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军爷,奴家还以为是哪等浪荡登徒子呢。怎么,半夜敲我一个有夫之妇的门,有何贵干呀?”
“放肆!”小兵年纪尚轻,听了这话脸腾的红了起来:“好好整理衣衫,真有人来见你!”
那人把落在肩头的轻纱又往下抖了抖,笑得千娇百媚:“小官人好生羞涩,想见我直说嘛,何必找这许多借口。不过呀,这地方破烂的要命,连个椅子都硌得奴家生疼。不如小官人另找个地方,我们好好叙叙话?”
小兵显然没见过这等放浪形骸的女子,通红着脸又怒又羞。正局促间,林夕奕从暗处走了出来:“你要是觉得这地方不舒服,我倒可以给你换一个。”
那人惊了一下,看向林夕奕的目光略显警惕。
“你先下去吧,这里交给我。”林夕奕对小兵挥挥手。
“可是小姐,这人——”
“没事。”林夕奕笑得轻柔,“她动我一下,我砍她一根手指。”
小兵瑟缩了一下,没说一句话低头匆匆离去。那女人也终于停止了搔首弄姿,拉好衣服小心地打量着林夕奕。
林夕奕原想找个地方坐下,四下环顾竟然没有一个凳子是完好的。她站在门内摇了摇头,看向眼前这个女子:“你叫什么名字?”
“奴家江氏,贱名蝶舞,这位小姐是来找我的?”
她至少是个有眼色的人,知道林夕奕不好糊弄,干脆做了乖乖的模样。
“本名是什么?哪里人士?”
“妾身本名就是蝶舞,眺城本地人士。”
“为什么被关在这儿?”
那人看着林夕奕,咯咯笑了起来:“小姐这话问的,我为什么关在这儿,我不知道,小姐可知道。怎么来问我?”
林夕奕又道:“深更半夜,我时间有限。明白告诉你,今儿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我保你。”
那人琢磨着小兵对林夕奕的态度,微微敛了笑意:“我来这儿,是因为杀千刀的李祥文不知道做了什么烂糟心窝的事,连累我到这鬼窟一样的破房,小姐,我真真实话告诉你,他做了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我原本还指望着跟了他能吃香的喝辣的,谁知道摊上这种祸事,呸!”
“来之前你是做什么的?”
“贱妾是花满楼的歌姬,那老色鬼图我貌美,把我掠进府中,小姐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问花满楼的妈妈。还有,那妈妈喝下我不少细软,也不是个好东西。老天爷,也真是我苦命,从小就被卖到那鬼地方,一辈子都这么倒霉,老娘这是撞了哪门子邪……”
她喋喋不休地抱怨着,话语中时时带着怨毒,眼睛却在不住瞟林夕奕,带着些谄媚的神色。
一个没什么脑子、蠢坏抱怨的女人。林夕奕听她喋喋许久,都没有提及她真正的身份,也没有提及任何有关于江遇白的事。
但是林夕奕对她的身份并不怀疑。她在见到她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能确定这个人一定与江遇白有什么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