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萧邑理直气壮的反问，沈思妍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毕竟李凌然这人吊儿郎当的，确实不太可信。
“娘娘，此人就是本案的决定性证人，他是孙记药铺的掌柜的。”
李凌然简单的介绍了一番，便让掌柜的上前一步。
掌柜的跪下磕头，有些发颤，“参、参见太皇太妃娘娘！”
“起来吧。”太皇太妃淡淡的说。“摄政王，你说此人是本案的决定性证人，有何理由？”
“娘娘别急，您马上就能知道了。”
李凌然朝掌柜的使了个眼色，后者如同竹筒倒豆子一样，把知道的全说了出来，“昨日有人来小人的药铺买药，因为买的是一种特别的迷药，所以按照律法，小人让她登记在册，签字画押了。
“那人买了迷药以后倒是也没出什么事，只是今晚，突然有一群蒙面人冲进小人的药铺，点了火，把我们困在里面，想活活烧死我们。
“小人觉得，一定是因为那人买了迷药想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生怕我们说漏嘴，所以才来灭口……幸好，摄政王及时带人赶来，才救了小人一条性命……”
掌柜的说起这些来只觉得后怕，不断地拍打着自己的胸口。
太皇太妃倒是也没责怪他，而是耐心的问，“那买了迷药的是谁？”
掌柜的抬起头，环顾四周，最后目光定格在应婵书身上，“是……是她。”
一瞬间，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应婵书这边。
应婵书呆了一下，赶忙挥舞着双手拼命辩解，“不是我！这混账血口喷人，不是我做的，绝对不是我！”
“药确实不是你买的，但是你指派身旁丫鬟买的。”掌柜的又说。“我虽然在二楼，但我看的可是清清楚楚。”
“贱人！居然敢污蔑我？！”应婵书尖着嗓子叫起来。“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太皇太后皱眉呵斥道，“应婵书，在哀家面前口出狂言，你好大的胆子！”
应婵书顿时被吓得缩成一团，又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娘娘，不是这样的，是他给我泼脏水……”
“你说是我女儿指使人买的药，你有什么证据？！”
应长安双目通红，几乎是怒吼着冲掌柜的说。
李凌然咳嗽一声，立刻有侍卫呈上一个账本。
“本王去的还比较及时，把账本抢救出来了。”李凌然慢悠悠的说。“这里面记载了买药的人和药的名称，听说，买了迷药的还会签字画押，对吧？”
掌柜的点头如捣蒜。
李凌然继续说，“既然如此，那根据和应婵书身边的人比对一下，应该就能找到究竟是谁买了药吧。”
他看了一眼老对头，冷笑道，“事已至此，结果如何，已经很明显了。”
“那也有可能是他们私自做的，和我女儿无关！”应长安疯癫一样的怒吼着。“而且，我女儿只是个弱女子，如何去杀一个成年男子？！只要凶手没找到，我就绝不会承认……”
“要凶手是吧？”
萧邑忽然开口，打断了应长安的话，也惊愕住了所有人。
“带上来。”
他薄唇轻启，命令道。
此时，在外面等候的侍卫才带着人走了进来。
他们带来的那个人一身夜行衣，身上还有伤，看上去有些虚弱，像是被什么人追赶过一样。
“此人就是杀害周公子的真正凶手。”
萧邑的语气十分平静，仿佛在叙述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和孙掌柜一样，他也差点被人灭口，幸好，我的人及时找到了他，并将其救下，当做人证。”
应长安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根本没想到，萧邑一个外人，居然能手眼通天到这种地步，从他派出的重重杀手手中，救下这个人！
应婵书更是面如土色，浑身抖如筛糠。
事已至此，她很清楚，自己已经败了。
那个身穿夜行衣的人跪地叩首，低声道，“启禀娘娘……是应小姐带我去杀了周公子，她本来承诺事成以后给我好处，结果，我等来的却是她派来的杀手将我灭口……”
他不再说下去，因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此时再说什么，都已经无用了。
“太傅大人，这么多证据便在面前，您总不能再说是有人栽赃陷害吧？”
李凌然挑眉，特意望向应长安，面带着毒蛇一样阴冷的笑容，问道。
“我……我……”
应长安捂着胸口，看样子是快要气死过去了。
周乐成更是无法接受现实，急火攻心，叫了一声，直接晕倒在地，被人抬出去了。
他被人抬走后，应长安忽然跪在地上，朝着太皇太妃重重地磕了个头，“娘娘！看在婵书一向老实本分，您就饶了她吧！
“微臣与结发夫妻十分恩爱，可是妻子走的早，只给我留下这一个女儿，她可是我的掌上明珠，没了她，等于要了我的命啊！”
面对应长安的苦苦求饶，太皇太妃没有什么反应，倒是萧邑信步走上来，带着些许的讽刺问，“太傅大人，您家女儿，可是担当不起老实本分这四个字啊。
“你！”应长安咬牙切齿。
萧邑却不紧不慢地拿出一份奏折，念道，“半年前，您的女儿骚扰宋太守的儿子，对方苦恼无比，却被应婵书威胁，敢怒不敢言。
“三个月前，您的女儿与邓富商的公子行男女之事，被对方父母发现；两个月前，应婵书与一书生在寺庙相遇，二人直接……”
萧邑不动神色地念着，应长安的脸色却是越来越白。
他越听越觉得这一切都不真实，他完全没想到，自己那乖巧懂事的女儿，私底下居然是……
“爹！您别听他们胡说八道，我没有！”
应婵书被吓得花容失色，踉踉跄跄地跑到应长安身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他的腿。
“我可是您的女儿啊，难道您还不相信我吗？！”
她痛哭流涕地哭喊着。
萧邑啧了一声，拿出一张纸，“哦对了，有个大夫给应婵书开了滑胎药，帮她滑了一个孩子，您要不要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