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算找到你们了！”顾越泽站在他们身边，“我在站台上看到你们俩，从15号车厢一路找过来！”
何皎皎意外地看着他，“为什么不发消息？”
顾越泽挑眉轻笑，“要不你先看看手机？”
何皎皎翻出手机，这才发现上面的未读消息。她干笑一声，“开静音给忘了。”
“你们真在一起了？”顾越泽看看何皎皎，又推一下坐在外侧的隋佳禾，“什么时候的事啊？”
“元旦。”隋佳禾看了他一眼，暗暗回想要不要给他算一个助攻。
“啊？”顾越泽意外地看着他们，“那天的告白环节吗？没看到你们上去啊。”
“那个不重要。”隋佳禾打断他的话，“你来找我们不会就是想聊八卦吧？”
“不是。”对面座位的人起身走开，顾越泽顺势坐过去，“我是想，寒假期间要不要补办一次毕业聚餐？上次半途而废，我总觉得少点什么，好像高中还没有真正结束。”
何皎皎跟隋佳禾两人对视一眼，他们也都有同样的感觉。
两人都没有反对。
何皎皎顺势提出来，“这次，我去接孟甜吧，她现在已经恢复上课了，学习时间也很紧，我们得找个合适的时间。”
“好。”顾越泽说干就干，当下就在群里发消息。
大部分同不都积极响应，也有几个有其他计划的。但顾越泽一番协调之后，大家便都没问题了。何皎皎私下给孟甜发消息，孟甜答应得挺快，只是她只在一周后才有半天假。几个复读的都是同样的，聚会的时间就定在了那一天。
聚会是在县城餐厅最大的包间里，还分了好几桌才坐满。
何皎皎坐在角落那一桌，左边是隋佳禾，右边是周梓萱，再过去是伍子轩。每一张面孔都是熟悉的，但又多出几分陌生的味道。
不过半年时间，大家都变了不少。
幸好，这几分陌生很快就被冲淡了，大家都将那份怅然、那些遗憾隐藏在心底，大声地说着“当年”。
几个老师也都被请了过来，他们已经有了新的学生，对他们这些老学生的记忆很快就模糊起来，唯独对他们过去几年闯的祸如数家珍。顾越泽跟几个男生使了个眼色，大家就蜂涌而上过去灌酒，没多久就把几个老师灌得现出了原型。
看着大家笑啊闹啊，何皎皎的眼睛始终是温热酸软的。
何皎皎、隋佳禾又变回了人群中透明的一个，但此时的感受却又是不一样的。再怎么透明，他们也是其中一员。这离愁有他们的一份，所有的遗憾也都有他们一份。
再热闹的聚会都有散去的时候。
先是孟甜他们几个复读的要回学校，接着几位老师也都要走。分别时，他们约好了每年都聚，但大家都知道没那么容易。
从饭店出来后，大家站在路边告别。
周梓萱喝了两杯啤酒，整张脸红通通的，趁着醉意抱着何皎皎的脖子不撒手。
“娇娇！真羡慕你，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了，以后是不是就忘了我了？”
因为酒精过敏不能喝酒，何皎皎大概是现场唯一一个清醒的人。
“首先，我叫何皎皎！”她笑着拍拍周梓萱的头，“其次，你可是我一辈子的好朋友，任何人都不可能替代你。”
“那你跟我去上海！”周梓萱蹭着她的脖子无理取闹，“我舍不得你，没有你的大学一点都不美好！”
何皎皎拍了拍周梓萱的脑袋，“就算不在一个地方，我们的友情永远不变！”
“到底见一面就少一面了。”周梓萱抬起头，眼眶红红的，何皎皎的衣领子上两团濡湿的痕迹。
何皎皎才发现她没有想象中那么醉。
“恭喜你有情人终成眷属。”周梓萱眼中带泪地拍拍她的肩膀，又看向隋佳禾，“你们两个都要好好的！”
隋佳禾点点头。
周梓萱转身就走，何皎皎突然上前拉住她。
“不管别人怎么样，我们每年都一定要见面好不好？”何皎皎的眼眶也红了，“我可以放假去上海玩，下次你就去北京玩。要是没时间，我们就过年回秀川见。如果有那么一刻，你觉得特别想我，你打个电话，我立即就订机票去上海，好不好？”
周梓萱忍了半天的眼泪终于掉下来，她哭着点头。
两人抱成一团。
隋佳禾在旁边看着她们，将手插进裤兜。伍子轩本来跟其他人说话，这会儿突然跑过来，不由分说地抱住了隋佳禾。
“兄弟，谢谢你以前给我抄过的作业。”
隋佳禾拍拍他的肩膀，“要不然你还能多考几分。”
伍子轩捶了他一下，“别管那些，反正以后有事你说话。”
隋佳禾点头，“你也是。”
清醒的何皎皎留到最后，看着所有人都上车离开，才回头看向隋佳禾。
隋佳禾向她伸出手。
何皎皎将手放进他手里，轻轻叹一口气。直到此时，她才终于感觉高中生涯真的结束了。
“你怎么样？”何皎皎记得他也喝了不少酒。
“我没事。”隋佳禾将她的手握紧揣进口袋，步伐稳稳的。
何皎皎放下心来，喟叹一声抱住他的胳膊，往他身上靠。谁知，看似稳当的隋佳禾身体一歪，还好何皎皎及时抓住旁边的树，才没让两人摔下去。
何皎皎气得跺脚，“你不是说没事吗？”
隋佳禾呵呵地傻笑起来，“对不起，我从刚才就一直很想笑，但是大家都在哭所以我忍住了。”
“你笑什么啊？”
“不知道。”隋佳禾迷糊了一阵，又笑，“可能因为我有女朋友。”
何皎皎气得跺脚，谁知道这高冷的家伙醉了之后竟然是这样的。
两人一路拉拉扯扯，慢慢悠悠地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