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酒杯,孟春见没自己什么事了,准备告辞回村。忽有一门生将其拦住,说道:“抱歉,你还不能走,既然你身上也有一把宝藏的秘钥,就暂时还不能离开!”
孟春十分差异,心里又对这群门生没什么好感,故而微怒:“你什么意思?”
门生也不惧他,直言答道:“你若此时离开孤寒庄,我们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先一步取走宝藏。”
说完,其他门生中也有不少赞同者。
孟春万没想到,眼前这群人竟会如此贪婪与多疑。
正准备回击时,花朝上前一步对一众门生说道:“此事与他无关,孟兄所佩戴的是其本门秘钥,与我孤寒庄并无关系。”
“你如何保证?”门生直接质问到。
“你我皆知,孟兄乃师父故交之孙,近几十年未曾见面,今日若不是师父金盆洗手,孟兄又怎会出现在这里。”
“这说明不了什么!”
花朝无奈的摇了摇头:“换句话说,孟兄坦率的性格想必大伙也已见识过。如果他所佩戴之秘钥与孤寒庄有关,又怎会如此明目张胆的戴在身上,为何不藏于隐秘之处,这样不是能更好的隐人耳目吗?”
花朝的这番话到是让不少人动摇了心思,再加上孟春确实近几十年未在孤寒庄露面,有不少老人可以作证,这才勉强同意让他离去。
孟春虽然气愤,怎奈自己的身份不适合在这里发作,只好再次向太史恩与花朝辞别,准备离去。
临走之时,见一小童匆匆来到花朝身边,对其耳语着什么。他并没在意,只觉是庄内事物不便说与自己。但还没等他迈出孤寒庄的大门,就听花朝惊呼一声:“你说谁死了?”
一句话,让孟春的好奇心提了上来,转身回到花朝身边,问道:“又出什么事儿了?有没有我能帮忙的地方?”
花朝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领着孟春赶往弟子房,一边走一边说道:“刚有弟子来报,本庄大弟子金溪,不知何故死于房内。”
孟春一皱眉:“这人死的也太巧了吧!”
“确实蹊跷,大师兄虽说不怎么跟众弟子接触,也谈不上什么感情,但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就这样死在了自己房间里,不免让他人多想。”
二人在前面跑着,后面几个弟子搀扶着太史恩跟在后面。很快众人来到弟子房,还没进屋就可以看到,金溪正倒在血泊之中。
遇到这样的事,花朝的职业本能便露了出来。第一个冲进屋子,检查着金溪的尸身,又看了看房间内其他地方,最后对太史恩说道:“师父,从大师兄的状态来看,四个时辰之前就已经死了,只不过才被发现而已。”
太史恩推开门生弟子,一下扑到金溪的身上,放声大哭:“儿啊,我的儿啊,是谁……这到底是谁干的……”
孟春准备上前搀扶太史恩,当他蹲下身子时,在金溪的衣摆下面,发现几个用血写成的字。推了推尸体,‘自己人’三个字赫然而出。众人围观,大呼惊叹。
看着庄主如此伤心,绝大部分人也跟着默默流泪,但有那么两个脏心烂肺之人却说出:“死了就死了吧,少一个人分钱,还真是件大好事。”这样的话来。
太史恩听后,即可暴怒,跳过来抽了那两个人四五个耳光,怒手点指:“没人性的东西,虽说你们没有兄弟之义,终归还是有同门之情的。这样的话说出来,就不怕遭报应吗?”
其中一人捂着脸,特别委屈的说道:“庄主,我们说的也是实话,虽说他是大师兄的身份,但我们实在是不熟。让我对着一个不熟的人哭丧,我也做不到啊!”
“好……我让你们做不到!”
挥手叫过花朝,哆嗦着身体对他说道:“接了庄主信物,你便是这一庄之主,这样的人若是留到以后,必成祸害。如何处置,不用我再教你了吧?”
花朝也被这两个人的话气的浑身颤抖,但听到师父的话后,还是下意识的为他们二人开罪:“师父,他们两个说话虽然可恨,但人品上可,能不能……”
不等他把话说完,就被太史恩暴怒喝断:“不能,你若不动手,为师便替你动手,此二人绝不能多留一刻……”
说着话,抬起右手,对着两个人的胸口各击出一掌,直接将他们二人从屋内打到屋外。后面的门生弟子马上前去查看,此二人均七窍流血、胸口塌陷、气绝身亡。
本来还有几个弟子想要说些风凉话,但看到眼前这一幕后,吓得腿都软了,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祸从口出,摸了摸胸口,内心说道‘活着真好’!
随后,太史庄主再次趴在金溪尸身上,痛哭流涕,几近昏厥。好在花朝与众弟子苦苦相劝,才算将他搀回房间,驱散闲杂人等,只留花朝与孟春查找线索。
其实,在孟春的内心里,对此事是拒绝的,毕竟对这种事情一无所知,留下来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但花朝却对他说:“别看咱们才认识几个时辰,但是现在,我能够信任的人,只有你一个。所以无论如何,你都要留下来帮我。”
没办法,孟春只能留下,眼睛随着花朝的身体来回乱转,却一点意见也给不出来。
看着焦急又忙碌的花朝,孟春小心翼翼的说了句:“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不如把你的那些同僚叫过来一起查吧。”
没想到这个提议被花朝一口回绝:“不行,绝对不行,在这种紧要关头,若是官府加入其中,一定会适得其反。”
两个人正一筹莫展的时候,一小童忽跑进来,惊慌失措的对花朝说道:“师哥,你快去看看吧,三师姐跟六师哥在房间里……”
看着小童满头大汉,花朝心里一阵不好的感觉骤然而起,轻抚着小童的额头,强压情绪,柔声说道:“别急,慢慢说,他们两个怎么了?”
“他们两个也死了……”
虽然早有准备,但当此话从小童嘴里说出之后,花朝还是被吓了一跳,拉上孟春便往出事地点敢去。
女弟子房与男弟子房相隔不远,而且女弟子房只有那么两三间,没走几步路便到了。此时弟子房门前,又早早的围满了人,而且都在对里面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说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话。
推开人群,孟春与花朝走进房间,没等看清里面的状况,一股刺鼻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呛的二人狂咳不止。
逐渐适应过后,扫视屋内,只见一男一女两个人,衣衫不整的瘫软在床榻之上。上前检查,花朝惊讶的对孟春说道:“这两个人是中毒死的,而且刚死不久。”
孟春急忙叫过报事的小童,问道:“你是怎么发现他们的?”
那小童怯生生的回道:“我就像往常一样,给三位师姐送水,走到三师姐这里时,就听到里面有急促的喊叫声。一开始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又问了一遍……”
说着话,小童无意中瞥了一眼死尸,被吓的蜷缩在孟春的身后。
孟春轻拍他的脊背,示意不用怕。那小童才接着说道:“随后,我就听见师姐大呼救命,这才闯了进来,然后就成现在这样了!”
花朝问道:“你见到什么可疑的人出现在这里了吗?”
小童摇了摇头:“没看见,我一直在伙房烧水,所以什么都没看见。”
花朝点了点头,喝退看热闹的门生,坐在门槛上,沉思良久,低头不语。
孟春坐在一旁,摆弄着地上的小石子问道:“如果这两个人是中毒死的,那为什么要喊救命呢?”
“是因为知道自己中毒,马上就要身死的恐惧迫使她喊出了救命两个字。”
孟春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花朝继续解释着:“我仔细的检查过了,他们身上一点外伤都没有,就连内伤也并无半分,所以只能是这个结果。”
“你是专业的,你的结论一定不会有错,我只是不明白,这到底是谁干的。”
“我也想知道,此人作案手法超高,一丝线索都未留下。而且,我怀疑大师兄的死,与这件事必有联系。”
“这件事一定是蓄谋已久,如若不然,不可能做到滴水不漏。”
“这世上就没有滴水不漏的事情,只不过,我还没找到突破口。”
“这本就不是急事,你也别太勉强,咱们慢慢查,终会水落石出的。”
花朝叹了口气:“如此毫无头绪的案子,我还是第一次遇见,做的如此缜密,就算是三法司的老前辈看了,想必也是叹为观止!”
看着天空泛起的鱼肚白,孟春陷入沉思,他回想着发生在村子里以及孤寒庄的事情,不由得将这些事串联在了一起,似乎是抓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但这东西又是丝滑绵软,从手上飘走了。
将想法说了出来,花朝点头道:“还真有这种可能,你我两家都遭遇了同样的情况,不免会让人联想到一起。”
“人心不足蛇吞象,若不是因为宝藏,这些人又怎会丧魂丢命。”
与此同时,从太史恩的卧房处,忽然传来一阵人声鼎沸的呼喊声。正纳闷间,有人来报:“花朝师哥,师父他……师父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