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教授疑惑地看向何皎皎，指着她，“你是大一的……”
何皎皎反射性地站好，像个乖学生一样回答，“我是何皎皎。”
“对，何皎皎。”杨教授点了点头，“你来告诉我，葡萄酒里的涩味是怎么产生的，怎么降低涩感？”
何皎皎咬着嘴唇拼命回忆，“葡萄里有单宁酸，会导致酒产生涩感，至于怎么降低……”
她好像还没有学到酿造的部分。
隋佳禾见她尴尬，便替她说，“醒酒，让葡萄酒与空气充分结合能够降低涩感。”
杨教授满意地点头，又看看何皎皎，“你看看，我们葡萄与葡萄酒工程专业的学生还没有……小伙子，你什么专业。”
“智能医学。”隋佳禾回答。
“还没有医学院的同学学得好。”
杨教授笑着调侃，周围的同学也都在笑，只有何皎皎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杨教授平时就很喜欢在课堂上提问，没能想到参加个酒会还要现场考试。
好在，杨教授点了其他几个同学回答问题，尴尬的也就不止何皎皎一个了。
何皎皎趁机退出圈外，隋佳禾也带着其他人的目光跟了过来。她又是一阵无名火起，要不是他在教授面前卖弄，大家都不至于受这无妄之灾。
“这可不关我的事！”隋佳禾发现她的目光，连忙解释，“又不是我让杨教授提问的，我怎么知道你这么菜！”
“你就非得装吗？”何皎皎咬着牙，“这又不是你们专业，你装得这么……有什么用？”
“这就是人设。”隋佳禾拿着酒杯，轻轻晃一晃杯中的酒，轻啜了一口。看一眼左右无人，才低声说，“人设一旦立起来就不能崩。”
何皎皎翻了个白眼，正要走开却见苏木从外面走了过来。他已经脱掉外套，摘下领带，看起来跟现场的气氛贴合了不少。
他悄悄靠近了隋佳禾，“现在没问题了吧？”
“很帅。”隋佳禾竖起大拇指。其实，他穿全套正装也很帅，只是进来的时机有点不对，再加上紧张的情绪让他露了怯，才会显得跟环境格格不入。
“真的？”苏木还是不放心。
何皎皎随口附和一句，“真的！”
苏木才注意到旁边的何皎皎，他愣了一下，警惕地把隋佳禾拉到一边，“我之前跟你说，有个女生老跟着你，就是她！”
他自以为是耳语，何皎皎却听见了每一个字，一时有些窘迫。
隋佳禾控制自己想笑的冲动，替何皎皎挽尊，“你误会了，这是我的高中同学，何皎皎。这是我舍友，苏木。”
苏木点头，再次整理一下衣领，然后走向江暖意。
江暖意看到他表情明显有一丝无奈，她也不问什么，直接将一杯酒推向他。
“他跟学姐认识？”何皎皎好奇地问隋佳禾，“你这个舍友眼里就没有别人。”
“舔狗。”隋佳禾毫不留情地说，“平时挺正常的，军训时对学姐一见钟情，然后就魔怔了。”
暗恋啊！
何皎皎偷偷看他一眼，如果他知道她的暗恋，会不会也觉得她是个舔狗？
身边又安静下来，隋佳禾说回之前的话题，“何皎皎，我有个好主意！”
“什么好主意？”何皎皎防备地看着他。
隋佳禾走到无人的角落，何皎皎跟着走了过去。
“其实你也可以立个人设。”
“啊？”
“行走江湖不能没有人设！”隋佳禾的表情维持着高冷的模样，眼睛里却闪着光，“你要是有人设，就可以避免刚刚的尴尬。比如说你是一个桀骜的人设，你就可以反问教授，‘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吗？’尴尬的就会是教授，别人只会说，你就是这种人，对谁都这样！”
何皎皎翻个白眼，“不，我的尴尬会发生被教授扣分的时候。”
“桀骜的人设是有点风险，可以找个适合你的。”隋佳禾想了想，“比如……好学，这样你就可以用提问来转移话题，不过需要提前准备问题。”
平时下课之后总有同学找教授请教问题，要课件，那些也是人设吗？
何皎皎看着他，摇头，“假的就是假的，我只会是我自己。”
隋佳禾的视线也落在她的身上，在她坚定的目光下先移开视线。他轻轻勾一下唇角，举起酒杯喝了一口。
“是，但你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你清楚吗？”
何皎皎脑子里浮现的第一个词是普通，然后是一片空白。
她抿了抿唇没有说完，低头看着手里的酒杯。她学着别人的样子一直轻轻晃着，然后，将酒杯凑到鼻端闻着它的香气，再仰头喝上一口。那混杂着酸、涩和香气的复杂味道让她皱起了眉。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阵，何皎皎觉得自己的心跳有点快。她试着转注意力，问出她一直想不通的问题，“你立这个人设，装成自己都不认识的陌生人，到底是为什么？”
“那你呢？”隋佳禾低头看着她，“你用一个暑假把自己变得这么好看，是为了什么？”
何皎皎顿住，他……觉得她好看？
她脸色通红，心脏也卟嗵卟嗵地好像要跳出胸腔，她不得不按住胸口想让心跳平静下来。
何皎皎，他只是夸了你一句而已，别这么没出息！
下一秒，何皎皎身体一软，在隋佳禾惊讶的目光中，整个人向后栽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