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辉过来邀请他们去度假区新开设的温泉地带好好休息一番,不止是殷歌,孩子们一个个纷纷表现出了喜悦,在老师面前乱成一团,你一嘴我一嘴,什么声音都有。
殷歌还是很期待泡温泉的,至少活了这么久自己还没怎么尝试过,如今终于有了机会他可不想错过。
在度假区员工的安排下,他们到了在森林的中心地带的温泉区。每一个池水边都有亭子供上岸的人小憩,甚至还有十分贴心的果盘服务,专人管家还会教授如何在水下放松身体,舒缓情绪。殷歌对此服务表示五星好评,家大业大看来是有原因的啊,果然是做生意的那块料。
温泉池的周围都有高大伟岸的树木用来遮挡,把整片区域遮了个透,因此不用很担心隐私问题。孩子们自然男女分开,再加上小孩子肯定不希望出来玩还受老师的管束,这点殷歌明白。干脆眼不见心不烦,识相的撤到一边自己到了一方只能容下三四个人的小池,远离人群。
张老师这把年纪了,不怎么爱凑这个热闹,就在小亭子里看着孩子以免意外发生。殷歌扫到他拖着自己的保温瓶一人小酌,心想真不知道是不凑热闹还是害怕自己被人一览无遗。
他的这个位置绝佳,和前面的大池完美的隔开,几棵高高叶子肥美的树垂下成为天然的屏障隔开了前后,让他独自占用了这一整个后方。
池水的温度适宜,让人昏昏欲睡。殷歌很快陷入了无意识阶段。
就在他整个人都全身心投入在水里时,他的秘密基地有了旁人闯入。
许安生脱掉了上衣只着一条短裤踩着水,走到他面前。
面对裸|露上身的殷歌,许安生很难做到之身而退,他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在大庭广众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他弯下身视线与殷歌齐平。
手指触碰了他的鼻尖,许安生很少见到殷歌不带眼镜的样子,每一次看到都巴不得画下来裱起来回家珍藏,没有阻拦的相望才是他想要的。
殷歌面部的轮廓挺拔,弧度光滑,不拖泥带水的五官没有一处是多余的,都是刚刚好的存在。许安生面对近在咫尺的这张脸,轻声笑了下。
他就喜欢没人打扰的时候,就他和殷歌,只有他俩,没人能抢走他的人。
可能是一点的风吹草动在森林中都能被放大数倍,殷歌有了点知觉半眯着眼时看得不是很清楚的许安生,一把拉过他嘴里呢喃着“你来了”,拉入了自己的怀里。
许安生一个踉跄跌入了殷歌的胸,膛,他的侧脸巧妙的紧贴在殷歌起伏的胸,肌上。
许安生:“……”
殷歌没有撒手的意思,两只手牢牢的把许安生环抱在自己的怀里,让人动弹不得,许安生试了好几下都没能顺利的挣脱,呼了口气。
就这得天独厚的目光,许安生细细打量他的人,不愧是他的眼光,就是错不了。许安生露出了欣赏木雕作品才会有的笑容,势在必得的感觉。
在他的眼下,殷歌是他最杰出得意的一件作品,从长相到身材都让他满意,并且未知颠倒。
许安生嘴里嘟囔:“刺个纹身。”
殷歌还以为有人和他讲话,随口糊弄:“嗯?”
许安生:“我的。”
不知过了多久,孩子们在温泉里都玩累了一个个往岸上爬,再怎么吸引人的玩意也抵不过热情的消散。张老师在清点人数后正准备去殷歌的小池边也叫他上来去吃点东西,前脚刚准备拨开树叶屏障,还是没踏进去。
站在外面颇有点正人君子的模样,正色道:“那个小殷啊,你这里怎么样啦,哎呦要我说泡太久对身体不好的呀,快快上来呀。”
里面静的连回应他的鸟语都没有。
张老师壮着胆子准备亲自进去抓起殷歌这个不停老教师话的年轻人,脚还没落地,里面传来冷冷的男声,“别进来,我会看着办的。”
张志平眼珠子转的比脑子快,这一听就不是殷歌的声音,同行的人除了他们这两个大男人外,人宋总日理万机肯定没空陪他们这帮孩子胡闹,那一定就是和殷歌一起同来的年轻人了。
当下忙缩了缩脚,往后退了一步,他虽然看不惯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但多年老教师的经验他肯定是不会擅自进去打扰的于是忙说:“那好吧,我就不进去了,你注意点时间啊,年轻人,还有我们小殷老师,别忘了好好照顾啊。”
说完就带着一帮孩子离开了温泉池。
许安生呼出的气乖巧的全部扑在了殷歌面前,热热的直钻心底。
温泉水一直持续供热,不存在水变冷的存在。殷歌真的是太累了,在水里就着放松的机会睡得死沉死沉的,反观许安生,没了外人的打扰,更加没了拘束。
面前这么大个朝思暮想的人,他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的,他不满足现状,如果可以,他想一直这样待下去,堕入世俗。
他被禁锢住,百无聊赖的在殷歌的左胸靠近心脏的部位手指轻触画着圈,一圈接一圈的,声音是鲜少有过的温柔:“这里,就在这里,我想买套房,住在里面,死期。”
殷歌被他画的有点痒,渐渐睁开了眼,只一眼就看到自己胸前这么一大坨活物,吓得快没了魂,双眼瞪得死大。大脑短路的一遍遍回想:“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而且,还抱着……
他主动的。
殷歌顿时羞红了脸,赶忙松了手十分难堪,反观许安生,就像爽|完不负责被抛弃的纯情妇人一样,满脸的无辜望着殷歌。 殷歌组织了好一会的语言系统才勉强吐出了句完整的话:“怎么在这啊,你?”
真是脱裤子放屁,此地无银三百两。
许安生:“和你一样啊,泡温泉。”
不知道他听没听到,一直在那没有感情的机械点头,像个木桩。
两人僵持不下,空气中弥漫的除了尴尬别无他物,殷歌感觉许安生得了点阳光开始卖乖,一直以一种很奇妙的神情打量自己。
他表示受不了他这个样子。
当下借天色不早为由想借此摆脱他,还没开口就被人捷足先登:“泡完我你就走了?”
这他妈都是哪跟哪啊,他这脑子里除了装些恶贯满盈还能有什么正儿八经的东西。
他还没讲话,许安生又上前一步,逼得他退后不行扶住了池岸边,难掩紧张。
许安生二话没说,长腿一跨,把他的腿部当做底盘那叫一个稳稳当当,赖在身上。
短裤贴身,隔着布料都阻挡不了,再加上殷歌现下本就是焦头烂额,被他这么一撩拨有了反应。
殷歌坐也不是,推也不是,任他占着自己还装作无辜的势态,只好别过脸去不和他对视。
许安生轻笑一声,他不知道殷歌还在装什么,正人君子和他是有半点关系吗,打死不承认一派的虚伪有什么好奉承的?
他在怕什么?
许安生铁了心,他跑他就上,霸王硬上弓也好,总之不达目的死不罢休。
许安生轻飘飘说出的一句话有分量的砸在殷歌心里:“你不承认什么?不承认你是同性恋还是不承认你对我……是有感觉的。”
殷歌心下无奈,正过脸
眼中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坚定,这倒有点让许安生不那么安定了,顿时处于下风,让出了主动权。
说白了,他也就只是虚张声势。
殷歌不是和他开玩笑,觉得有必要对这个问题好好讨论一下了,免得夜长梦多:“我从没有说过不承认这类的话,我过得堂堂正正。”
他又呼出一口气,听得让许安生吊住了气。
“我承认,对你我有。”
“是你想的那种。”
这下换做许安生惊呆了,他想逼问殷歌只不过是想变着法子逗逗他,真要听到答案后还是少不了惊愕。
他幻想过殷歌会怎么告诉他自己的真情流露,他幻想过二人在一张床榻畅想未来,十指紧扣出现在街道上和众多情侣一样,可真当事实摆在了眼前,他又开始不知所措,恐慌起来,觉得这是场睡得太久而忘了醒来的一场梦。
许安生没有说话,呆住了。
殷歌还等着他能作何反应结果换来的是这么个木鸡,顿时觉得有点好笑和心疼,他伸出手揉了揉水汽密布湿哒哒的头发,像揉搓着受挫的花猫。
许安生不在状态,任由他弄。
殷歌想了个好玩的,两只手全部派上用场粗鲁的揉住他的头发,半湿的头发最容易定型,许安生的头发在殷歌的使坏下没了潇洒,像个鸡窝。
许安生瞪着面前的这位没心没肺,自己在这悲春伤秋,压抑的要死,他却是不在乎,一点不能体会自己的那份良苦用心。
看来得给他点颜色瞧瞧。
于是,厉害起来的许安生对着自己最满意的作品,抬起他的下巴亲了上去。
这是第一次殷歌没有反抗,不是醉酒后的断片,也不是二人争斗时的羞辱博弈,而是真情实感的投入,殷歌顺势回应了许安生。
在他的吻里把自己的心意交给了他,并没有很久,难耐的温度伴随二人不断升高的体温,着实不太好受,草草的分开。
殷歌好整以暇:“我可没,没说什么,这还有待考验,只是那什么,造化看你自己,还有我只,只……”
他想通过肢体语言来告诉许安生他想表达的意愿,但好像没多大用处。
许安生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深吸一口气板过他的脸又亲了上去,直到满足了过够瘾了才松开,拨了下殷歌的嘴角,对战利品的表现十分满意。
终于得到许可的人再也不用伪装出一副好朋友好兄弟的样子了,只要一没人或者没有众人看不见的时候,吃饭的时候,采风活动,有意无意的勾勾手指,握握手,膝盖碰膝盖,能怎么腻歪就怎么腻歪。
殷歌也由着他来,只要不是太过分就当看不见,随着他胡来。
晚饭后,分配住的地方,男女生们每三个人住一间房,殷歌和张老师睡一间房。许安生作为外来物种花销不在计划范围内,自然吃住是自行解决,显然是没他的份。
许安生不顾张老师一人年纪大出门游玩还被小团体孤立,眼看着殷歌被许安生抢走本还想说些什么挽回他不太够的面子,被当事人一句“他怕生睡不好”呛个半死。
看着被强行拉走的背影,张老师只能一人独占一整个房间,心下疑惑:“大男人间还有这个吗?”
他搞不懂,以为这是现代年轻人的通病。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许安生奸计得逞,火速趁殷歌在洗澡时打开网站各种浏览着一些“独门技巧”,为求发展出最大的效果。
满脸小黄文看多了的肾亏占满了整张脸,让洗完澡只穿一件短袖外加一条的短裤的殷歌后怕,他有点后悔跟这人进来了,要不然也起码穿的再保守一点才是啊……
许安生提前来访,本就是什么都没带幸亏度假村准备的东西因有尽有,他用着殷歌刚刚挤过的沐浴露还有洗发水,陶醉在和殷歌拥有同样味道的香气里,洗涤了疲惫。
许安生本来是很想订一张大床房的,但前台告诉他所有的大床房都是要提前预定,这就导致他就算有钱也搞不到,殷歌在旁看着许安生的郁闷忍俊不禁,无法住了间标准间——双床房。
可就算这样也是防不胜防,不安好心的黄鼠狼怎么会坐以待毙?趁着半夜,他悄摸的起来钻进殷歌的被窝里,一把搂住了被子里的人,露出了奸计得逞的坏笑。
殷歌早就料到了他这一手,压根没睡死就为了防他,在他二人间尽力用手格挡。
他可不想在这,这么草率。
殷歌全身的抗议,他用手盖住了许安生的眼睛,嘴里念念有词:“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遮住罪恶的眼睛,就能浇灭世俗的欲望。
傻得冒泡的方法对许安生并不管用,镇不住他这只千年色鬼。
许安生死死勒住他,让他无法逃脱。
别看殷歌看着蛮多肌肉的,总体上还是瘦的,许安生只一只手就能搂过他的腰、固在怀里。
他喷洒的气息有规律的进、出:“我不动,我就这样先试验试验。”
殷歌:“那你退过去点,我怕你管不住。”
许安生:“……”
许安生只好又后退一点,保留他认为相对“较大”的距离。
标准间的单人床不大,不能完完全全躺下他们两个大个头的男人,所以他们二人只能侧身圈起腿才能够勉强躺下。
殷歌和许安生面对面,他在想现在是潇洒了那以后呢,以后能保证多久?没保证什么都没有,一腔热血下能走多久?
他怕这只是新鲜感,新鲜感一过,大梦初醒,床上留给他的会不会只剩一团泡沫,殷歌心里一沉对自己草率答应的鲁莽感到自责。
看着许安生睡着的脸,他又想这只是自己的推测,做不了数,难不成喜欢女人就会有完美的下场吗?那些个情况不照样分手,抓出轨,婚后有了孩子还离婚呢,本质上没什么不同,看得不是性别而是那个人。
殷歌指尖划过许安生的侧脸,蜻蜓点水般转瞬即逝,没多少肉、骨头倒是很明显,他暗暗的在心里给自己打着“脱贫攻坚战”。
他相信许安生,他的轴还有固执,始乱终弃这种事他应该做不出来,喜欢男人这以前没看出来也没感觉到过他能迈出这一步应该也是考虑过思虑再三了吧。
想到这,他为自己的老谋深算吃了一惊,这还哪到哪就想的这么远了,殷歌翻了个身,许安生还环住他的腰,他动了动没了知觉的手,麻意上来让他在黑夜里发出了“嘶”的一声,后面的事后面再说吧,能走到哪一步是哪一步。
反正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现在的他所做的事是正确的,他是快乐的。
第二日,最后一天,参观玩度假区的野生动物园孩子们就结束郊游假期该打道回府离开这不如咋整继续回学校学习了,孩子们无外乎除了恹恹的不愿意还有全身都在奋力的拒绝。
就在组织学生们有秩序入园时,宋辉叫住了他。
殷歌和宋辉走到了无人打扰的空旷地方,这应该算是外面承接的私人打高尔夫的地方,巨大的草场上挖了一个又一个的洞,成功人士挥动自己的杆子谈着上千万的生意,谈笑风生。
殷歌不知道宋辉找自己究竟是为何事,跟着他坐在了草场的休息区。
宋辉让服务员端上了几杯咖啡还有几盘精致的甜点,中年的男子都很喜欢炫耀自己的恢弘事迹,话里话外都是自己有多么的牛掰,但宋辉不是。
他给殷歌留的印象是书香门第的大少爷,无意被卷入了官场,却还保留满身的儒雅气息,在和殷歌的谈话中,要么是关于许可星的和正常的家长一样,要么就是问问他自己生活上的事。
宋辉看得多也看得开,他抬手举咖啡的动作都是沉稳,他沉下心对殷歌开口:“能帮我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