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盛银华躺在床上,叶九歌握着他的手。
叶九歌问道:“江医师,需要多久?”
江怀人道:“一天一夜。”
盛银华道:“江医师,开始吧!”
江怀人道:“我还是请二位离开吧,比较方便些。”
盛银华对叶九歌说:“会没事的。”与周流光说:“周兄,如果但凡我有什么……”
周流光道:“我明白,我会照顾好她的。”
叶九歌又无语地看了看两人:“你们开始吧!”起身跑出了屋子。
周流光对盛银华说:“我……还是希望你……好好的。”两人点头示意,周流光也离开了屋子。
叶九歌在屋外踱步,她一直在动,好像换哪个姿势都不舒服,周流光看着她走来走去。最后叶九歌只能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祷。
“九歌,如果现在躺在里面的是我,你也会如此为我祈祷吗?”
“当然了。”叶九歌睁开眼睛道。
周流光笑笑,掏出自己的笛子幽幽地吹笛。
天渐渐黑了,叶九歌还在祈祷,兜里的羽灵珠悄无声息地跑出来,似乎受到了召唤,飞进了盛银华屋内,叶九歌看着羽灵珠,周流光也看着羽灵珠,可以隐隐见到盛银华屋内交相辉映着黄紫两团美丽的柔和的光芒。
江医师和小男孩也已经过来,他们进了屋里,叶九歌等人看到两颗灵珠的光芒照射在盛银华身上。
几人大体可以看出,灵珠是在帮助治疗盛银华,但是不久以后,灵珠反而从盛银华身上吸取什么。
叶九歌慌张起来:“周哥哥,圣灵珠在做什么?”
江怀人道:“他死了,灵珠在收集他的精魂。”
只见其中一颗灵珠原本存在的精魄转移到另一颗灵珠上,似乎是为了给盛银华的精魂腾位置,而原本的圣和羽合二为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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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易冷,人事易分。
长相厮守是梦。
雨纷纷,城春草木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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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类似世外桃园的地方有一个简单的院落,叶九歌坐在院中看星星,盛银华过来,怀抱住她,道,
“在想什么?”
叶九歌道:“我在想我们包括公主、周哥哥、洛双双、楚罗希什么时候能再一起游走江湖。”
“想他们了?”
“有一点呢。”
“只要我们都好好的就有可能,他们手里不都有你的通画镜么。”
“嗯。哎,你能不能管管你家穆离?”
“穆离怎么啦?”
“她去天一派当弟子,现在我师哥都没心思当代理掌门啦!嚷嚷着要跟我辞职,怎么办?”
“那就准咯!”
“那谁当掌门,你找一个比他更能干的!”
“你让他找一个比他更能干的不就行了。”
“否则就不准对吧!“叶九歌似灵机一动;“嗯,还是教主聪明。”
“夜里凉,我们要不要回去?”
叶九歌又去扒盛银华的衣服,想看他左胸的伤口:“让我看看。”
“大姐,已经愈合了。”盛银华拉上衣服:“我要知道你现在天天要看,当时就该让你多刺几剑。”
叶九歌朝他翻了个白眼:“大体是有点毛病。”
盛银华刮了刮她的鼻子把她打横抱起:“走喽!我们去办点正事。”
“盛银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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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九歌醒转过来,痛楚的记忆又清晰地钻入大脑,连灵珠也救不了他了,只能做一些最后的挽救:将他的魂魄收入。她上前去,他的身体已经没有温度,这一次是真的回天乏术。
死,这样直白、明确。
很无力,很虚无,她倚在他的墓碑前,仍旧无法接受一天前她还能依偎在他温暖的怀里,而现在只有一座冰冷的墓碑。
如果她知道是这样的结局,她死也不会带他来云鼎峰,可是她又怎么忍心让他每天都经历剧痛呢?为什么老天爷不可怜可怜那三成的胜算呀!
为什么呢?为什么他们经历了这么多,还是走不到一起呢!!!他们经历了误解,经历了重逢,经历了世仇,经历了生死,最后连师父也给她开了口子,为什么他们走不到一起呀!
叶九歌掏出玉石小人:“什么时时刻刻陪着我!”用力摔向前面的石头堆里。
“疼!”从来没有开口说过话的石头人第一次说话了,连声音都是他的声音,“九歌九歌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把这句话讲给她听,听到没有?”
叶九歌又上前把石头人捡起。
石头人继续机械地说道:“九歌,当你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也许我已经不在了,当然,或许你永远也不会听到这些吧。如果我已经不在了,你一个人也能勇敢地生活的,对吗?那天的话并非我的本意,我对你的心意也一直没有变,如果你会为了我难过,就请难过一会吧,因为我希望你开开心心的。宝贝,我爱你!”
宝贝?他可从来没有这样称呼过我!
天空开始下雨,从毛毛细雨到淅淅沥沥的小雨,再到倾盆大雨,叶九歌的泪水混入其中分辨不清,之后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晕厥她没有了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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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九歌睁开眼,天是黑的,身边没有人,一点也不想清醒,让她再睡过去吧!
“你醒啦!”
周流光的声音。
“周哥哥,你在啊,你怎么不去休息?这是在哪?”
周流光看看周围,这个地方她知道啊,是江湖报业的内室。他把手放在叶九歌眼前晃了晃,叶九歌毫无反应,她失明了!
“我知道了。”叶九歌自己抬起手在眼前晃了晃,即使是黑夜也不应该这样毫无光感,“是我,是我失明了吧!”
周流光拿下他的手:“没事的,有江医师在,我这就去请他。”
“不用了,周哥哥,我没事,就这样吧!”叶九歌抓住他的衣服,装作轻松地笑笑,“你是不是一直在照顾我?你一定很累了,你快去休息吧!”
“我已经休息过了。”
“叶九歌,你还想不想跟他在一起呢?”一个奇怪的声音钻进叶九歌的耳朵里。
“想。”
“那把我放出来吧,我关在这个地方施展不了我的才华,你看,我给你铸造的梦境不够坚固,你轻易就醒了,你把我放出来,我让你永永远远地跟他幸福地在一起。”是紫金葫芦里的梦魇在说话。
“好。”
周流光在一旁问道:“想什么?是想吃什么吗?”
“周哥哥,我想吃一碗面。”
“好,我去做。”
周流光清楚这个地方有结界,叶九歌如果出去的话他知道,而且外面有掌柜的照看,所以他放心地去准备食物了。
“叶九歌,你只要拔开那个葫芦的塞子就可以了,你已经体验过我的功夫了,是不是非常逼真?我在里面实在不能施展我的全力,这样你就会经常醒来,你看这个世界多没意思,多么令人痛苦啊,没有他的世界简直毫无色彩!快,把我放出来,你就能永远和他在一起了!如果你对我不满意,你能把我关进来一次还能再把我关进来对不对……”
这时,清脆的铃声在耳边响起:“叮铃铃,叮铃铃……”
是锁魂铃。
“九歌,你不能把他放出来!”万虚老人的声音通过锁魂铃传入耳朵。
叶九歌道:“万虚老人?为什么?”
“叶九歌!你别听他的,你们经历了这么多,就应该在一起对不对,可是世道无情啊!你爱他,他也爱你,你们两个凭什么不能在一起呢?凭什么?真是太可恶了,叶九歌,现在只有我,只有我能实现你的愿望!”
“叶九歌,不行!他是恶魔!”
叶九歌把手放在了塞子上。
梦魇继续道:“叶九歌,我不是恶魔,你看我有没有伤害过你,没有吧?我在帮助你,我跟万虚是仇人,他当然会这么说我了,你放心,我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做到,让你跟他在一起是轻轻松松的事。我能让你见到他!如果你还想再见他,放我出来是唯一的办法!叶九歌,他那么爱你,难道你连见再他一面都不愿意吗?”
“我想再见到他……”叶九歌嘀咕着拔开了塞子。
“傻孩子,梦是假的啊!”万虚老人哀叹道。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老头,不懂了吧!哈哈哈哈!”
“九歌,我来了,你别睡!”万虚老人喊道。
叶九歌已经昏昏沉沉地进入睡眠。
“梦魇!你放过她!”
“这是我们之间的交易,老头,别痴人说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