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珞待在凯斯观察了一会儿,看这小屁孩一脸傲娇地帮工作人员解决问题,时不时还毒舌几句,不由捧腹。
和陆崧泽一起离开凯斯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天气难得放晴,天空呈现淡淡的蓝色,时不时有云朵飘过。
湿地公园有人放风筝,高高的风筝有时飘进云里,看起来赏心悦目。
“你喜欢风筝?”陆崧泽把她出神的样子看在眼里。
“嗯?还行,小时候没怎么放过风筝。”秦珞答。
“吃完饭,下午带你放风筝消食。”陆崧泽道。
“好啊,”秦珞答应得很愉快,“你今天下午有空?”
陆崧泽轻捏了一下她鼻尖:“不止下午,晚上的时间也都给你。”
“陆教授,”赵瀚漠看到陆崧泽的车,打开院子亲自出来接人,“饭准备好了,还有普洱和手工蛋糕,进去吧,再不吃可要凉了。”
陆崧泽和秦珞下了车,没一会儿,罗戎哲也过来了。
他似乎有些忌惮赵瀚漠,不敢离得太近,远远地站在门口打了个招呼:“赵教授。”
“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怕什么,妖兽不是动物,基本没有动物的习性。”赵瀚漠拿这话安他的心。
其实动物习性还是有的,但同类相残的事情基本没发生过。
至少他这只猫,是从来不吃老鼠的,更不吃二次进化体变成的老鼠。
几人在饭桌前坐下,菜不一会儿就都端上来了。
一开始罗戎哲还有些拘谨,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赵瀚漠和自己一样,也是不善言辞的人,加上秦珞找了些两人都感兴趣的话题插科打诨,这顿饭结束的时候,罗戎哲和赵瀚漠已经有点相见恨晚的意思了,有不少实验项目想要一起研究。
“这里有客房,你平时要是有空就过来住,不要客气。”赵瀚漠道。
他说话一向想到哪说到哪,尤其是学术上的东西,基本没有什么逻辑,天马行空自由挥洒,这也是为什么他现在没再执教的原因。
学生不一定听得懂他说的是些什么,只有志同道合的,真正对学术研究感兴趣的人,才和他搭得上话。
而罗戎哲显然就是这么一个人。
“不如你多和赵教授聊会儿,我和陆教授先走了。”秦珞轻拍了拍罗戎哲的肩。
罗戎哲哪里还记得自己是一只老鼠,赵瀚漠是一只猫的事,点点头没有任何异议。
下午风大,放风筝的人比上午更多。
秦珞在路边小店挑了一个哆啦A梦风筝,在湿地公园的草地上看了看风向,拿起线轴还是把风筝往上扬。
看着她边跑边跳,陆崧泽忍俊不禁,快步跟上生怕她踩到草丛里的石头摔跤。
花了好一会儿功夫,秦珞总算把风筝放上了天。
就是飞得不太高,不像旁边有些大风筝,变成了小点,在云层里若隐若现。
风挺大,风筝一时半会儿不会掉下来,秦珞放心地把线系在了一个雕像上,坐在一旁高高的石凳子上抬头望天,悠闲地晃着两条小腿。
蓝天白云和彩色风筝落进她清澈的瞳仁里,像是水面映着的倒影。
陆崧泽买了两个圣代,秦珞接过,一口口吃得很欢。
陆崧泽觉得自己家这只猫真是太好养了,放个风筝、吃个圣代都能这么高兴。
吃着吃着,秦珞偏头撞上了他定定的眼神。
“对了,陆教授,你喜欢做什么?”她问。
“我喜欢做实验。”陆崧泽答。
“……”秦珞放下手里的小勺,很认真道,“除了实验呢?总不能你一辈子都只待在实验室里吧?”
除了在凯斯、睿城警局和家里三点一线,她甚至从没见过陆崧泽有过什么业务爱好。
这样的生活方式太不健康了,怎么能陪她一起活到九十九?
“我还喜欢养猫。”他道。
秦珞耳尖有点红:“这个不算……”
陆崧泽笑,给她递了张纸巾擦唇角沾上的冰淇淋:“我这个人喜欢的事不多,不过不管你喜欢什么,我都可以陪你去做。”
秦珞心头微暖:“你一直都是这样吗?为什么会没有女朋友?”
她可是听罗戎哲说,陆教授母胎单身,压根没有哪个异性能在他身边的低气压里捱过五分钟。
可低气压在哪?
自己怎么从没见过?
“不是对谁都这样,”陆崧泽道,“一会儿太阳下山,这里会很冷。早些回去,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我去老陆你打算求婚了?”冷不丁他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秦珞也听到了这个声音,拿勺子的手不由自主顿了一下。
她觉得尴尬。
而陆崧泽已经再次把2921彻底屏蔽,他突然有点后悔把这家伙带进来。
早知不该带一个话痨的简化版,完整版的2921可要沉默寡言得多。
放了一会儿风筝,两人上车回到湖岸世景。
秦珞其实挺享受这样的生活的,闲下来总觉得时间过得很缓慢,却不是毫无意义的那种慢,而是仿佛一切都在慢慢定格。
待在陆崧泽身边的每一秒,都似乎有新的东西沉淀,就像甘蔗汁熬出的糖。
很甜,甜得她不忍心让时间流逝得太快。
陆崧泽给她的,是一个装满了红色碎片的试管。
“这些都是属于你的,以后你不用再当一只猫。不过,如果你愿意还是可以重新变回去。”
“也就是说,我可以是猫,也可以是人?”秦珞问。
陆崧泽点点头:“理论上是,需要测试一下才能百分百确定。”
秦珞诧异。
这本质上和妖兽有什么区别?
陆崧泽看出了她的疑惑:“你很想知道妖兽是什么?”
秦珞立刻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心念微动:“你已经有答案了?”
“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事情,你可能一下子无法接受。”陆崧泽面色认真。
“什么事?”秦珞心不由微微提了提。
“你还记得你跳下天台那次,我和你见面的事吗?”
“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
那是她头一次见陆崧泽,他打电话叫来了救护车,可最后还是无力回天。
陆崧泽骨节明晰的手指,抚过她柔软的侧脸:“不,有些细节你已经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