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兰很谦虚,梦萱还想说什么,身边的丫鬟凑到她耳边说了几句,梦萱脸色一变,急着要走。
秋兰拉住她问:
“出什么事了?”
梦萱心里头一急,想到秋兰刚才帮了自己,顿时觉得有了依靠,她紧紧抓着秋兰的胳膊说:“昊儿病了,我姐姐太子妃正忙着办宴席呢,我得赶紧去看看他。”
昊儿啊,那可是太子妃的心头肉,皇家的长孙呢。
秋兰见状,冷静地提醒道:
“二小姐,就算太子妃再忙,皇长孙身边也是层层伺候的人,您不必太过担心。”
梦萱眉头紧锁,焦急地说:
“你不知道,太子殿下现在被谢家那个心机女迷得团团转,宫里的下人哪里还会尽心尽力照顾昊儿。”
她这么一说,秋兰也明白了,太子妃失宠,太傅府和梦萱能指望的就只有这个孩子了,真是关心则乱。
秋兰没直接反驳,而是问:
“那这个消息是谁告诉你的?太子妃再怎么忙,皇长孙要是真病了,她肯定会知道的,还会有人通报,你怎么会比太子妃还先知道呢?”
梦萱自己也清楚,她进宫次数虽多,但也就是在太子妃那儿坐坐,宫里的事她哪能那么清楚。
她稳了稳心神,叫来丫鬟询问。沈锦文和沈锦州在一旁看着,丫鬟紧张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奴婢……奴婢不认识那人,他说皇长孙病得很重,奴婢一听就慌了……”
“你连人都不认识,就敢信他的话,你是不是傻啊!”
梦萱气得想动手,手刚扬起来就被秋兰拦住了。
“今天是太子的大喜日子,二小姐要教训丫鬟也得回家去,别在这儿闹。”
秋兰轻声提醒。
刚谢玉初那出戏已经够让人议论的了,梦萱要是再在这儿动粗,传到太子耳朵里,对太子妃可没好处。
梦萱听了秋兰的话,虽然不甘心,但还是把手放下了,咬牙切齿地说:
“肯定是谢玉初那贱人搞的鬼,我饶不了她!”
但转念一想,谢玉初一个没出阁的小姐,怎么可能在宫里呼风唤雨,让宫人假传消息呢?
这事儿恐怕没那么简单。
沈锦文心里犯嘀咕,就悄悄地去找今天在校场值班的禁卫军打听情况。
沈锦州呢,担心秋兰会出啥事,就一直守在她旁边没走开。
梦萱呢,因为秋兰刚才帮了她,就黏着秋兰不放了,不管秋兰想不想听,她把谢玉初从头到尾吐槽了个遍。
等梦萱吐槽完了,秋兰好奇地问:
“谢小姐这么嚣张,是不是因为谢家有个女儿成了太子的侧妃啊?二小姐你不讨厌这个侧妃吗?”
“我当然讨厌她啊!”
梦萱脱口而出,但随即又叹了口气,“可是谢家把她藏得严严实实的,我连见都没见过她,想骂都找不到地儿。”
沈锦州一听,插话道:
“怎么会没见过呢?不是说谢家很看重她吗?”
梦萱解释说:“她啊,在民间流浪了二十多年,什么规矩都不懂。谢家怕她出去被人笑话,就一直把她养在家里,不让见人。而且,她被找回来没多久,就被赐给太子做侧妃了,就更不方便出门了。”
这么一说,倒也挺合理的。
沈锦州没往深处想,但秋兰心里却蹦出一个惊人的想法:
宋寒依并没有死在郑州,太子当时那么迷她,怎么可能让她走呢?那这个三年都没露过面的侧妃,会不会就是宋寒依呢?
后来也没啥大事发生,到了酉时一刻,晚宴就正式开始了。
虽然说是太子侧妃,听起来挺风光,但说到底还是妾。
所以太子不用亲自去谢家接她,花轿直接从西边宫门抬进东宫。
这位侧妃呢,晚宴上也不会露面,更不会去给皇上和皇后敬茶。
今晚陪同太子出席的,还是太子妃。
三年前,秋兰在瑞王府匆匆见过太子妃一面,当时心里害怕得要命,只偷偷瞄了一眼,但太子妃那端庄高贵的美人样儿,她还是记住了。
现在再看,太子妃穿着华丽,妆也画得精致,笑容还是那么得体,不过眼里多了些藏不住的忧愁。
她还是那么高贵,但和身边的人看起来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表面上和气,心里可能早就各奔东西了。
今天太子心情特别好,特别是看到沈锦州,脸上的笑容就更深了。
宴席吃到一半,太子特地点名表扬了沈锦州。
“我早就看出锦州你不是一般人,这次青龙山剿匪,你可是立了大功,将来肯定能像威武将军那样,成为咱们大夏的猛将!”
太子夸起沈锦州来,那是一点都不含糊,好像完全忘了之前在郑州还想要他命的事。
沈锦州端起酒杯,大声回话:
“殿下过奖了,青龙山剿匪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全靠江州校尉营的将士们齐心协力。还有啊,要是没人给我们指路上山,我们可能早就栽跟头了。”
沈锦州可没忘了秋兰的功劳,都一五一十地报上去了。
太子一听,眼光自然就落到了秋兰身上,笑眯眯地说:
“锦州你这婢女可真不简单,我还以为她三年前就没了呢,没想到她不但活着,还跟你一起在江州立了大功。”
说完,太子还示意宫人给秋兰倒酒。但宫人刚弯下腰,就被沈锦州给拦住了。
“她身上有伤,不能喝酒。”
沈锦州拒绝得很干脆。
太子却不依不饶:“就一杯,没事的。”
“一杯也不行。”
沈锦州还是坚决反对。
今天来的可都是五品以上的大官,还带着家眷呢,沈锦州这么不给面子,场面确实有点尴尬。
太子妃见状,赶紧出来打圆场:“既然这位姑娘不能喝酒,那就用茶代替吧……”
话还没说完,太子就生气了,直接把酒杯给摔了。
这时候,音乐也刚好停了,那清脆的杯子落地声在安静的大厅里显得格外刺耳,大家都愣住了。
“哎呀,我手一滑,酒杯就掉了。”
太子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句,宫人赶紧又换了个新酒杯给太子满上。
太子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既然不能喝,那就别勉强了,我向来不喜欢强迫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