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改名叫朴青了是吧?”几个不好好穿校服的小子把他堵在了楼道口,其中一个翻了半天他的书包,但是里面除了书本之外别无他物,更没有他们期待的现金。
与此同时白明翰终于在杂物间找到了自己失踪的篮球,这可是哥哥给自己带的国外进口贵价货,要是丢了可得挨揍。只是他转身往外走的时候,却发现原本开着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锁上了。
“有人吗?!”白明翰捏着把手推了两下并没有接到没有反应,让开始大力地锤门,在昏暗的光线里大颗灰尘随着他的动作浮起。
外面的人看着插在锁上的擀面杖,和不停发出乒乓声的绿色木门歪嘴一笑。
“哥,搞定了!那小子一时半会出不来,没人能救他。”歪嘴跑回了正在翻包的人群中。
那个被叫哥的人又翻了一遍朴青的书包:“你他妈的不是很有钱吗?不是传说你有一座山吗?怎么一个子都没有?”
一个黑瘦的狗腿男孩眼珠子一转:“哥,他会不会把钱藏身上了?”
领头的一听,觉得很有道理:“你们把他衣服给我扒了!”歪嘴和狗腿直接听令就要动手。
“等会。”朴青抬手叹了口气,对面的以为他要求饶,嘴角一勾:“这就对了嘛,自己乖乖地把钱交出来,省的大家麻烦。你要是以后定期给我交钱,我说不定能大发慈悲地收你做小弟啊。”
“知道我那座山怎么来的么?”朴青嘶地吸了一口冷气 ,白明翰不在他就没必要顾及别人的心情装乖了:“听说过林场帮么?我爸是白桃,我妈是赵晓曼,我改名叫朴青之前,叫白青。”他从后裤腰摸出一把袖珍蝴蝶刀,“你们算是赶上了,我正好想起来,自己从小可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养大的。”
十分钟后,白明翰感觉手掌锤着门开始微微发麻,再次击上木门的时候却突然一个脱力,门打开的同时他人栽了出去:“诶?这?咋回事?”他稳住脚步,回头看着那扇莫名其妙的门。
“对不起。”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洪亮的道歉,他一个转头看到对面衣衫褴褛的几个同学,他们站成一排给自己鞠了一个躬。
“啊?啥对不起?你们衣服咋了?跟丐帮似的……”
“对不起。”那群孩子又是一个鞠躬。白明翰不明所以,只觉得这群人非常不对劲。他把球塞进了背包里往后退了两步,这才看到后面的朴青慢悠悠地走过来:“青,先别过来,这群犊子有问题。”
朴青笑了笑:“没事。”
“对不起。”还没等白明翰反应过来,他们又鞠了一躬,“白明翰你快接受我们道歉吧,不然我们得一直鞠下去。”领头那个撑不住害臊开了口求饶。
白明翰愣住了,他看看朴青又看看那群野小子,隐约感受到了这事应该和他那“弱不禁风”的青儿有关:“……那我,接受你们的道歉?”
话音刚落,众人如惊鸟散入林,一溜烟都跑得没了影。
只有那个带头的壮小子,直直地站在原地朝朴青跪了下去:“青哥!以后你就做我大哥吧!”
朴青摇了摇头:“不做,做黑社会是没有好下场的。”他转身拉住白明翰的胳膊,“走吧,今天我爸让我们直接去小镇俱乐部,他就不过来接了先去布置。”
“啊……行。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等你长大之后再跟你说。”
“什么玩意儿……我比你大好吗?你快说呀哎呀……”
初夏时节,傍晚的风都热烘烘地蓄着力,仿佛预示着这即将是一个极其炎热的夏天。严鱼是昨天出院,季浦平亲自去接的人。
两人一路无话,严鱼甚至都没有问季浦平怎么学会开车的。
直到到了宿舍,季浦平才开了口:“朴勇他们那些警察,晚上要去俱乐部工地给孩子过生日,因为院子里地方够大。你要是不舒服就在家休息不用过来。”
这话说得,严鱼本来不打算去都要去了。要不去,这屋子里指不定又有什么陷阱在等着自己呢。
“我去!”
季浦平楞了一下:“随便你。”
说完转身,他忽然明白过来严鱼为什么着急要去。一股无名火从季浦平胸中升起来,他再次转身怒视着对面那人。
而严鱼也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到季浦平了:“怎么……怎么了?”
怎么了?他妈的这人还有脸问,还不如真死了算了,白白让自己吃了这么多夜不能寐的苦,那从头皮麻到指尖的噩梦,那永远在自己耳边的呼吸声,还有永远汗湿不干的背心。现在想起来都感觉是一把一刀刀砍在自己太阳穴的短刀。
但是自己为什么会在以为杀了他之后如此这般的难受,甚至在哪短短两天不止一次地起了自杀的想法。明明哪光明的前途和自由的生活迈开了最重要的一步,为什么?这到底是是为什么?难道因为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从骨子里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人吗?
“呵。”季浦平突然发笑,自己早就烂透了算什么好人,这明显是个错误的结论,但是他想不出别的结果。
严鱼就这么站着看着他脸上的阴晴不定,想着他要是现在冲过来,自己架着固定夹呢,连脖子都不能动,会不会打不过他?
“爱去不去。”季浦平突然撂下这么一句话,摔门离开。留下依旧一脸蒙蔽的严鱼。
夜幕落下,朴勇和众人在烧烤炉子旁边举杯:“今天,是朴青人生中第一个生日!让我们举杯!为我儿庆祝!”
“生日快乐!”
席上的除了警察,还有严鱼季浦平,以及白乡晚老师。
白明翰咕咚咚灌下了一杯甜橙汁,大叹了一口气:“认识朴叔之后我吃得好了,人都壮实了。”白山维用手肘捅了他一下:“说啥呢,咱爸不也天天做饭?”
“咱爸都做咱妈爱吃的俄罗斯菜,那大列巴能有肘子香?”
兄弟二人闹了一会,朴勇笑得见牙不见眼:“等叔退休了就去开个饭馆,天天给你们做饭吃。”
“谢谢叔!”白明翰一把搂过朴青的脖子,“我刚看到你爸还买奶油蛋糕了,咱们给宋思南带一块去呗?”
“你小点声,我都要聋了!”朴青推开了耳边的白明翰。
他们的邻座,严鱼刚刚往嘴里送了一块从东子饭店打包过来的红烧肉,却在听到宋思南这三个字的时候,兀地转过头。
人群的最两边,季浦平和严鱼遥遥对视。
“说起来,这李山果还没找到吗?”段辛看着小镇俱乐部,忽然问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