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姗登时眼一亮，来了兴致。
“你乐意就好，四爷要是真喜欢秀蕙，早把她收进房了，秀蕙是好姑娘，能干的很，娶了来，你好她也好，我也放心。”
“别呀，夫人，我也是随意说了。”
一双眼睛又望锦绣，锦绣怒哼一声，掀帘气呼呼的出去了，弄得姗姗一阵愕然，程九起身，拍拍长袍，笑呵呵。
“夫人，你这个眼光就不好了，我是要娶锦绣的。”
说完往外走，大概是追锦绣去了，姗姗又愕然了，半天没合拢嘴巴。
“这……啥时候的事？”
一顿早饭吃完，难得太太平平，亲卫们没人来催，应该无急事，要跟随一起上朝的，也都聚在北院书屋，等着铁五商议一下就能走了。
姗姗进宫是三日后，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外，还要册封后宫。盍宫上下忙得很，她不熟宫里规矩，不敢冒然进宫。
将军府来窜门的挺多，所以消息每天都有。，吕妃娘娘为贤妃，梅妃为淑妃。陈妃娘娘倒只封了个德嫔，新来的岳将军之女为惠嫔娘娘。值得一提的，赵妃封了丽嫔。卞州答应下来的事，皇帝并未兑现。就连铁五打回京城的头一份功也被晾下了，大家心里都明白。
骁骑营一日不收编，铁五永远都是一个威胁。但是，骁骑营都是铁五的死哥们，穿一条裤子的，要收编，谈何容易。
朝中换代，也只过是新帝下的老政权，东林卫还在，朝堂之上依旧暗潮汹涌。
赵林惠虽然熄了，但是依然在朝堂上与铁五他们，每日都见。
政权就是这样，瞬息万变，太子卫从来就不是省油的灯。
单单这皇后宝座一直空悬，就会一直引得后宫前朝蠢蠢难安。再说，太后已颁旨，充盈后宫，天下海选。
那小子食言的何止一件，马车停在定安门，亲卫被拦住，死活不让进，稍微辩驳了两句，出来一个太监，态度傲慢，声音阴恻。
“可是淑妃娘娘的胞妹。”
姗姗听这语气就能猜到这太监鼻孔朝天，嚣张惯了，不是太后身边，就是皇帝身边的。人嘛，遇到小人，弯弯腰没啥亏好吃，而且越是这种人越贪财，忙递过去一绽金子。
“是，我初来宫中，不懂规矩，还望公公指引指引。”
金子沉甸甸，那太监是吃惊的，铁五这莽夫一向横冲直撞，平日里没少给他气受，今儿好不容易逮到他夫人进宫，本来是要刁难刁难的，没想到夫人竟是懂事的，塞过来的还是金子，还这么沉，顿时心动，收了金子，干咳一声，态度立马变好。
“老夫正好无事，就送夫人走一程吧。”然后喝止那些侍卫：“没见是五爷府的吗？圣上有过令，骁骑营三品将军可以带刀进宫。”
确实是接到过命令的，侍卫们退下，程九冷哼一声。那太监说。
“程校尉以后进宫带令牌，禁卫军换了好些人，不一定人人都认识你们骁骑营的校尉。”
“哼。”
程九无话可说，原则上进宫确实要出示令牌的。
因为是那金子的关系，太监的态度越来越好。
“淑妃娘娘住长宁宫，在北面，公子兴一岁多了，长得可爱，圣上喜欢着呢。”
“公公在哪个宫中高就。”
“我是太后宫的，最近太后身体不好，老咳嗽，贤妃娘娘给调理了几天，好多了，不愧是药王谷，医术高明，太后娘娘很喜欢。不过，光太后喜欢没用，皇上好像不怎么喜欢，除了在太后宫里遇上，都回来三四天了，皇上都没去贤妃娘娘那坐会。”
姗姗听着，闲闲的插几句。
“兴许新帝刚登基，忙吧。”
“嗯，夫人说的是。”走的好好的，突然拐了条小径，：“夫人这边走。”
姗姗本能的扭头望了眼，见到一支十几人的队伍，有宫女也有太监，抬着一顶辇矫，浩浩荡荡的走过，路过的宫女太监甚至有点身份的后宫女眷，都要弯腰行礼。
姗姗认得那矫上女人，就是那赵妃啊。
“这几日丽嫔娘娘最得宠，回来三日，圣上天天翻她牌子侍寝。这宫里虽说谁和谁没合得来的，但那都是背地里的，丽嫔与淑妃娘娘那是明里不和，夫人可要小心了。”
“多谢公公提醒。”
“我和夫人投缘，夫人不用客气。”又压低声音小声说：“皇上喜欢也没用，太后娘娘不喜欢，在东林卫那吃得亏，太后娘娘心里恨着呢。”
姗姗没想到宫里的太监会这么口杂，怪不得宫里是非多。再放里走时，幽静很多，长宁宫里有人迎出来，太监便止步。
“好了，我要回去了，夫人告辞。”
“多谢公公相送。”
姗姗态度低调而客气，跟铁五完全不一样，太监满意的点头，转身走了。
长宁宫出来的是孙嬷嬷，老远就望到了。
“三小姐怎么跟老福子在一起，那老刁奴可有为难你。”
“没有，他好心为我指路？”
“他会这么好心？小姐别上他当。宫里的太监人人势力的很，就爱欺软的。”
程九插话。
“嬷嬷这话错了，咱不是软的，他贪财，夫人给了他一锭金子，足足一百两……老九一开始还心疼，但是亏得这一百两，不然得遇上丽嫔。”
“真的啊。”孙嬷嬷登时拍胸脯：“如今这宫中她独大，嚣张得很。”
程九立在院中廊下，姗姗跟着嬷嬷进屋，嬷嬷跟衣衣说了这事，衣衣眉头紧促，挥了挥手，屋里丫头会意，便都出去了。
“妹妹今日进宫，怎么不带我小侄子，我还未见过呢，想着呢。”
“下次吧，我还是第一次进宫呢，怕得很。”
“怕什么呀，宫里比卞州府上强，有规矩，而且这宫里还有太后，并非嫔妃说了算的。只是眼下形势……也不知皇上是怎么打算的。”
她顿了顿，目光迷茫。
“东林卫不杀也就算了，看这样子，如雨后春笋，要掘起啊，皇上也不怕卞州跟来的众将士心寒。还有妹夫，皇上的亏待了……”
“……”
国事她一向不懂，也不敢乱议。后宫不议政事，那是规矩。衣衣再开口时，转了话题。
“前几日进京，看街上店辅零零乱乱的，妹妹都不心动。”
“过阵子再说吧。”
“过阵子就得不到好价钱了，先把德胜楼开了吧，京城这家德胜楼，生意挺好的。”
姗姗深吸口气，一眨不眨的望她。
“我还想把德胜楼全部关掉呢，姐姐就不怕……那个御慎是假的吧，万一被发现，重刑之下，难保他守口如瓶。”
“他会守口如瓶的，他死了，回扬州的路上，掉河里淹死了。”
“你做的。”
姗姗大大吃惊，衣衣却一脸平静。
“不是，谁找来就是谁做的。”
“谁？”真是个大迷团啊，想起一开始小蝶让她去送大印，极度不确信：“这不可能，是二爷吗？他在帮你吗？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妹妹真以为别人封嫔，我封妃，是圣上对我厚爱吗？吕妃在卞州有功劳，我算什么。”
“难道不是因为生下公子。”
“圣上的公子不旦旦只有御兴一个，要保护御兴，我就必须有一个比别人高的头衔，不过话说回来，这司马二爷可真是能耐，不知道他怎么说服圣上的。”
先别管这个，问题是。
“他为什么要帮你。”
“有他庇佑，我就安心多了。”
姗姗想不明白了，象怪物一样看她，猜想这位司马二爷，一定是有什么把柄被长姐捏住了。不由提醒她。
“你别太得意，二爷是什么人，不管是前朝还是现在，从来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种人，你斗不过的。”
“干嘛要斗，变成自己人不就好了，对了，二爷还没娶夫人呢，这种人才不能放走，丝丝怎么样？温温婉婉的说不定二爷会喜欢。”
“那是装模作样，没人喜欢的。”
衣衣却仿佛没听到，抚下巴沉思。
“扬州过来顶多半月，丝丝来了，就住三爷府上，小蝶会照顾，你也多按排按排，让他们多见见，让丝丝努力点。”
“你第一次认识丝丝吗？你让她努力她就努力啊。肯不肯来都是问题呢。”
“一定会来的，太后要选秀，爹爹一定动心，丝丝不逃，除非想进宫跟我争宠。”
话是一点也没错。
出宫时，照例由嬷嬷引着，应该是原路返回的吧，宫中到底非卞州可比，风景秀丽的得。不知名的花草随处盛放。
正走着，后头有人追来，是个小太监，弯腰行礼。
“夫人有礼，太后娘娘听闻夫人进宫，想见见呢。”
姗姗一怔，不明白太后有啥事见她，但是没有拒绝的份，转身跟那太监走。走了很长一段，嬷嬷提醒。
“这不是慈宁宫的路。”
“娘娘在凤亭阁小憩。”
嬷嬷无话可说了，没人规定太后一定要在慈宁宫。再往前时，太监便拦人了。
“将军留步，凤亭阁清静，莫要惊扰太后才好。”
往前看时，有一幢小苑，孤零零的座落在湖边，带刀侍卫再往前，确实不合适，程九无法，便立在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