦平蹲下身去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没死。接着又抡起了手臂,想要给他第二下,这次严鱼必死无疑。

  只是榔头铁块距离严鱼的脑袋大概还有一厘米的时候,破晓的山脚下传来一声鸡鸣。

  随着一丝理智被唤醒,季浦平意识到天快亮了,现在杀人不好处理尸体,他把榔头扔在了地上。

  收好了纸片之后,他又用板车把昏迷的严鱼压在水泥石灰包下面,运到了小镇俱乐部的地窖里,捆了个结结实实。

  “季浦平?严鱼?”

  季浦平手里使劲把最后一根绳子在严鱼身后扯紧的时候,地面上传来闷闷的呼唤声。

  妈的,这个段辛怎么又来了?他难得地说了句脏话。

继续阅读:第二十二章 汹涌表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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