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乡晚肯定会把丢了老婆这件事怪在你我头上。”严鱼和季浦平从宿舍搬去俱乐部那天,季浦平坐在三轮车斗里一边被癫得直摇,一边开口说道。
“所以我搬过去之后还要做一个陷阱,等他自投罗网。”严鱼在前面哼哧哼哧地踩着车蹬。
季浦平手里捏着自己的那几本宝贝书,指尖弹了弹硬挺的书壳,哪里随即发出清脆的落石声。但他嘴上并没有应声,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
今天的夕阳有些发荤,赤红发黄的颜色让茫茫雪原多了一份难得的光彩。
三轮车停在小镇俱乐部门口的时候,两个人同时看到了院子里杰武识嘎的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黄色的纸盒子。
严鱼见过这种盒子,在丧礼上,作用不言而喻。他和季浦平对视了一眼,接着走过去取下了那个盒子,掀开一看,里面是满满一整盒的黄纸剪马。
……
“三年前那五个失踪的孩子班主任就是白晚乡,赵晓曼死前就在中学对面的小卖部里,并且当天还是他在校门口值班。
再加上白乡晚祖上是做剪纸起家的,他完全可能对剪纸祭祀这类东西有执念!”段辛手指着黑板敲得嗙嗙响,他看着旁边一脸惆怅的白山维,火不打一处来:“这些都是我们专案组查出来的,有什么问题?你就告诉我到底!有!什么!问题?!先给他扣下来拘留就是签张纸的事,你到底在纠结什么?”
“他是个跛子。”白山维的眼神没有聚焦,“朴勇之前跟我说过,白乡晚他爸是烈士。他自己先是去当了兵,后来放弃转做武警的机会非要回小镇来帮忙,因为他知道小镇缺人。
不过回来是回来了,为了救个小孩被摩托车压断了腿,就一直没恢复好成了残疾。”白山维叹了口气,他一来觉得一个跛子没能力杀人,二来可能是因为朴勇的关系,他打心眼里觉得白乡晚是个好人。
李炽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在听到白山维这么分析之后,多少放下了心。
“朴勇说的就一定是真相吗?”段辛双手叉腰,“他但凡有一丁点辨别真相的能力,这个小镇何至于此?你们……我们都何至于此?黄纸杀手觉得他有罪不是没有道理的!”说到此处段辛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他用手掌不停地拍打着掉漆的桌面,“怎么了这是?白山维你怎么都不像你了?从前你不是最看不起朴勇?这件事上你认第二都没人敢认第一!”
“等指纹结果吧。”楚天拉住了自己的队长,“你别着急,现在小镇又戒严了,所有涉案人员都出不去。”
段辛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自己的老队员,一腔怒火也撒了大半,再无更好的解决方法只好坐了下来。
小镇警察局里就此陷入一种诡异的沉寂,直到一阵尖促的电话铃响起,把一早就守在话机旁边的王科吓了一跳,烫手山芋似地掉了几次话筒,才凑上耳朵说上话。
“好,我知道了,谢谢您。”
他挂下电话赶紧抬头看着白山维:“是市局里的方婷进来的电话,说我们这次清缴的纸马上的指纹,和之前朴勇案纸人上的指纹,还有白乡晚的指纹经过核查为同一人指纹。”
要什么来什么,段辛听完这话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冲出门去,专案组队员紧随其后鱼贯而出。
“纸质报告之后会发过来,先给我们同步这个信息……”王科这最后半句随着出门的人越来越多,声音变得越来越小。
最后他和冯威一脸茫然的看着白山维,但是对方好像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白头,我们现在做什么?要一块去吗?”他等着对面的指示。此刻的白山维穿着一件棕色的夹棉皮夹克,头发也没往后梳,看着没了往日的洋气,但是多了几分亲和的感觉。
“不用了,白乡晚不会在自己家等着我们去抓。”白山维站起来撑了撑胸,“王科叫上联防队和隔壁镇的所有支援,冯威先跟我一块去。”
“去哪?”
“小镇俱乐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