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为了钱,那是为了什么?
等等……
秦珞狐疑了一瞬,从陆崧泽怀里跳了出来,坐在沙发上皱眉看着他:“你是不是早就已经把事情都捋清了?”
陆崧泽薄唇微动,承认下来:“是。”
他知道,可他不能说。
在这个世界待得越久,他受到的限制就越重,明明手里有所有的针,也有所有的线,却总是缺少一双穿针引线的手。
他只能引导她一步步接近真相,把一切串联起来。
好在她很聪明,比想象中的还要聪明。
“我明白了……”秦珞只当他是在抓住机会,手把手教自己破案。
至于为什么没把事实真相告诉齐大历……恐怕是因为根本就没法告诉。
陆崧泽的思维速度太惊人,总能在不经意间找出旁人根本想象不到的线索,虽然对破案能起关键性作用,但也会给他自己招来各种不必要的怀疑。
可凶手已经近在眼前了,秦珞绷不住想把人绳之以法的心。
转念一想,她忽然有了个主意……
半小时后,一人一猫回到了湖岸世景小区。
“陆教授,借你电脑一用。”秦珞跳上电脑桌,有点心虚。
之前她背着陆崧泽悄悄登陆过TIM,如果不出所料,那个账号应该还没被注销。
通过交换机隐藏地址登录进去,果然,账号不仅没被注销,而且还在特别调查小组的讨论组里。
她想了想,把ID改成了“朝阳区热心群众”,伸长爪子给讨论组的齐大历单独发了一条消息:“验林建源和苏蕴仪的DNA。”
齐大历不是个经常刷手机的人,他拿起手机要么是为了接电话、发短信,要么为了看时间。
所以当TIM跳出一个对话框的时候,他习惯性地戳了右上角的X。
那一秒,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瞥见了对话框里的几个字眼,齐大历眉毛一皱,还以为是自己看错。
验林建源和苏蕴仪的……DNA?
这个“朝阳区热心群众”又是谁,自己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老余,我们讨论组里有外人吗?”他扭头问余明喆。
“没有啊,讨论组里怎么可能有外人?”余明喆给出十分肯定的答复。
齐大历犹豫了几秒,决定还是死马当成活马医。
目前没有任何线索显示林建源和苏蕴仪有血缘关系,不过,这种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何筠,把林建源和苏蕴仪的DNA样本送去凯斯实验室验一下……还有,让技术科过来帮我查一个网友。”
“查网友?”何筠一听,挑起了眉,“齐队,你该不会是网恋了吧?”
“网恋你个头?”齐大历没好气,“我们讨论组里多了一个人,是不是你们谁在恶作剧?现在坦白从宽还来得及,一会儿技术科来了可就算抗拒从严了啊。”
“多了一个人?”何筠眉毛顿时挑得更高了,“不会吧,一共就那么几个人,该踢出去的不是早就已经踢了吗?”
被踢出去的是李达,现在小伙子在监狱里待得不错。
齐大历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没说话,他很怀疑老薛在特别调查小组里安插了人。
一开始也没说一共有两个特别调查小组,现在莫名其妙多了个“第一”,自己所在的组成了“第二”,多几个并肩作战的同事齐大历自然高兴,他不高兴的是自己居然一直被蒙在鼓里。
技术科来了两个人,查了老半天也没查出个所以然。
“齐队,这账号的IP地址加密了好几层,不花点时间很难揪出来。而且这个ID进讨论组已经有一年多了,你确定不是队里的人在恶作剧?”
一年多?
齐大历沉默了一下,掏出两支烟扔给他俩:“行了,辛苦了,先回去吧,我自己捋捋。”
他调出一年以前进警队的人员资料,仔细看了看,没发现什么不对。
只有右下角一个数字有小差错,进睿城警局的警员一共有23个,资料也是23份,数字却显示的24,平白无故多出了一个1。
他烟叼嘴里,瞳孔微凝。
“齐队,”何筠风风火火地过来了,“凯斯那边出结果了!”
“这么快?”齐大历一看时间才过了不到两小时。
“听说破案要用,加急的。”何筠说着,递过那张纸质文件,“邮件早就发你电脑里了,咦,你没登邮箱?”
“刚技术科的人来过了,估计是把我邮箱退了。”齐大历接过文件看了一眼。
他和老薛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不太信得过网络这种东西,所有重要的资料,能用纸质保存就用纸质保存。
何筠见齐大历皱眉看了好一会儿都没动静,也凑了过来:“怎么,这上面说的什么?”
齐大历冷笑起身,把那张鉴定报告扔在了桌上:“说苏蕴仪和林建源,是亲子关系!这个‘影后’,演起戏来可真是一套一套!”
苏蕴仪第二次进审讯室,整个人格外的冷静。
这已经是她第三回来警局,头一回情绪崩溃精神涣散,第二回小心翼翼茫然无知,而现在,灯光照在她镜面般的唇釉上,泛起浓艳的冷光。
她裹紧身上的大衣,静静看着对面的齐大历和余明喆,不言也不语。
“你知不知道,隐匿、毁灭、伪造证据,是要判刑的?”齐大历沉声开口。
“我当然知道。可如果我根本不知道那些是证据,又该怎么判?”苏蕴仪玩着指甲淡淡反问。
齐大历很有耐心同她继续磨:“你知不知道林建源是你父亲?”
“林建源不是凶手吗?我父亲叫孙玉泉,没过杀人没坐过牢,现在活得好好的。”苏蕴仪答。
一旁的余明喆,把那份亲子鉴定报告递了过去。
苏蕴仪看了一眼,没有伸手去翻:“这是什么东西?”
“亲子鉴定。结果显示你和林建源是父女关系。”余明喆解释。
亲子鉴定四个字这么大,正常人不会眼花看不清楚。
苏蕴仪挑眉,似乎很诧异。
只是那零星一点点的诧异,浅如大学食堂免费例汤上浮着的油沫子,实在辜负她实力派女演员的名声:“哦?这么说我是这个杀人犯的女儿?”
余明喆用指节敲了敲桌子,严肃道:“苏蕴仪女士,我有必要提醒你,这不是在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