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沅霜对两人的本事深有了解,虽不如裴寂、许林,但跟刘管事比还是略胜一筹,若真有危险,两人也能护她周全,除非她们死了。
风云斓不欲多言,见她还有精力跟自己辩驳就知她出门没遇到黑衣人,稍微放下心来准备离开。
秦沅霜拦下他,“把话说清楚,不然不准走。”
她很清楚有些情绪不能过夜,风云斓又是个喜欢自我消化的闷葫芦,这些不满积压下去,她跟风云斓的关系只会越来越差。
可风云斓真不愿跟她多说,秦沅霜是个不知死活的性子,除非真遇到事了,不然绝不会妥协,两人再商讨下去只会吵得更凶,他想用别的办法让秦沅霜长长记性。
“让我走,我不想跟你吵。”风云斓冷眼瞧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秦沅霜,秦沅霜被他的态度吓得避开他,让他离开。
两人开始漫长的冷战,春雨、同喜觉察出两人的关系有些不对,纠结了许久也没把疑惑问出口。
要说两人闹矛盾,最开心的就是嬷嬷,虽然秦沅霜的肚子已经到了稳定的月份,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小心翼翼,只要多注意就好,但她还是忍不住操心,特别是秦沅霜跟风云斓的感情问题。
她觉得两人太黏糊了,稍不注意两人就有可能滚在一起,这样非常危险,好在两人闹矛盾了,嬷嬷看着因风云斓许久不来而冷清的拢翠殿露出满意的笑容。
秦沅霜不知嬷嬷这样想两人,在跟风云斓冷战这段时间里她逐渐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所以一直留在拢翠殿,除了日常给长老、柳儿写信,联系金蝉蜕的负责人问情况外再没做别的,安安分分躲在拢翠殿里不让黑衣人抓到伤害她的机会。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金蝉被一把大火烧掉。
秦沅霜刚起床就觉得情绪不佳,心里很闷,似有大事要发生,于是她起卦占卜,算出问题来自北方,正巧是金蝉蜕的方向,她知道是黑衣人要动手了。
果不其然,没过几日,长老来信说整个金蝉蜕的巢穴都被大火烧了,别说是金蝉蜕下的壳,连金蝉都无一幸免,偏他们还没查出是谁做了这件事,现在正抓紧时间审犯人。
就在她收到长老的信件当日,秦沅霜感受到了久违的心悸与疼痛,她倒在床上挣扎着,嘴里发出呜咽声,舌头都被她咬破了,淡淡的血腥味萦绕在她的口腔里。
春雨急忙去叫巫女跟钱长老,两人对秦沅霜的情况束手无策,“必须尽快找到黑衣人,不然王妃得疼得心脏骤停而死。”
两人让春雨、刘管事安排人在府里搜寻,能这么及时的催动她体内的子蛊,黑衣人定离她不远。
近日王府里没有过外来人,也就是说黑衣人乔装成了府里的人,这不是给她一个瓮中捉鳖的机会吗?
春雨、刘管事分别带人在府里寻找,没一会儿就清出好几个有问题的人,可秦沅霜已经疼晕过去,无力审问,只能先把几人都关起来。
约一个半时辰后,风云斓从府外赶回来,他先询问了秦沅霜的情况,得知再找不到黑衣人跟母蛊,秦沅霜就得晕死在床上,风云斓直接让裴寂带人把王府里所有人控制起来,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搜,一个人一个人的审,依旧没找到有问题的人。
“王爷,这便是眼下所有的情况,我们要扩大搜寻范围吗?”裴寂等人在府里的搜寻毫无进展,往外查,附近又没有可以藏人地方,风云斓还是觉得人就在府里。
他看了裴寂拿来的资料,发现他那儿跟拢翠殿都没搜过,“去把这两个地方搜一遍。”
裴寂觉得是多此一举,风云斓的地盘不可能混进别的东西,那是对他能力的侮辱,秦沅霜天天住在拢翠殿里,若母蛊就在此处,她不可能今日才感受到异样。
虽然心里觉得不可能有收获,裴寂还是带人去搜了这两个地方,风云斓的院子里真没东西,但拢翠殿里不一样,他们在嬷嬷房间里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玉盒。
“这是什么东西?”风云斓觉得眼熟,却知这东西绝非御制,常年生活在宫里的嬷嬷怎会有不是御制的玉盒,而且她进摄政王府时带的东西都有记录,记录上没有这个盒子。
那这盒子是哪儿来的呢?
嬷嬷被裴寂带来问话,嬷嬷看到风云斓手上的玉盒神色变得慌张起来,“这个盒子是别人所赠,奴婢从未打开过,请王爷明查。”
“何人所赠?”
“是,是个小丫头,她想在王妃跟前博一个前程,拿她的传家宝来求奴婢帮忙,奴婢不忍心就答应了她,但奴婢没想收这个盒子,答应把事情办了便还给她。”嬷嬷在宫里见过很多手段阴谋,对这种事向来小心谨慎,却不知为何会心软答应那个从未见过的小丫头。
现在想来,嬷嬷心里涌起一阵后怕。
风云斓观察了盒子周围,确实没有开合的痕迹,他把盒子交给巫女,“看看里面是不是你要找的东西。”
巫女打开盒子,盒子里是一个玉质浑浊的手镯,说是玉却更像布满杂质的琥珀,“这,竟然是这样瞒天过海的。”
巫女连声感叹,她曾在书里看到过相关记载,黑衣人将母蛊塞入密封的琥珀中,母蛊会陷入休眠,影响子蛊对母蛊的判断,但想把活着的母蛊塞入琥珀是件非常困难的事。
蛊虫喜好阴暗潮湿的环境,融合琥珀时会使用烈火淬烧,许多人养蛊的人败在这一步,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这种工艺也随之失传。
“没想到黑衣人如此有悟性,属实是可惜了。”若黑衣人能专心研究蛊虫,必能成为天下闻名的大师,如今却被摄政王府的人追得东躲西,藏,根本静不下心去研究。
巫女为此惋惜不已,但她还是选择破坏掉琥珀,哪怕这可能是最后一个了,想破坏琥珀非常容易,蛊虫本身会分泌一种酸性粘液,具有极强的腐蚀性,隔个一两个月它就能完成自救。
只是秦沅霜等不了那么长时间,巫女就用另一种液体融化琥珀,融化琥珀并非一件易事,琥珀坚硬,融化时间长又不能太长,因为会伤害到里面的母蛊。
为了不出现意外,巫女熬了两三天才把琥珀给熬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