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这样扛不住啊,要是您提前倒了,还怎么处置那对狗男女?”
这天,小笙看着端给沈思妍的粥又剩下了多半碗,心疼得直掉眼泪。
沈思妍苦笑道,“什么狗男女?他们郎才女貌,是我不配罢了。”
“世人都知道您才是丞相最宠爱的人!”小笙急忙说。
“可他现在还是选择了宋青岩。”
小笙知道自己现在实在安慰不了沈思妍,她已经走钻了牛角尖,自己折磨自己,不是简单几句话能劝得动的。
无奈之下,她也只能叹口气,托着腮陪着沈思妍一起发愣。
大概是太过无聊,一句话忽然就被她漏了出来,“我最近经常看到丞相和那个西陵使者说话,也不知道他们在谈些什么……”
话一出口小笙就后悔了,现在和沈思妍提起萧邑,无异于雪上加霜。
果然,沈思妍怔了一下,站起身来,仿佛是想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嘴,又停下了,闷闷地重新坐回去。
“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她低声说着。
若是以前,她肯定会思考萧邑这样做的目的,帮他规划一下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可是如今,一切都不同了。
西陵使者和宋青岩才是萧邑的谋士和贤内助,自己只是个局外人。
她凝视着自己的指尖,忽然愣愣地笑了。
是啊,一个什么忙都帮不上的妾侍,一个西陵国的公主,傻子都明白该选谁。
就算自己空有头脑有什么用?萧邑远比自己想象的优秀,哪怕没有自己跟在一旁出谋划策,他也可以做得很好。
萧邑现在最需要的是一支强有力的军队,一支能够帮他对抗盛淼的力量,而不是这些无谓的计谋。
偏偏这个是自己没有的,偏偏这个是宋青岩有的!
“你之前说同我合作,多半是可怜我吧。嗯,对,我还威胁过你,不管怎么看都不是你心甘情愿的,也难怪你现在会选择离开了……”
沈思妍自言自语着,像是在找自己的错误所在,又像是在倾诉什么。
小笙实在心疼,跪在地上哭喊道,“小姐您醒醒,不要再为了他折磨自己了!”
沈思妍缓缓抬起头,伸手擦去了小笙脸上的眼泪,“傻丫头,哭什么……我只是,有点精神不好,大概是最近没睡够吧……”
她让小笙扶自己起来,慢慢走向门口,轻声道,“小笙,你陪我回趟尚书府吧。”
小笙迟疑道,“小姐,您可想好了?”
前段时间小笙请来了沈思妍的亲人,但并没有气到什么安慰的作用,沈思妍还是这样浑浑噩噩的。
现在回去一趟,只怕老爷和夫人又得心疼个半死,就怕他们的身体撑不住。
听到小笙这样问,沈思妍愣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哦……前段时间刚见过,不用去了。那我该去哪儿呢……”
“小姐想去做什么?”
“我想找个地方散散心。”
“那有的是去处,您是想去戏园子听戏,还是去饭庄吃饭?实在不行,河边散散步看看景也好,奴婢都可以陪着您。”
听着小笙列举的这些去处,沈思妍闭上眼睛想了想,摇了摇头,“不,都不想去。”
她心里很清楚,所谓的散心根本就是个借口,她只是想暂时逃离这个让她备受折磨的地方。
可既然本意是逃离,那不管去哪儿,那些阴影都会涌上心头,如影随形。
此时,蝶影恰好从外面回来,她一眼看到丢了魂儿一样的沈思妍,心疼不已,思索了一下,还是快步走来,行了个礼,又给小笙使个眼神,示意她出去。
直到小笙关上门,蝶影才低声对沈思妍说,“小姐,我给柏青飞鸽传书,他说……”
她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尽量用不起波澜的语气说,“他说白芨的真实身份,是被囚禁在东盛国的北齐太子,因此他才能帮助三小姐入宫。”
如她所料,沈思妍听到这个消息后,眼中稍微有了些光芒,“……原来如此。”
“您看奴婢需要继续调查吗?他的身份特殊,对三小姐来说,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蝶影试探地问。
沈思妍想了想,摇摇头,“不必了,知道他的身份以后,我反而放心了。他对师师是真心的,我想,自然不会害她。”
这个时候,她的精神似乎好了一些。
蝶影苦笑一声,庆幸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
她觉得,现在唯一能让沈思妍担心的,就只有颜师师了,所以她赶忙与柏青联系,问出白芨的事情。
白芨同颜师师有关联,沈思妍出于担忧妹妹的心理,一定会暂时分神,不再想那些劳什子,这对她来说也算是转移注意力。
现在,沈思妍的精气神总算是好了一些,蝶影在庆幸的同时,也有些后怕。
她与柏青飞鸽传书时,不仅问了白芨的事情,还询问他是否知道萧邑这次打的什么主意。
柏青的回复却说,没听说过萧邑最近有什么缓兵之计,亦或者需要演戏骗过什么人。
也就是说,萧邑的变心,恐怕是真的……
蝶影担忧地看着沈思妍,她是知道自家小姐对萧邑的感情的,现在萧邑另寻良人,真怕她总有一天承受不住这个打击,心力交瘁。
此时,沈思妍忽然开口,将蝶影的思绪拉了回来,“蝶影,我想出去散散心,只是……实在不知道去哪儿。”
蝶影立刻回答,“去十八里铺的那家点心铺子吧。”
沈思妍笑道,“还是你了解我啊,刚才小笙都没能想到这个去处。不过,也不怪她。”
十八里铺的邓记点心铺占据了沈思妍的很多童年回忆,她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喜欢去那里买点心,有时是带着妹妹们一起,有时则是自己去。
即便后来长大了,她也总是嘴馋跑去买些糕点,这个习惯一直到现在都没改变。
蝶影笑着应道,“小姐莫不是想吃东西了?有胃口就是好事,哪怕只是去看看,换换心情也好。奴婢这就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