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回之前的话,师父你也不是那么聪明……”
许卿卿话还没说完,白衣公子就向她瞥来一眼,她顿时就顿住了,没敢继续说完,只好转了话题。
“陆安然的这个姐姐,在陆安然心中品洁很好,她是怎么也不会相信自己姐姐会做出这种事的。”
“但她又亲眼见到,觉得对不起舒沉一家,人也日益消沉下去,活在了痛苦纠结中。”
“这应该就是她的执念吧。”
许卿卿说完之后,眉头不由得拧起,眸中隐约有些担忧的神色。
“怎么了?”白衣公子察觉到了她的变化。
她依旧皱紧了眉,犹豫了会儿后,她才叹了口气,“我怀疑,陆安然生病了。”
“生病?”
“嗯,她终日郁郁寡欢,还有过自杀的行为。”许卿卿心情有些沉重,“我怀疑她有郁抑症。”
陆安然记忆的片段画面中,最让她了印象深刻的,就是舒沉发现她自杀后吼的那句。
想到那话,她不自觉的重复了一遍,“你必须活着,直到受尽折磨而死,才能抵消你姐姐的罪过!”
这或许就是陆安然最后选择自残,也没再继续自杀的原因了吧。
白衣公子还没明白过来她说的郁抑症是什么,猛然听到她这话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目光难得的有些茫然。
“什么?”
“……没什么。”许卿卿这才反应过来她竟将舒沉说过的话说了出来,她有些无言,“就是舒沉说的话。”
白衣公子神色恢复了正常,只是垂在衣袖里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握紧,指尖还轻微的发着颤。
你必须活着,受尽世间所有折磨。
这句话,那人也对他说过。
他掩饰的很好,许卿卿并没有发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的注意力依旧在自己的猜想中。
她不是医生,不能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得了郁抑症,她此时有些后悔在现代时,没去学心理学了。
“师父,容祁医术是真的很好么?”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抬起头问了句。
白衣公子没有回答,神色虽然如往常一样清冷,但他的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看着前方,似乎陷入了以往的某中回忆。
她皱了皱眉,拉了拉他的衣袖,“师父?”
“……嗯。”白衣公子似乎才回过神来,低头看她时神色有瞬间的茫然,随后眼中才清明,“怎么了?”
“容祁医术怎么样?”她觉得有些奇怪,却没有过问,此时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陆安然可能有郁抑症这件事上。
“嗯,医术比一般名医还要好上一些。”白衣公子点了点头,随后疑惑的看着她,“你问这个做什么?”
“当然是让他救人。”许卿卿站了起来,一个姿势坐地上这么久,腿都快麻了。
“他医术好,知道的药草就多,应该知道什么药能让人心情平静。”
她现在就希望,舒沉那句她必须活着受折磨的话,不要那么快就没了作用,陆安然不要再次走到自杀那一步。
“事情真棘手啊。”她叹了句,“得尽快弄清楚,陆安然姐姐和舒沉父亲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她话音刚落,忽然就一阵风刮过。
“我……靠!”她冷得牙齿都快打架了,忍不住爆了句粗,“太冷了。”
白衣公子微微侧身,帮她挡着了点风,“回去吧。”
她忙点头,转身就走,似想起了什么,声音又有点闷。
“师父你怎么不弄我回去?让我在这吹冷风。”
他脚步不紧不慢也跟着离开,听了他这话后沉默了许久才开口,“你不肯回去。”
“……是吗?”许卿卿皱着眉想了想,也没想起醉酒之后她什么样的,索性就不想了,“喝醉之后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刚说完这句,她忽然感觉到脸上忽然一凉,她脚步立刻就停了下来,抬头望向黑夜。
白衣公子也停了下来,跟着她一起抬头望天。
“下雪了。”许卿卿顿时就觉得冻这一半夜,也是值得的了,她的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真美啊。”
“我以前住在南方,很少见到雪,几乎是没经历过下雪的时候。”
白衣公子没说话,转过头沉默的望向她,好一会儿才开口问了句,“要再这等雪下完吗?”
“不用了。”许卿卿收回了视线,摇了摇头,“在这太冷了。”
“这雪虽然不是很大,但我估计,我们真要在这等它下完,估计会被埋了。”
她笑着说完后,就径直离开,一点不舍的样子都没有。
白衣公子看着她的背影有些错愕,却只维持了瞬间,转瞬后就恢复了清冷淡漠的样子。
在雪天慢步,在许卿卿的认知里是件浪漫的事。
现在经历过的她,依旧觉得浪漫,只是如果身旁的人是谢慕之,如果天气不那么冷,她会更开心。
回到院中后,许卿卿没有进自己的屋子,反而一脚踢开了白衣公子的门,大大方方的坐到了屋中正对着门的矮桌上,还提出了诉求。
“师父,你这门今晚就不关了吧,我坐在看雪,我那屋没你这视线好。”
刚跟进来的白衣公子脚步顿了顿,他总算是明白她为何不会不舍,他看了她一会儿后点了点头,没说话。
许卿卿得到同意后,就不再客气,直接趴到了桌子上,盯着外面絮絮飘落的雪。
院中彩色的灯笼还亮着,在轻微的风划过时,小池塘以及院中的景都隐隐错错起来,比白日有趣了许多。
加上飘雪的点缀,只一个美不胜收的词可以形容。
白衣公子进屋后没有闲着,坐在床前不知什么时候放置的茶具前摆弄。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他泡好了一壶茶,抬头望向许卿卿时,却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看向了他这边。
见他望了过去后,她突然起身往他这边走了过去。
“我有些冷,这茶我先喝吧,还没喝过师父你刚泡出来的茶。”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面前的茶盏已经被她拿走了。
他有些不知该说什么,那边许卿卿似乎还没满足,又开始提要求。
“师父,弹首曲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