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起来,就像宋寒依这几夜明明与太子共度,却在沈锦州面前装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还顺带诬陷了秋兰一番。
沈锦州眉头紧锁,追问道:“她真的这么劝你?”
宋寒依哭得愈发伤心了,带着几分哀怨地说:“我知道秋兰姑娘是出于好意,想着只要我顺从了太子,他就不会再为难你,你也能对我死心,开始新的生活。可我今天来找你,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宋寒依的哭泣,在不同的场合有着不同的韵味。
在太子面前,她哭得娇弱可怜;在沈锦州面前,她又显得那么无助和委屈,连秋兰听了都不禁心生怜悯。
秋兰轻轻敲了敲木板,语气平静地说:“王妃若是真的不知如何是好,奴婢倒是有个主意。”
说完,秋兰走出茅房,果然看到沈锦州和宋寒依正站在一起。
宋寒依的眼眶红红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她有些不满地看着秋兰:“秋兰姑娘,你怎么偷听我们说话?”
这话听起来,就像她和沈锦州在茅房里交谈是理所当然的一样。
秋兰微微一笑,回应道:“是奴婢先来的茅房,王妃若是要与少爷私下交谈,理应先确认周围无人。”
宋寒依脸颊一红,连忙解释道:“我们只是随便说了几句话,并没有做什么。”
秋兰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于是继续刚才的话题:“奴婢有个办法,或许能让王妃摆脱太子的纠缠,王妃愿意一试吗?”
宋寒依闻言,脸上露出戒备的神情,没有立即回答。
沈锦州则急切地问道:“什么办法?”
秋兰缓缓说道:“太子之所以纠缠王妃,无非是因为王妃美貌出众,身段曼妙。奴婢想,如果王妃愿意在脸上划上几刀,让自己变得丑陋不堪,太子或许就会失去兴趣,不再纠缠。这样一来,王妃即便日后独自生活,也不必担心再被不怀好意的男子骚扰。这可谓是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
秋兰一说完,宋寒依立刻投来责备的一瞥。
她手里紧攥着绢帕,眼中满是哀伤,低声道:“秋兰姑娘说的也不无道理,要是没了这张脸,或许真能免去许多连累他人的烦恼。我这寡妇之身,本就该深居简出,就算不看镜子,不见那张伤痕累累的脸,日子也能照常过吧。”
话落,泪水已滑落脸颊,“我本该早点想到的,只是怕疼,没那份勇气。锦州,你能不能...帮我?”
她虽知沈锦州断不会真的伤她,但还是存了几分试探的心思。
沈锦州听后,眉头紧锁,瞪了秋兰一眼,仿佛在说这主意太荒唐。
秋兰却早有预料,轻轻摇头:“少爷怎会忍心对王妃做这种事呢?其实,奴婢还有另一计。这次地震,不正是个逃离的好机会吗?王妃若想远走高飞,何不考虑假死?”
宋寒依和沈锦州初时对秋兰的新提议并未太过在意,但“假死”二字一出,两人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宋寒依急切地问:“秋兰姑娘,详细说说你的计划。”
“奴婢与王妃身形相仿,若是遮住面容,只看眼神,确有几分相似。若计划周全,奴婢可替王妃赴死,而王妃则能重获新生,以另一个身份自由生活。”
秋兰说得平静,却藏着一丝决绝。
“绝对不行!”
沈锦州当即反对,脸色阴沉得可怕。
宋寒依虽然心中欢喜,但也连忙摇头拒绝:“秋兰姑娘,你与我无亲无故,我怎能让你为我牺牲?”
秋兰垂下眼帘,掩盖住复杂的情绪,轻声说:“但少爷若带王妃私奔,定会首当其冲被太子怀疑,到时奴婢也难逃一劫。难道不是吗?”
她的话语中透着一股子无奈,似乎在暗示,只要沈锦州不忍心见宋寒依受苦,那么她自己的命运也将悬于一线。
沈锦州终于明白,秋兰这是故意提出这个极端的计划,逼他在自己和宋寒依之间做出选择。
他面色铁青,沉声道:“这个计划我绝不同意,你休要再提。我自会想办法解决此事,无需你插手!”
宋寒依心中五味杂陈,自责道:“都是我不好,当初太子要欺负我时,我就该干脆了断。若是我死了,也就不会有今天这些乱子了。”
沈锦州愤然离去,留下宋寒依独自哭泣,但他那急冲冲的背影明显表示了他对这场戏码的不耐烦。
宋寒依见状,泪水瞬间止住,演技收放自如,不再做无用功。
回府的马车上,宋寒依对秋兰挑衅道:“看,锦州没选择牺牲你,你是不是心里乐开了花?”
秋兰因上午施粥的疲惫,连回应的力气都没有,只是闭目养神。
宋寒依却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说真的,我挺欣赏你的计划,我有办法说服锦州采纳。”言语间透露出对沈锦州情感的自信和对秋兰的轻蔑。
秋兰闻言,并未动怒,只是淡淡一笑,反问道:“王妃或许自信满满,但少爷与奴婢之间,有着您未曾有过的亲密时光。您真以为,在少爷心中,您的地位还如往昔那般不可动摇吗?”
这话像针一样刺痛了宋寒依,她倔强地回答:“得不到的永远最好的,我们走着瞧!”
说完,她赌气地转过头去,车内再次陷入沉默。
秋兰心中却暗自期盼,希望宋寒依能快点成功说服沈锦州,因为那意味着她的自由之日也不远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宋寒依每日坚持施粥,还巧妙地让沈锦州注意到她身上新增的“伤痕”,营造出被太子虐待的假象。
到了第四天,她更是亲自上阵,不愿假手于人。
恰在此时,太子在秦怀景的陪同下莅临视察,随行人员纷纷夸赞宋寒依的善行,将她比作救苦救难的菩萨。
太子被宋寒依的端庄温婉深深吸引,找了个由头便将她带到一旁的小院,肆意享乐。
秋兰替宋寒依完成了剩余的施粥工作,待她红着脸回到粥棚时,衣衫略显凌乱,眼中含春,颈间的吻痕若隐若现,一切尽在不言中。
午后,正当秋兰准备去为宋寒依买绿豆糕时,沈锦州突然拦住了她的去路:“你之前提到的假死计划,详细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