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大夫想了想,说:“我有个老朋友,对疑难杂症很有一套。我可以写封信给他,如果他有办法,就会来帮忙的。”
“太感谢了!”
沈锦文先鞠了一躬表示感谢,然后才接着说,
“不过我们还要去陵州拜访何先生,您那位老朋友能来陵州吗?”
“我会在信里跟他说明情况的,不管能不能成,我都会让人送信到陵州告诉你。”
“多谢您了。”
沈锦文又鞠了一躬。
两人从竹屋里走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树林里的树木密密麻麻,把光线都挡住了,显得特别昏暗。
秋兰抬起头,看不太清楚沈锦文脸上的表情,只觉得他的手紧紧地抓着自己,好像生怕她会突然消失一样。
“夫君。”
秋兰轻声呼唤道。
沈锦文立刻回应道:
“何先生的医术非常高明,他一定能找到解决办法的。不过这位华大夫在衡州也很有名望,所以我想都试试,辛苦夫人陪我走这一趟了。”
沈锦文不想让气氛变得压抑,更不想让秋兰感到失望。
秋兰主动地和沈锦文十指相扣,温柔地说道:
“我只是陪着你走这一趟就算辛苦了,那你昨天为了能让华大夫给我看病,还亲自去摘草药,肯定更辛苦。”
一般来说,采草药这种事情,药童就能去做。
但华大夫却让沈锦文去采,很可能是因为那些草药长在很难采摘的危险地方。
沈锦文没有提起这些,但秋兰却不能不心疼他。
她心心念念的人,终于成了她的夫君,但却为了她担惊受怕,四处求人。
想到姚曼宁的话,秋兰觉得自己确实是个自私的人。
察觉到秋兰的情绪有些不对,沈锦文停下脚步,说道:
“我是你的夫君,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你不要多想。”
“嗯。”
秋兰应了一声,假装要松开沈锦文的手,自己向前走,
“我本来还觉得夫君辛苦了,想好好犒劳犒劳你,既然夫君觉得没必要,那就算了吧。”
沈锦文一把搂住秋兰的腰,把她拉回来,低头靠近她的鼻尖,轻声问道:
“夫人打算怎么犒劳我呢?”
秋兰双手环绕住沈锦文的脖子,踮起脚尖亲了上去。
这次她不再像之前那样小心谨慎,而是主动引.诱他深.入。
沈锦文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很快有了反应,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带着秋兰回到了客栈。
衡州有很多特色美食,第二天,沈锦文又带着秋兰到处品尝美味佳肴。
两人一直逛到了晚上,沈锦文就带着秋兰去了一家酒楼,点了几道招牌菜和特色茶点。
看到楼下有卖小吃的摊位,他又兴冲冲地下去买了些小吃上来。
刚买完小吃上楼,就碰见了送茶的伙计。
伙计挺热心的,提醒他们说:
“我们这儿的茶里加了药材,味道特别苦。听您的口音,像是帝京来的,可能会喝不惯。您先抿一口尝尝,别喝得太快了。”
沈锦文手里提着小吃,就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然后绕过伙计,大步走进了雅间。
进屋一看,秋兰已经把一杯茶给喝光了。
沈锦文愣了一下,赶紧把手里的小吃递给秋兰,自己也倒了杯茶喝起来。
这茶温度刚好,但苦得要命。
沈锦文只是浅尝了一口就受不了了,可秋兰喝掉一整杯,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变。
沈锦文心里一沉,但秋兰并没发现什么异样,吃了口小吃后眼睛立马亮了起来,竖着大拇指说:
“这个太好吃了,夫君你也尝尝!”
沈锦文吃了秋兰递过来的小吃,嚼了两下说:
“我感觉稍微有点酸,你觉得呢?”
秋兰一点都没觉得异样,很自然地说:
“我觉得很好吃啊,不酸呀。”
这小吃明明是甜口的,一点酸味都没有。
沈锦文是故意试探秋兰的,但她却没发现,这说明她的味觉已经退化了。
沈锦文不忍心告诉秋兰真相,但想到她这些日子吃东西都没味道,却还要在自己面前装作很好吃的样子,他心里就有些难受。
他还想给秋兰找很多美食让她品尝,但她现在连味道都尝不出来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救她,也不能让她好转,更不能代替她承受这份痛苦。
除了陪着她,他感觉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沈锦文放在膝盖上的手握紧了拳头,但他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他给秋兰夹了一片红烧肉,低声说:
“再过段时间可能会下雪,我们明天就启程去陵州吧,免得下雪耽误了时间。”
秋兰的味觉已经退化,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早一天到陵州,就能早点接受治疗。
衡州有座山,山上全是梅树。
雪后的梅花盛开,是大夏的一绝。
每年都有很多人不远万里地赶来赏梅,但他们现在却没心情欣赏这份美景了。
秋兰刚才也听酒楼里的伙计说了衡州梅花的美景,她原本还以为沈锦文会带着自己去看一看呢。
但沈锦文还得去衡州上任,一旦走了,就不可能再回来了。
看来,衡州的梅花她是没机会亲眼见到了。
心里虽然有点失落,但秋兰还是点了点头,说:“好。”
为了早点赶到陵州,沈锦文接下来一直都带着秋兰赶路。
天气越来越冷,秋兰的腰也越来越疼,尽管这样,她还是觉得特别困。
为了不让自己睡着,秋兰已经使出了全部的力气,所以她没注意到沈锦文这一路上都没有再给她找各种美食品尝了。
秋兰的头发也越来越少,她就把这段时间掉下来的头发收集起来,做了一顶假发戴上。
就这样过了十几天,他们终于到达了陵州。
何琛的家住在陵州城外的一个山里,因为他出去做了几年的游医,所以很少有人来这里,路都被杂草给盖住了。
虽然有宋至带着人在前面开路,但秋兰跟在后面还是走得很艰难。
到了午后,他们终于看到了一间破破烂烂的茅草屋。
沈锦文给宋至使了个眼色,宋至立刻带着姚曼宁走上前去敲门。
那扇门已经很破旧了,宋至只敲了一下,门就吱呀一声倒在了地上。
屋里没有人,锅灶也都是冷的,不过还好没有落灰,屋里还有柜子装着医书和草药,看来确实是有人在住的。
“何老先生呢?”沈锦文走过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