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姓林，两个姓王。”灵缇开了口。两人看向他，他靠在小旅馆满是烟头和油渍的窗口慢慢地说：“刚抢劫你们的司机，还有两个帮手在野地里埋伏，我那他们钱包的时候看到了身份证。”
姜活：“抢了多少钱？”
时林：“为什么抢钱？”
两人是同时开口，一说完时林瞪向姜活，另一个立刻低头道歉说自己教坏了小孩。
灵缇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把人民币：“就这些。”
“你去把这个钱给后备箱那个司机，然后打晕了送到派出所门口。”灵缇看着跟他说话的姜活，迟迟没有行动。“你过来，”姜活想了想从手上把小星星手绳拿了下来：“这是我一个很重要的朋友的东西，她去世了，所以这个小东西对我来说也很重要，我现在给你带上，我们在这里等你回来把手绳还给我行吗？”
灵缇盯着他好一会，一言不发地拿钱出门。
时林看着门口：“要练成他那样的身手，没有个三十年做不到。而且还得是三十年间，身体没有老化，一直在最顶峰的状态的情况下。”
姜活略加思索：“一个人从十岁开始练武的话，练30年现在也要40岁了，你看他，顶多二十。”
“这就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他又不是改造人，怎么能做到拥有这种身体条件？”
姜活沉思了一会，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词进入了他的脑海：“你是说，天使计划？”
当年AI源代码觉醒之后，见到基因管理如此混乱以及战争、污染等，为了控制管理人类。大批量制造AI仿生人进入人类社会各个重要组织，达到实际控制人类的目的。源代码为了管理人类同时下令开展了三个计划。
“G14计划”：全面捕杀高危基因改造人。对应的人就是姜活。
“人神计划”：由AI挑选高智人群，设立高于一切政府机关的纠察组对全球进行管理。对应的人是时林。
“天使计划”：官方研究的提高人类身体质量的超级士兵改造人计划。这个计划是三个计划中最神秘的，就AI对于改造人的态度来讲，它应该不会用基因变更的方法去提高士兵的素质。这就能解释为什么灵缇不是改造人，但是身体素质如此惊人。
姜活挠了挠脑袋：“如果是那个计划，也太过巧合了……我跟你说，如果我们三个人，正好代表着三个计划，还能在这聚在一块？那我基本能确认源代码根本没有被我们消灭，甚至是没有损伤。一定是他在幕后策划着这一切，不然说不通。”
“干想也没用，等他回来你问他。”
“为什么我问？”
“他这么明显冲你来的你不问我问？”
“……说的也是。”
在迅速完成任务之后，灵缇以极快的速度冲回了小旅馆。黑暗中他如在白昼一般绕过障碍极速奔跑。打开门的瞬间，灵缇胸口只是微微的起伏。姜活正在盲目地换着电视频道，时林在洗澡。作为逃命来说，两人似乎是过于悠闲了，但是天黑之后，他们在人生地不熟的广州行动几乎无效，不休息也无事可做。真是成也断网，败也断网。
“回来了？”姜活头都没回，灵缇在门口站了一会，关了门。
第二天小星星手绳还在灵缇的手上。姜活想要回来，他不给。姜活想硬抢，他拔刀。最后姜活怂了，此事作罢。
“来广州怎么能不喝早茶呢？”姜活对于时林暂时不想出去的决定感觉到了一丝愤怒：“不喝早茶算什么来广州呢？”
时林看着他耍赖：“我，你给我坐下。我向楼下阿姨打听过，她说不知道机械手在哪？”
“那我们喝个早茶继续赶路啊，灵缇肯定也饿了！”
“他什么时候不饿？”时林按住自己又想和他吵架的气势：“卓娜丽丝卡在你那吗？”
“卓……什么？那是什么？”姜活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时林点意思——楼下大妈肯定知道机械手。如果她没听说过，会问提问的人机械手是什么，而不是回复不知道机械手在哪。
时林点了点头。
姜活想了一下：“你昨天说，这里是家法大于国法的状态，外人想要撬开他们的嘴估计不能用硬的，我们不如另想办法。”
“什么路？”
“喝早茶。”
一个小时后，当房家村政府的几个领导和时林三人坐在当地最豪华的茶楼时，时林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语。
“我就说你的脸比什么都好用。”姜活往嘴里塞了个虾饺，“他们要核实你的状况，文书快递都要一个月，到时候我们都查完了。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啊。”
时林把视线移到旁边的灵缇，他桌子上的小蒸笼已经堆起来了。
“时林部长，您这次大驾光临，怎么中央都没有提前通知一下啊？”其中一个大腹便便的领导满脸堆笑地给时林倒茶，“我叫王捞，您辛苦认识我一下，以后有机会，提拔提拔我，我一定不负您的期望。”
“我这次来，主要是帮江总长来找机械手的，希望他帮忙处理一些仿生人的后续问题。”
那胖子领导听到机械手的时候，手抖了一下，清冽的茶水从茶杯里翻了出去。
“哟！对不起对不起！部长，我给你擦擦，我给你擦擦。”
姜活咬了半块榴莲酥，伸手去挡：“我来。”
王捞擦了擦汗，一脸局促地和旁边的人面面相觑。
“机械手怎么了？见不得还是请不动？”姜活帮时林擦完吞了榴莲酥喝了口水。
“不是不是！”王捞赶忙否认，“这……我们，我们安排一下。对了三位现在住在哪啊？”
姜活用热毛巾擦了擦手：“你安排见面就行，别的不用管。啊对了记得把单埋了。”
是夜，王捞召集几人在政府办公大楼商议此事。他依旧是满头大汗得坐在椅子上：“这可怎么办？”
“要不就带他去见机械手？”旁边一个瘦子试探性地问道。
“带他见了我们暴露了怎么办？”
瘦子不作声了，另一边的疤脸却露了狠：“我看他们就三个人，要不……”疤脸以手作刀，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王捞眯起了眼睛，一会才开口：“疤脸，你去找20个人，要做的干净。”
政府大楼二层外墙的排水管上，灵缇的脚跟就踩在那一厘米宽的管道包材处。他一身黑色隐在夜幕里，衣服上连着的帽子能遮住半张脸，风一吹过，额前的碎发划过睫毛，只有两个眼睛反射着幽幽的月光。
听到会议室内人散了，灵缇便从二楼跳了下去，沿着小路走回了小旅馆。时林和姜活听完他转述的内容，察觉到事情比他们想象中的更加复杂。就在半个小时之后，许多黑影出现在小旅馆楼下。
防卫队总部，距离时林失踪已经半个月了，黄善想要取而代之的计划也一直没有成功。他深思熟虑之后，还是觉得得从长安身上下手。茫茫大地要找这两个本事通天的家伙难于登天，但是只要把长安抓起来，发个新闻，黄善就不信他们两不会上钩。
他对于时林的想法很复杂，但总的来说，是觉得他德不配位。无论是对待罪犯的处理态度，还是对待人类和改造人的关系处理。时林自己的想法往往和国家政策不统一。再黄善看来，这样一个人是不适合担任防卫队这种重要组织的领导人的。时林明明应该是规则的代表，却处处违反常规，滥用特权。此人不除，必成大患。
黄善越想越觉得不得劲，他连夜召集了二队三队的防卫队员计划突袭不周酒店。计划很简单，二队按住蔡老板的物流。三队通过飞行器直接空降抓人。
“听明白了吗？”黄善朝着众人喊道，“有没有问题！没有问题出发！”
“我有问题！”人群中，王猛举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