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锦州眼神一沉,冷淡地说:“她不是那种人,你别用这种想法去看她。”
很快,婆子把府医叫来了。
秦氏确实病了,需要好好休息。
在扶云院喝了一帖药,又躺了小半个时辰,婆子才扶着秦氏回去。
路上,秦氏问婆子:“大少爷在做什么呢?”
“回夫人,大少爷回院子洗了澡就睡了,哪儿也没去。”
“他可说了什么?”
“没有。”
秦氏叹了口气。
沈锦州虽然以前有点叛逆,但毕竟是在秦氏身边长大的,秦氏了解他,知道他嘴硬心软,还是有办法对付他的。
可沈锦文就不一样了,他十多岁就去了军营,偶尔回家也是沉默寡言,秦氏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
这次大夏发生了这么大的动荡,秦氏着实被吓到了。
她不能再让这三个孩子这么任性下去了,沈家的血脉一定要延续下去。
想到这里,秦氏低声对婆子说:“一会儿你让阿言来见我,我有话要对她说。另外,你再帮我准备一封帖子,送到太傅府去。”
“好的,夫人。”婆子应道。
——
在大理寺的刑房里,秋兰被紧紧绑在架子上。
虽然审讯的官员还没对她用刑,但她手腕和脚腕上的镣铐已经把她磨得皮开肉绽了。
这刑房密不透风,墙上挂满了各种吓人的刑具,地上更是脏得看不出原样,不知道溅过多少人的鲜血。
“罗之行叛乱一案,证据确凿。郡主啊,你要是不想受皮肉之苦,就老老实实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听明白了吗?”
主审官板着脸,但语气还算平和。
秋兰点了点头,可就在这时,刑房外面传来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
“艳娘?”
秋兰心里一揪,下意识地挣扎起来。
旁边的狱卒见状,立马狠狠抽了她一鞭子:“老实点,别乱动!”
这鞭子是用牛皮特制的,抽在身上那叫一个疼啊,秋兰疼得差点昏过去。
审讯随即开始。
审讯的过程漫长而又煎熬,主审官要她从有记忆开始,这些年发生的所有事、接触过的所有人,都必须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要是有想不起来的地方,那就得用鞭刑来“提醒”一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秋兰的意识都开始模糊了。
突然,她听到主审官问:“现在,说说你是怎么爬上沈家四少爷的床的。”
另一边,威武将军府里正张罗着一场盛大的接风宴,沈锦绣也带着孩子回来了。
她虽然涂了脂粉,但眉眼间还是透着几分疲惫。
不过,孩子被她养得白白胖胖的,特别可爱,就像年画上的娃娃一样。
秦氏特别喜欢这孩子,一直抱在怀里逗着玩。
柳言则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时不时地偷拿两颗坚果塞嘴里,跟只偷食的小仓鼠似的。
正吃得开心呢,沈锦文和沈锦州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休息了一天,他们看起来精神多了,换上华丽的衣服,更是贵气逼人。
不过,两人的表情都很冷淡,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让人有点害怕。
柳言咽了口唾沫,默默把手里的坚果藏了起来。
屋里的人都向沈锦文和沈锦州打招呼道喜,柳言还没想好要说什么,本想装哑巴不说话,
可秦氏偏偏特意点名让她打招呼:“阿言啊,这是我大儿子锦文和小儿子锦州,你和绣姐儿一样叫他们大哥四哥就行了。”
沈锦文和沈锦州都因为秦氏的话,齐刷刷地看向了柳言。
柳言只好硬着头皮站了起来,行了个礼说:“我叫柳言,府上的二夫人是我姨母。前不久我才跟着父兄来到京城,要在府上打扰一段时间了。恭喜二位兄长凯旋归来。”
这两个人的气场实在是太强大了,柳言低着头,没敢仔细瞧他们。
过了一会儿,才听到沈锦文那冷淡的声音:“不用客气,坐吧。”
“好。”
柳言应了一声,坐了下来,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这威武将军府果然是武将世家啊,这两位看起来可比她哥哥凶悍多了。
没过多久,沈锦文和沈锦州刚坐下,威武将军就回来了。
接风宴很快就开始了。
沈锦文和沈锦州话不多,对别人的祝贺也只是淡淡地回应。
眼看着气氛有点沉闷,秦氏突然开口说:“这几天多亏了阿言陪着我,我想打套首饰送给她。但是大乱刚过,我怕不安全,你们明天谁有时间陪我去一趟?”
沈锦绣听到这话,诧异地看了秦氏一眼。
柳言没想到秦氏要送自己东西,连忙推辞:“伯母,我在府上已经打扰了好几天了,怎么还好意思再要你的东西呢。”
“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而且你性格单纯,我很喜欢,送你点东西也是应该的。”
秦氏很坚持,说完还看向了威武将军。
儿大不由娘啊,秦氏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只能让威武将军出面。
威武将军知道秦氏前段时间病得很重,迟疑了一下说:“朝中的事情你们暂时不用操心,现在有时间,多陪陪你娘也好。”
这就是让沈锦文和沈锦州陪着秦氏一起去的意思。
吃完饭,沈锦文和沈锦州跟着威武将军去了书房。
沈锦绣想找柳言聊聊天,还没等起身就被秦氏叫住了:“绣姐儿,我给孩子准备了些礼物,你随我去临兰院拿一下。”
沈锦绣只好跟着秦氏去了临兰院。
到了院子里,秦氏让人拿来一枚玉佛给沈锦绣:“这是我亲自去灵山寺求的,还请主持开过光。之前锦州也有一个,挺管用的。”
这礼物很贵重,沈锦绣有点不敢收:“伯母,这太贵重了……”
秦氏硬是把那枚玉佛塞到了沈锦绣的手里,低声而坚定地说:“你大哥和四哥的人品都是没问题的。这次大乱你也知道有多危险,威武将军府总不能连一点血脉都不留下吧。我觉得阿言性格单纯,我很喜欢她,她要是进了府,绝不会受半点委屈,还能多陪陪你娘,你觉得呢?”
秦氏其实是想堵住沈锦绣的嘴,让她别再跟柳言提那些过去的事情。
“大哥四哥都是特别有主意的人,大伯母这么做,难道就不怕他们反对吗?”沈锦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