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周乐成急得差点儿站起来：你到底是帮哪边的？！
太皇太妃插了句话，“西陵居然还有这等危险人物？定要将其找到严惩。”
应长安急忙说，“是，不如就交给……”
他本想让太皇太妃将这件事交给自己，却听到她说，“不如就等公主回来后，将此等重任交给她。”
自然，应长安是一肚子的不乐意，可是他又不能说什么，只能点头赔笑。
“应太傅，继续问吧。”太皇太妃吩咐道。
应长安又问了沈思妍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沈思妍猜测他想要放松自己的警惕心。
果不其然，对面突然话锋一转，“你说你是被人打晕才留在沉香阁的，谁能证明？”
沈思妍只觉得这个问题实在好笑，“那你们说我杀了人，又有谁能证明？”
她被打晕了，对周围的情况一概不知，当然无人能作证。
相对之下，说不定应长安这边会安排一些所谓的“目击证人”坐实她的罪名，因此，沈思妍故意反问了这么一句。
并不是她飞蛾扑火，而是她想看看，应长安到底准备了什么样的圈套。
果然，在听到沈思妍这样询问后，应长安露出了一个老谋深算的笑容，“证据嘛，老夫这边自然是有的。来人呐，带人证！”
很快，便有侍卫带着几个人进来了。
沈思妍一眼认出，这些人都是沉香阁的仆役，其中自然就有那个一直和自己作对的葡萄，以及时刻维护她的小福。
众人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应长安抬抬眼皮，问，“你们说亲眼看到了这位沈夫人杀人，是么？”
这几个人连连点头，葡萄更是装作害怕的样子说，“奴婢亲眼所见，就是她杀了人……少爷就这么死在那里，这实在太可怕了！”
说着，她就开始呜咽起来。
太皇太妃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一个两个的都来哀家这里哭丧，你们是嫌哀家活得太久了？”
应长安赶忙使眼色，让葡萄止住啼哭，又说，“那你们可敢发誓，是真的看到了？”
“对，小的亲眼所见，就是这女人杀了少爷！”
小福第一个回答，看向沈思妍的眼中也尽是怒火，仿佛她真的是个十恶不赦的坏女人。
“当时我们正要去服饰少爷，结果进门一看，这女人拿着一把刀捅进少爷的脖子，一瞬间少爷血流不止，就这样被杀死了！”
其他仆役也纷纷附和，虽然说得有些出入，但总体都是说，他们亲眼看到沈思妍杀了人。
沈思妍忍无可忍，“荒谬！你们串通一气做伪证，也不怕以后遭到报应！”
葡萄红着眼圈说，“你这杀人凶手，应该遭到报应的是你！”
先前沈思妍已经将自己的经历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此刻双方起了冲突，太皇太妃摆摆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
这些人在宫中自然不敢胡搅蛮缠，很快安静了下来。
于是太皇太妃问，“沈思妍，你的证词和他们说的并不相同，你可有什么需要反驳的？”
没等沈思妍说话，应长安先开口了，“娘娘，一边是嫌疑人的自我狡辩，另一边则是众多目击者的证明，孰是孰非，应该很明显了。”
说完，他还不忘给萧邑投过去一个得意的眼神，仿佛在暗示他们自己的胜利。
而萧邑，一反常态的一言不发，没有反驳，也没有争辩，只是面色深沉，似乎在思考什么。
周乐成也站起来，面色凝重的说，“娘娘，犬子一向是个老实的孩子，这次他在沉香阁也是为了和一众同窗祈福，希望我西陵繁荣昌盛，还请娘娘为他做主！”
沈思妍实在听不下去了，指责道，“周大人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可您的儿子根本不是在沉香阁祈福，而是沉迷于声色，过着糜烂的生活。”
周乐成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住口！你这妖女，害我儿性命不说，现在他死了，你还要给他泼脏水吗？！”
沈思妍没搭理他，而是转身对太皇太妃行了个礼，“娘娘，臣女亲眼所见，那沉香阁并不是什么上香祈福的地方，相反，那里更像是周公子私人享乐的场所。
“沉香阁一楼举办宴会，二楼则是周公子的卧房，今日他也是从青楼里挑了几个漂亮姑娘去陪他欢乐，倘若真是老实孩子，他会做这种事吗？
“娘娘若是不信，完全可以亲自派人去沉香阁看一看，臣女相信，只要不是心存偏袒的人，去了以后自然能看出这周公子是怎样的人！”
周乐成当然清楚自己的儿子几斤几两，听到沈思妍这么说，他有些慌了，不知如何反驳。
老狐狸应长安则对自己的女儿使了个眼色，应婵书心领神会，反问道，“既然是挑选了青楼的姑娘，那你去做什么？”
语气咄咄逼人，那盛气凌人的模样，仿佛是自恃布下了天罗地网，认定沈思妍逃不出。
沈思妍知道应婵书是故意贬低自己，冷声道，“方才我说过，我是被人控制了心神，被强行带过去的。”
应婵书笑起来，“你好歹是个权臣的妾侍，怎么旁人问都不问，直接把你当成了青楼女子呢？想来怕是某些人不检点，尽是红尘女子的气质，所以令旁人误会了吧。”
她那满脸的不屑和嘲讽简直快要溢出来了。
沈思妍头一次觉得“相由心生”是多么的准确，现如今的应婵书早已不再是清秀的模样，而是整个人由内而外的散发着丑陋与恶毒。
她正想伶牙俐齿地嘲讽对方几句，萧邑忽然拉住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沈思妍愣住了：这实在不像是萧邑的作风。
若是换作平常，他早就把应婵书说得哭哭啼啼了，今日他却让自己隐忍，不要冲动？
不过，沈思妍自然是相信萧邑的，所以她并未感到不满。
想来他这样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于是她压住自己的怒气，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