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酒店一楼大厅,两个男人伴着朝阳侃侃而谈。
殷歌:“许安生,我好困。”
许安生抬腕这才发现自己没带表:“现在的时间刚刚好,和我的生物钟一样。”
“大哥,那不一样啊!我在国内,你在国外,你过着别人的时间,可我活生生的……不行啊!”
许安生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即将瘫倒在地的殷歌,在房间时,他规划好了一切,和这位他想共度一生的人伴着日出吃早饭。
别提多美了。
可现在,好像总有那么些事与愿违。
“所以呢,早餐什么时候来,快点让我吃了吧,我要回去补觉。”殷歌抓住任何一点时间,一只手在桌面上延伸,脑袋枕在上面,下一秒即将昏死过去。
“骑手已经接单了,还有10分钟吧。”许安生回答。
殷歌:“辛苦这位小哥了,一定要给他好评!”
他渐渐快没了意识,嘴里喃喃的不知说些什么。
许安生皱眉瞥了他一眼:“有这么困吗?”他的手触碰在殷歌脸上,软软的,不舍得放手的触感。
“你试试啊大早上,以前都是你最晚起来,现在还有脸说我。”这话一说完,殷歌彻底昏死过去。
想来也奇怪,好像去了国外后,许安生察觉自己变得确实没那么爱睡觉了,甚至经常在书桌,一座就是一整夜,不困也没有事情做,貌似对他来说,这就是种休息。
思绪间,外卖小哥骑着电摩,可算将餐送到,送到时还说了句:“这是我今天第一单,感谢啊!”
酒店大厅只有前台值班人员,因此非常安静,静的连脚步声都能挺进,餐盒全被摆放在桌上,不过对于一个一心只想睡觉的人来说,味蕾没有完全开启,这些食物对殷歌吸引力并不大。
“醒醒。”许安生推了推殷歌。
殷歌将自己埋起来,就当听不见。
“唔!”一口热气腾腾的灌汤包被塞到嘴里,流着汁。
殷歌两只大眼和他对峙,嘴里的包子塞得他鼓鼓囊囊的,活像个真人包子。
“豆浆。”
做好一切,许安生坐下享用早餐。
早6点的日光是一天中代表新生,柔和干净的时候,不像中午的成熟超高的使命感,也不像晚上,沾染了太多杂质,它是新生的婴儿,一个新生命就此诞生。
许安生是在国外培养出的这么一个爱好,吼了时间久了,每天到点就出现在床边,迎接太阳升起。
他咬了口汁/水充/盈的汤包,味蕾彻底被激活,慢条斯理的享受来之不易的悠哉时光,殷歌被他彻底弄醒,化悲愤为食欲,吭哧吭哧大口吃起来。
“这里。”许安生把自己的也推给他:“还有,你都吃了吧。”
“看你好像很饿。”
殷歌:“。”感谢你突如其来的关怀(mmp)
一顿早饭,殷歌差不多一人干两份量,这会撑的要死,拍拍肚皮,打了个生煎味的饱嗝。
许安生帮着将垃圾全部收拾完毕装在袋子里,问他:“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是留在这里还是回到A市?”
殷歌刚才还有点撑,这会听到他询问自己的规划,心凉了一半,砸吧了下嘴,沉默不语。
这点,他自己也不知道,现在去A市算什么?做个逃兵吗?一辈子活在不被人祝福被唾弃的声音里,遮遮掩掩的过一辈子?
父母这里需要解释,那许振华那边就不需要了吗?
躲,是永远躲不掉的,何况,还有木雕班。
他一手创立的木雕班。
许安生看出了他在想什么,问:“你在害怕他们那边吗?”
“嗯,还有你父亲。”殷歌如实回答。
许安生只觉头疼,捋了把头发,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殷歌的腿上,一只手便能将整个膝盖包裹。
“做个约定吧,你在这边处理这事,我回去处理那事,每天保持正常交流汇报情况。”
殷歌觉得这法子不错:“好。”
“还有,这几天好好想想你的规划,你的木雕班,童子军吗?”
“杨家将?”许安生不可思议的问殷歌,脸上全是迷惑。
殷歌恹恹:“我的兴趣,可以理解为,为你培养人才?”
许安生挑眉,像是明白了什么白捡一个亿一样:“是不是还要谢谢你?”
话语逐渐走向边缘地带,殷歌后背一阵发凉:“算了算了,走吧走吧。”
这家酒店许安生是刷了一个月,要走时他叮嘱道:“如果不行,你可以一直住这,或者我给你租套饭,哦,对了。”他退到玄关处:“你在A市的房子我还给你留着的,没有变化。”
许安生自从走后一直都没有回去过,就连这次回来他也是选择住酒店,他知道,这是属于殷歌的家,是有对方的味道,有回忆。
他破他会破坏掉。
殷歌怔住,良久开口:“我会尽快解决的。”
许安生道:“再见。”
说完,直奔机场,买了最晚一班回去的机票,又打了电话让宋辉来接他。
白给的司机不用白不用!
宋辉原本已经准备洗澡躺下了,刚接到他的电话,撞墙的心都有了,整个人大写的萎靡不振,许蕙一脚踹开他:“快去。”
姓许的只会帮着姓许的,好歹自己也是你老公啊!
宋辉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为了哄老婆的开心,再怎么不开心不情愿也得披上衣服。
“他肯定又要住酒店了,带他回来住家里吧。”许蕙说。
“好!”许安生长许安生短,看来他和许安生同时掉河里,自己老婆铁定对自己见死不救!
许蕙像是看出他心里想什么,说:“概率论下许安生的游泳技术是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的。”
*
真的是接客户都没这么累吧,又是忙着又是忙那,等到宋辉接到许安生时,已经半夜1点了。
许安生看不出一丝疲惫,反倒是他,感觉外出的那人根本不是他。
“走吧。”跳过所有不必要的仪式,许安生扬长走在前面,想他一个宋总像个秘书拎包的,跟在他身后,唯命是从。
“许蕙说让你来家里住。”宋辉在扣安全带时说。
许安生:“好。”他现在心情还不错。
宋辉也诧异,怎么出去这一趟有艳遇了,心情这么好?
一路上,许安生都保持沉默状态,他在思索如何向许振华公开出柜,不过这好像都不叫事,他的事是他的事,和许振华无关,从始至终都和这人无关。
只要通知到位就行,至于反应和答不答应,完全是他的事情了。
“你在想什么?”宋辉偷空看了眼副驾上的人。
许安生:“没什么,有那么些事。”
宋辉:“是要回去了吗?”
许安生一个死的凝视过来,宋辉当场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伴君如伴虎啊,宋辉决定好好开车,不再废话。
“没有那个打算,可能不回去了。该学的我已经都学了,不该学的就没必要花那个功夫了,我知道你们拼命不像让我在国内,但,这是我的事。”
宋辉突然觉得,要说许安生这两年变了,还真没什么变化,但要说他没变,处事的果断与风格又完全不一样了,这回的他,俨然一个成熟男人,让人不敢小觑。
车子最终停稳,许安生自行下车,道了句“多谢”,转身往二楼去,不需要宋辉的引领,就自己一人上了楼。
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极其的不好。
回到房间打开灯,许安生脱下外衣,给殷歌发了条消息:“我到了。”
这个点,他也不指望能收到回复。
谁知对方秒回:“好好休息啊。”
许安生一个电话过来:“还没睡觉?”
殷歌:“没呢,玩手机中。”
对方冷冷拒绝:“快睡觉。”
殷歌吃瘪:“管得真严,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对方乖乖关闭手机,许安生满意的舒了口气,关上灯,同时间和对方进入梦乡。
次日早上,许蕙正准备早餐,许安生洗漱完毕看到下面,许可星正昂首看着自己。
“小孩,想我了?”
许可星特别傲娇,根本不睬他。
许安生捏了下她的鼻子,对付这样的小孩,他有的办法治她。
“殷歌回来了知道吗,我还见到了呢。”许可星一听殷歌的名字就来劲,扑闪着长睫毛下是激动的大眼睛。
许蕙和宋辉正在客厅,正正好好听到了全过程,二人对视,不明而喻:“他见到殷歌了。”
宋辉回忆许安生的表现,那就不难解释了,佳人自然是有的,只不过兜兜转转了一圈,还是那个人。
许可星:“殷老师过得好吗?”她渐渐不排斥许安生,毕竟只有他见过殷歌。
许安生:“挺好的。”
“他有提到过我吗?”
“有,他说他最喜欢的学生还是你。”许安生揉了揉许可星的头发,挽着他的手走向餐桌,正对上许蕙宋辉的审问:“你们不吃饭吗?”
反倒是他,问心无愧,倒显得他俩做贼心虚。
准确来说是宋辉。
许蕙是赞同他们在一起的,只有宋辉,他在思考许振华知道了会怎么样。
谁知下一刻,许安生开口:“马上吃完饭去公司吧,我有话要和许振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