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佳禾握着她的手，揣进了自己的口袋。
“人总是会变的。”隋佳禾看向前方，眼中有一丝怅然，“我现在很闲，花多长时间等你也没有关系。也许，以后我会变得很忙，忙得只能抽出一顿饭的时间见你，那样的话，少见一秒我都会很小气。总有一天，我们会习惯彼此的存在，牵手也变得像左手牵右手一样自然。那时候，我可能会忘记告诉你我有多喜欢你。”
他说着停下来，垂眸看着何皎皎。
何皎皎也低着头，眼睛左看、右看，就是不看他。
隋佳禾抽出手，将她的脸捧起来，路灯的光映在她的脸上，早已经通红一片。
他看着她的眼睛，“其实我很怕你不喜欢那个时候的我。”
“我也会变的。”何皎皎看着他，压制着心里的恋爱脑，“因为见证对方的改变，我们在一起了，以后，我们也会爱上每一个新的彼此的。”
“真的吗？”隋佳禾有点不确定。
“你说的那一天早点来吧！”何皎皎挣脱他的手，双手伸进他的大衣里环住他的腰，整个头埋在隋佳禾胸口，“你总这样说话，我的心脏可受不了。”
隋佳禾抬头笑起来，轻轻揉着她的脑袋。
冬天的夜里，大家都猫在有暖气的屋子里，路上来往行人很少。两人手牵手走在路上，彼此身上的体温冲淡了冬天的寒意。
不久，一片雪花飘进何皎皎的视线中，她惊讶地抬起头。
“下雪了！”
隋佳禾也抬头，“真的下雪了。”
“是初雪！”何皎皎伸出手去接住一片雪花，“好美。”
隋佳禾看着她，开口，“我喜欢你。”
“又说？”何皎皎再次被撩动了，她又气又恼地甩开她，自己往前走了两步便被隋佳禾拉回怀里。
“今天最后一次。”隋佳禾笑着承诺，“我发现自己喜欢你之后，就决定等初雪这天跟你告白，谁知道没忍住提前就跟你说了。”
何皎皎意外地抬头看他，“没想到你还有这么浪漫的一面。”
隋佳禾摇摇头，促狭地笑，“我当时就猜到，你看到雪一定是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趁机告白，说不定你看在雪的面子上就答应了。”
何皎皎抬起手肘拄了他一下，“你才没见过视面。”
隋佳禾没有躲，大手一张顺势揽住她的肩膀，将她羽绒服的帽子拉起来，罩在头上。
何皎皎靠在他怀里，想了想，又抬起头看他。
“我也喜欢你。”
隋佳禾怔了一下，点点头。
“嗯。”
两人一起看向天空。
雪越下越大，他们吃完饭回来时已经铺上了薄薄的一层。夜里又下了一夜，第二天便是何皎皎期待中那种银妆素裹的世界。半夜才回来的王琇莹拉着何皎皎出去推雪人，谷茉这个北方人在旁边冷漠地看她们撒欢。
早八的课才上完，让人不忍踏足的雪地便被扫到角落里，变成了脏兮兮的雪堆。
晚上，何皎皎跟隋佳禾请两个宿舍的人吃饭，回来之后，大家在花坛旁边堆雪人。何皎皎跟隋佳禾堆了一只雪人，被程依娜堆的雪天使、陈俊恩的雪狗碾压得毫无特色。
周末，何皎皎报了市内徒步活动，王琇莹、程依娜和谷茉都去了，他们看到了雪后的紫禁城。
寒假离校的那天，屋顶、草坪上的雪看上去还是纯白洁净的。何皎皎随手捏起一把，才发现它们早就冻成了冰渣。
似乎冬天就该是这样，但秀川在户外晒太阳、喝茶、聊天的冬天也很让人怀念。
“终于可以回去了。”何皎皎坐在回秀川的高铁上，兴奋地看着窗外一路往南的风景，转头跟旁边的隋佳禾说，“下车第一件事我就要去吃学校附近那家馄饨面。”
隋佳禾坐在她身边，正皱着眉回消息。
听见她的话，他分神点头，“我们一起去。”
何皎皎瞥一眼他的手机屏幕，他在跟他妈妈聊天。
“怎么了？”何皎皎问他。
隋佳禾放下手机，自嘲地轻笑一声，“我妈……他到这个时候还在劝我，让我去上海看看隋家人，她好像一点儿也不希望我回去。”
“她肯定不是这个意思。”何皎皎拉住他，轻声安慰，“只是不想你跟那边有隔阂。”
隋佳禾摇摇头，他转头看她，“我能告诉她，我有女朋友了吗？”
“可以……”何皎皎点头点到一半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要见家长？”
“不是。”隋佳禾摇头，“我只是想告诉她，我已经走出来了，我还有别的更重要的人。”
“那没关系。”
隋佳禾原本是没想往这方面想，但她的反应让他有点在意，“你……不想跟我见家长吗？”
“没，就是太快了。”何皎皎看着他，“我以为至少也要谈个两年再去见家长，不然，刚上大一就恋爱，别人还以为我们光谈恋爱呢！”
“好吧。”隋佳禾揉揉她的脑袋，“听你的，谈个两年再说。”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手机，打开记事本。
何皎皎好奇地靠过去，“你在干什么？”
隋佳禾把手机屏幕斜一点给她看，继续操作。他设置了一个两年后的事件提醒，内容是“带何皎皎见家长”。
“到时候你可不能耍赖。”
何皎皎干笑两声，“我说到做到！”
两人正说笑着，一个人影走到他们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