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见纪倾月这样,也不多说。
纪倾月留下萧巧儿,意外之喜便是陈泗旭的书信。
萧平墨不准陈泗旭再进宫,传信进来没问题吧?
宴会之后,纪倾月回到房间屏退众人,拿出信看了起来。
“符咒来自地府,会危及你性命。冬至祭天,道人祈福,梓旸道人会潜伏其中,你虽皇上一同去,梓旸道人将为你亲自解除符咒。”
信很简短,连落款也没有。
纪倾月捏着信,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
“这符咒竟然会危及性命?梓旸道人也却是有两下子,明明萧平墨找的倒是还没研究出来什么呢,他那都破解出来了。”纪倾月捂着脸叹了口气,“可萧平墨信不过你们啊!我该怎么办!”
纪倾月这还没想出来什么办法,萧平墨倒是自己提出来冬至要带纪倾月一起出去了。
这几个月都把纪倾月圈在宫里,萧平墨也怕纪倾月被闷出个好歹来。
纪倾月看着萧平墨好半晌,终于还是把手里那封信交出来了。
“这是什么?”萧平墨拿起来看了一眼,立刻脸色大变,“这符咒会危及你生命!”
“重点不是这个吧……这是陈泗旭送进来的信……“纪倾月小声的说道。
萧平墨把信重新还给纪倾月,“谁让我当时只说他不能进宫,却没说他的书信能不能进来呢?”
萧平墨醋溜溜的说完就走了,倒是忘记了与纪倾月说陌染的情况。
翌日,纪倾月被侍女们一大早的拉拽起来,梳洗打扮。
皇城擂鼓,禁军开道。
萧平墨坐在前面龙车上,而纪倾月则后面凤辇。祭天是大事,所以很正规,皇帝与皇上要乘坐分别的辇车。
纪倾月觉得萧平墨昨天是默认的态度,所以肆无忌惮的找人群中穿道服的。
只不过,那道士的队列里面,都穿成一个样,土黄色的道服,手里捧着桃木剑。
纪倾月在路上也不好下去寻找,只能稳当的坐在凤辇上。
东郊的祭台早就布置好了,其上还安排着一整套的黄钟大吕。
萧平墨他们到了地方,那编钟等乐器便被奏响,发出沉重而又庄严的乐声。
禁军严整的站成两排,百官早已列好队列。将近两三千的人在祭台周围忙碌着。
虽然行走匆忙,却有自己的路线,不会发生混乱。人数虽众,却没有交头接耳的声音,很是安静。
纪倾月被寒潭扶着下了马车,却觉得自己的裙摆似乎是被谁踩到了。
皇后的礼服有着长长的裙摆,一个不注意还真有可能踩到。
纪倾月刚想回头去提醒别人踩到自己裙子了,却见到梓旸道人刚刚把脚缩回去,还对着自己眨了眨眼睛。
然后,梓旸道人就先去了祭台之上。
身边跟着的侍女急忙把纪倾月的裙摆整理好,拍干净尘土,嘴里还嘟囔着,“瞎眼道人。”
纪倾月心中松了一口气,走到萧平墨身边。
“我见到梓旸道人了。”
“那你让他帮你看看吧。”萧平墨咬了一下下嘴唇,“要是他对你不利你就喊我。”
纪倾月轻笑着点头,“好。”
天边鱼肚翻滚,金乌升空。
“当——”
黄钟大吕奏响乐章,萧平墨拉着纪倾月的手,齐齐走上祭台。
祭台的台阶上铺了红毯,踩下去有些松软。
纪倾月走到一半就停下来,依照礼数,纪倾月得停在那,让萧平墨一个人上去。
在纪倾月停下的平台上,是道人们祈福的地方。他们拿着桃木剑,挥舞的虎虎生风。
纪倾月只是扫了一眼,就看到其中也向着纪倾月看过来的梓旸道人。
四目相对的时刻,黄钟又敲了一声。道人停下舞蹈,音乐亦是息声。
萧平墨站在祭台最高的地方,手持三根香,对天祭拜。
道人们站直了身子,口中也嘟囔着咒语。
萧平墨站在上面开始背诵祈祷文章,辞藻华丽,长篇大论。纪倾月对萧平墨的记忆力表示佩服。
梓旸道人又冲着纪倾月眨了下眼睛,率先下了平台。
纪倾月也从另一边下去,回到了自己的凤辇上。
刚才就在凤辇旁边看见了梓旸道人,纪倾月已经提前把寒潭与萧巧儿支开了。
梓旸道人没一会儿就掀开了纪倾月的侧面车帘,开门见山的道,“皇后娘娘,那符咒是不是绘制在您体表的?”
纪倾月点了点头,“在这。”
纪倾月将自己的手摊开了伸出去,“这符咒我能看见,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
“自然可以。”梓旸道人有些得意,“皇后娘娘,你有没有觉得这符咒是颜色越来越浅?”
纪倾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有吗?我以前没注意。”
“皇后娘娘,符咒变浅可能意味着……符咒不见的时候,您也会死去。”梓旸道人沉声说道,“而破解之法,是要找到将符咒画出的人。”
纪倾月笑了笑,“不是人,是鬼。”
梓旸道人眼睛蓦然睁大,“也难怪!这符咒上有从冥界到人间的通路,也就是皇后娘娘嘴里的鬼,来到人间的方法。要是皇后娘娘想找画出符咒的人,就需要在这个符咒之上再画一个相反的!”
“原来如此。”纪倾月惊叹的看着梓旸道人,这牛鼻子的本事还真不小,“那道长您能画?”
“我……”
梓旸道人还没说完,就被人一手砍在脖子上,昏了过去。
纪倾月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人,“应青将军?”
应青看了纪倾月一眼,抱着梓旸道人上了纪倾月的凤辇。
“你这是干什么!”
纪倾月刚想和应青说自己与梓旸道人见面是萧平墨默许的,就见应青抽出一把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纪倾月这才反应过来,应青不是来抓梓旸道人的,而是来找自己的。
都怪纪倾月没有对应青有防备,银针都没拿。
虽然还能用心念沟通银蛊虫,但纪倾月想了想却没有动手。
“皇后娘娘要是不想死就老实点!”应青恶狠狠的威胁到。
“你叛变了?”纪倾月坐的稳当。
“你才叛变了!”应青咬着牙,“娘娘说自己累了,要回行宫歇息。乖乖照做,我便不伤你。”
纪倾月冷静的看着应青,“你觉得你的威胁对我有用?你既然没有背叛萧平墨,那你敢伤我吗?”
应青沉着脸又把匕首抵在梓旸道人的脖子上了,“我敢伤他。”
“淡定!”纪倾月对着应青隔空把手往下按,“淡定,我这就叫人回皇宫。”
纪倾月清了清嗓子,喊道,“寒潭,我们……”
纪倾月没喊完,应青立马小声叫到,“别叫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