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朵朵微微一笑，“挺好的，谢谢你，麻烦将前边也刻一下。”
“也要蝴蝶？”
钱朵朵摇头道：“不要蝴蝶了。”
“那要什么？”
她想了一下说：“红莲吧，听说凤凰浴火重生后，她所过之处，会燃起一朵朵红莲。”
“重生后的红莲？”君无尘若有所思，看她的样子，心中真是五味杂陈。
“好，就红莲。”
最终君无尘给她纹了一朵红莲，静美出尘，又妖艳似火。
就像天使与恶魔的结合体。
钱朵朵瞧着十分满意，放下铜镜的那一刻，身体上微微的疼痛又爬上来。
留着这洞穿身体的伤疤，到底是提醒她忘记，还是记起？
“唉！”君无尘长叹一口气说：“你这又是何必呢？早知如此，我就应该留你们待在谷中。”
钱朵朵苦笑一声，轻轻摇头。
“神医，你信吗？每个人的命，在出生的时候就是上天注定？”
君无尘却淡淡道：“生为医者，我们从不信命。只信，自己有没有本事跟阎王爷抢命。”
钱朵朵说：“我知道你会觉得我的想法很可笑。”
她抬头仰天，声音变得有几分沙哑，“其实就算那时候你劝我，我可能还是会离开的。人就是这样，不撞南墙不回头。”
君无尘静默了片刻，“那你现在撞南墙了吗？”
钱朵朵苦笑着轻轻点头。
“那你将来有什么打算？要不要我再进京城一趟，帮你将兆儿弄出来？”
“不用了。”钱朵朵拒绝了，“跟着我有什么好的，朝不保夕的。她跟着红姑娘挺好，至少是安全的。”
“好吧！”君无尘叹了口气道。
“我打算走了。”钱朵朵说：“你给我的地图，我打算去找那个地方。”
有些疑问，应该被解开了。
“那你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吧。”钱朵朵说。
君无尘没说什么，拿出了两个药品，一个是让她身上的纹身保持鲜艳的药水。
另一瓶上写着避毒丹。
“我也不知道你用不用得上，山谷中可能有瘴气。”
“嗯。”钱朵朵将东西收起来，“谢谢你。”
“不客气，这匕首你也拿着吧，防身。”
一把小臂长的匕首，准确来说是短刀，钱朵朵一并收进了背包里。
她的背包是按自己的心意缝制，双肩包，加了保险带，包内放了各种物品，她像一个合格的探险者那般踏上征途。
……
地图上的那座山，离邺城并不远，不过五百里路。
雪化之后，她雇了马车送她过去，不过两天就到了附近的一个小镇。
她在小镇上休息了一晚，整理好东西，保证体力。
次日一早，乔装打扮的她向那座山进发。
昨日她在客栈打听了一下，听说那座山里有座道观，不过香火并不鼎盛，只偶尔会有香客去往。
她脑子里描摹出道观的大概位置，离她要找的山谷并不远，山谷的入口可能就在道观下的山崖附近。
如此，她便装成去道观的香客去往那座山。
一路很顺利，似乎那些追着她要奶娘遗物的人都凭空消失了一般。
只是到了道观后的山崖下，却没有了去路。
君无尘给的地图上显示入口明明就在附近，可她来回转了几圈都没有路，除了那一潭的水。
水？
莫非……入口在水中？
钱朵朵脱下鞋袜装进牛皮袋中，她决定下水转一圈。
初春的潭水冰冷刺骨，身上没了焱莲香引的毒，她冷得有些受不住，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可她转了一圈后发现潭水最深处不过漫过膝盖，涌出水流的那个口子也并不大，根本不像有秘密的水潭。
她不确定入口是不是在这里，决定先上岸，再拿出地图来好好研究一番。
正当她心思重重的往回走的时候，突然踩着一块光滑的石头，脚下一滑，被明明不大的水流给冲了下去。
她惊呼一声，以为自己是死定了，没想到被吞进一个山洞里。
那洞只一人高左右，踩着石头就能爬上去。
不过洞口很窄小，只容一人通过。而在上面，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它。
原本一阵阵心慌的钱朵朵打算爬上去，可看到涓涓流水顺着洞下蜿蜒曲折的小溪流动时，又止住了这个想法。
“有小溪，这水是活的？”
想到此，她拿出特制的火把点燃，顺着那条小溪往山谷深处走。
没走多远，闻到一股异香。
香味很是熟悉，在奶娘调的香里闻到过类似的，叫千香引。不过奶娘说过，千香引缺了一味药，只是半成品而已。
她大胆的猜测，此时自己闻到的香味，就是奶娘做的千香引成品。
千香引，香千里，迎客香，客醉往。
她隐约记得奶娘调香时就会这么念。
生人闻到那股香味儿，就会沉醉其中，它会指引着客人做一路的美梦，一直来到山溪谷深处。
而谷中的主人，自会分辨来者善恶。
恶杀子，善者，自会赐予解毒的香丸。
这么说，这里就是山溪谷？
涓涓溪水引香流，山山堆叠溪谷中。
难怪叫山溪谷。
钱朵朵闻着那香味一路穿着狭窄潮湿的地下溪流山洞，半个时辰后，眼前的一幕豁然开朗。
她不需要主人赐予解毒香丸，她不会被千香引引入梦中，因为为了让她不受任何功能性迷香的影响，奶娘让她的身子泡了好几年的药水。
她那时告诉她，这是为了让自己在制香时保持最敏锐的嗅觉，后来才知，这是为了让她免疫各种迷香。
大概是山溪谷的不传秘方吧。
二十年没有人来的山谷，其中杂草丛生。
这里与仙药谷一样，自成一套天气系统。
外边乍暖换寒的初春，这里却是温暖如四月天，处处都是奇香异草，美不胜收。
唯一的缺点与仙药谷也一样，位于群山的裂缝之中，每日的光照时间并不长久。
钱朵朵在山谷中转了一圈，找到了有人居住过的屋子。
可惜荒废太久，柱子上都长满了青苔，房顶爬满了藤蔓，她并不敢住进去。
顺着花海继续往前，看到砖石结构的房子。
推开大门，里边一间连着一间，建造得还颇为气派。
这些房子虽然陈旧，却很安全。
进院子二进的时候，发现那门推不动了。
她想着过了这么多年，没准儿是转轴出了问题，便没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