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母示意闺女稍安勿躁，跟着宋开山进了里间。
“老宋，这个盛云泽究竟是什么来头？”
宋开山拧眉，“我旁敲侧击地问过丁主任，他不说，但打电话问过盛云泽的情况，还不止一次，拜托我照顾着点。”
“那他是丁主任的亲戚？”
“盛云泽没有父母，就和他奶奶一起过，我调查过了，和丁主任扯不上关系。”
查不到，却又有人护着。
宋开山又提起外面的宋月娥，“管好你那蠢闺女，我都调查过了，盛云泽媳妇救过秦默的命，平时走的也不近，今天就帮着打了饭，她发什么神经？”
宋母只得说了实话，“是有人跟月娥说，秦默跟那个女人有一腿的。”
宋开山指着宋母低声骂道：“蠢，人家是挑事的，你们都被人当枪使了，这么一闹，复婚的事更不可能了。”
“那不行，俩人还有孩子呢，孩子在后娘的手里，日子肯定不好过……为孩子着想，也得让他们复婚。”
“非闹着离婚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还有孩子？你们娘俩那点心思我知道，还不是因为秦默要升官了？”
宋母推了宋开山一下，“月娥不是你女儿呀？别胳膊肘往外拐。”
“懒的跟你们说，让月娥离盛云泽媳妇远一点，离那个挑事的也远一点，也掂量掂量自己，别整天老天爷第一她第二。”
“她就那脾气，从小到大，你还摸不透吗？我会提醒着她一点。”
一个两个的胸大无脑。
……
回到住处菜都凉了，盛云泽用小炉子热了热，将就吃了一顿。
“是你找来的宋月娥父亲？”
盛云泽点头，“你一直没回来，我就猜的到，你又遇到麻烦了，男人是干嘛用的，是用来撑腰的。”
这样的男人她喜欢。
“宋月娥说了，让我跪下道歉，再挨她至少十个耳瓜子，外加两脚，以后不许靠近秦默，和你滚回狗窝，她就放过我们……你说，我会不会连累你？”
“放心吧，她也就是嘴皮子上的功夫，动真的她不敢。”
姚青青拍了拍别人的胸，靠了上去，“你这么厉害啊？”
“厉害不厉害，你不清楚吗？”
男女关系一旦有了实质性的突破，就没有不能说不敢说的。
“就一晚……而已。”
还……而已？
盛云泽，“等你生下孩子，我会让你记住的。”
姚青青又拍了他一下，“拭目以待。”
退开了，安心吃饭。
盛云泽看了姚青青一眼，这个女人什么话都敢说，现在是之前也是，要不是……还真容易被人当成那种人。
疑点越来越多了。
“对了，盛云泽，你的脚趾头是怎么受的伤？”
“没什么，小伤。”
姚青青端坐在床上，板着脸，“我要知道，我想知道，告诉我。”
说起来还有点凶险。
“两家隔墙外长出了一棵树苗，不碍事邻居张三就留下了，李四看见了也没反对。张三年年给小树剪枝，有时候浇点粪水。”
因为这棵树是梧桐树，张三打算树长大了，给自己做棺材。
树总体上偏往张三这边长的，张三也把这颗树归为自家的了。
不出意外，意外还是发生了，十几年过后，张三想杀这棵树，人都找好了，结果早晨起来一看树没了。
丢棵树可是大事，大队查来查去，就查出来是李四杀的。
而且李四坚称这棵树是他家的，想用的时候自然就杀了。
张三李四两家大吵了一架，打那以后经常吵，在门口打个照面也吵。
本来就长在隔墙外面，说张三家的也可以，李四家的也能说的过去，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件事也就成了糊涂案。
张三老觉得自己家里吃了亏，所以十次架有九次是他吵起来的。
今天早上，张三李四又在门口遇见了，张三没忍住，把李四的十八代祖宗全问候了一遍。
不巧的是，今早李四喝了酒，贪杯了喝大了，就和张三打了起来。
谁拦都拦不住，也没人敢靠前，怕闹出人命来，大队书记才给派出所打了电话bj。
盛云泽到的时候，李四还骑在张三身上，压的张三动弹不得。
李四满脸通红，酒气冲天，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的狞笑，骑在张三身上，一手死死扼住他的脖子，另一手胡乱挥舞，不时击打在张三的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围观的人群圈成一圈，却无人敢上前，只敢在一旁小声议论，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不安。
盛云泽刚想上前，大队干部就拉住了他，李四身边有镢头，还砸伤了张三，让他小心点。
“李四，来，咱俩唠唠嗑。”
李四粗鲁地一挥手，“你是谁啊？少惹我。”
盛云泽笑道：“我是你兄弟，一起喝过酒，我就是来喊你喝酒的。”
“骗我，你！”
“不是骗，是真的。”盛云泽从背包里拿出半瓶酒。
这时候的人穷啊，代销点打的散酒都能上瘾。
李四犹豫了一下，跑过来抓着就走。
盛云泽想抓他的手腕，没抓住脱手了，李四看见他快步跟上时，赶紧抓住镢头就开始挥舞。
张三的脑袋就在他的腿边上，一个不注意，脑袋就要开瓢。
醉酒的人失去理智，下手没轻没重的，这么下去不行。
瞅准时机，盛云泽冲上去抱住了李四的腰，直接摁在了地上不能动弹，周围的人才冲上来把人绑了。
但掉落的镢头还是砸在了他的脚上，伤了两根脚趾。
“李四得判几年？”
“怎么说也得是死刑，在我没去之前，李四用撅头把人劈死了。”
这还闹出人命了。
……
床小，姚青青夜里睡的并不舒服，这还是盛云泽压缩了自己的空间。
盛云泽天不亮就起床了，让姚青睡的舒服一点。雨季快来了，以后还会有留宿的机会，他打算找木板把单人床加宽一下。
“笃，笃，笃……”门被有节奏地敲了几下。
盛云泽轻轻打开房门，看见门外的人愣了一下，“大姐，姐夫？”
姚红顾不得说别的，而是很着急的问道：“快把姚青喊起来。”
姚青青还在睡呢，没有特殊原因，盛云泽不想叫醒她。
“大姐，出什么事了？”
“奶奶……怕是够呛了，让她跟我们回去。”
盛云泽小声问：“不是说她有好转了吗？”
“人是醒过来了，二大爷非让出院，刚回家一晚上，人就出事了，嘴巴张着说不出话，一阵醒一阵睡的。”
盛云泽赶紧把姚青青喊了起来。
“奶奶出了点事，咱回家看看去。”
姚青青有些懵，“奶奶不是在医院吗？”
“出院了，状况不太好，咱得回去。”
姚青青像个木偶一样，眼神空洞，机械地穿着衣服，消息来的太突然，她都不会思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