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殷歌回到民宿后,许安生已经差不多恢复了精气神现在正和穆广季打着嘴/炮。看着面色红润,没什么大碍。
见殷歌回来,穆广季只觉的对不住殷歌,再次没有信守承诺连连抱歉:“小殷啊,我是定了闹钟的,结果好像没有多大用,我明明是有闹钟的,明天!明天!明天我定一排闹钟,我肯定陪你!”
承诺信守的太早也只是来的早,去的也快。
殷歌边听着穆广季在自己耳边念叨,边把挎包和康乃馨放到了桌子上,许安生的一眼不带眨的看着凭空出现的花。
殷歌对着穆广季:“等你什么时候早起再说吧。”
穆广季:“我明天!我豁出这张老脸了,绝对不会辜负你。”
殷歌:“真要抱歉的话,去把晚饭解决了吧。”
穆广季顿时什么话也说不出,被任务堵上了嘴身怀重任的出了门,真去筹划晚饭了。殷歌见着房间总算是安静下来没了吵闹,松了口气坐到许安生床前,任由爱人的注视。
看来日后晚上这种事还是少做才是,他是没什么别的异样,不过就看着许安生一天爬都爬不起来的累死样,幸亏自己没什么大碍,更让他对两个男人的事害怕,万一真的那什么,自己岂不是比许安生还不如?
直接痛/死?
许安生眼神温柔似水,只有当穆广季不在才敢伸出属于他和殷歌的手——中指有着特殊标志的手。
两只对戒才算是互相碰面,都是劳累了一天此刻才是放下心来,许安生:“一个人去了吗?”
殷歌点头。
许安生:“辛苦了。”
下一秒,画风突变,眼神没偏还是盯着殷歌:“花哪来的?什么风月场所这么带劲?”
殷歌觉得每一天都要和这人来次脑洞大比拼。
殷歌:“碰到一个人,有点投缘,送的。”
许安生不相信殷歌除了他之外还能有再喜欢别人的本事,毕竟能比他还有钱还帅的人不是很多见,对此他很有信心。
“我相信你。”
你……你相信我什么?
我……需要你相信我什么?
我???
——
傍晚时分,穆广季果真不负厚望,弄来了晚饭,热气腾腾的。中午和周斯年吃面殷歌没有吃饱,只有在相熟的人面前殷歌才放得开,吃的香,吃得饱。
周斯年真的给殷歌发了信息,他让殷歌明日和他去个地方,王连家中,自己正好在做一个调查,他若是能来没准能给王连留下个好印象。
殷歌当即答应回复了周斯年,另一条附上了王连家的地址。
许安生看出他的激动,有点不爽:“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了点门路,明天去王连家一趟。”
许安生突然觉得自己吃了个大亏,才一天没有干涉外面的风云,怎么变化的这么快?快得已经没有他的份了,他满心不悦。他想跟着,至少跟着殷歌,自己废了一天躺在床上什么都不知道,殷歌这一趟非但有收获还是个大关键。
他不能被人保护!
不能没有任何用处做废柴!
许安生说他也要去。
殷歌:“你?别人没叫你啊,你去是不是不太好?”凭空冒出来还没打招呼是真的不好啊,他是去帮忙又不是旅游。
说得也是不无道理,但他不想自己什么事都做不了的待在家里,和“废人”穆广季一样做吃等死。尚不在视线范围内的穆广季突然感到脊梁一冷,好像有什么东西砸在自己身上,阴森森的。
许安生撇嘴,殷歌应该熟悉这位不太成熟的成年人。
“要不你去王连那?我们去他家,那家具厂肯定没人,咱俩前后夹击,混合打得他落花流水,想逃都逃不了。”
这叫什么,这叫男主外女主内,双管齐下。
许安生觉得这个方案好,既能让自己有用没准还能快一步比殷歌先拿下王连,衬得自己没那么无能。
新的一场比赛抉择开始了。
——
次日,许安生睡得早起得早,可以说是同步和殷歌起来,与此同时穆广季也终于太阳打西边出来的早起,三人好不容易集合完毕。
殷歌想让穆广季也跟着许安生去家具厂,但是许安生不准,他是存有私心的,安插个穆广季至少能时刻监视殷歌还有那个告诉他们一切的神秘人,到底是“何方妖孽”,这么神通广大,许安生死活不同意。
不过穆广季不像许安生那般不近人情,他天生自带的亲近应该和周斯年合得来吧,而且一个中年人父辈的年纪,也不至于太多计较殷歌便和穆广季一起去了王连的家——约定的地点。
而许安生则一个人去了家具厂。
殷歌跟着导航,不清楚的弯弯绕绕的小路则是一路问人,没什么大障碍顺利摸到了王连家,在敲门的瞬间,穆广季拉住了他:“你确定这人不是骗你的吧?我和你说,在乡间骗子最多了,专门……”
“专门拉壮丁卖到大山里挖煤采矿,廉价劳动力。”
穆广季动动嘴角,一脸“你知道还做”的傻缺神情。
殷歌只道无奈,要是想骗他何至于中间拉个王连?直接昨天趁没人一麻袋捂住口鼻拉到深山,没准今天已经成交给钱了。
他不懂穆广季是电视看多了还是防范意识过于滞后?关键他还带了个这么大的人哎!哪个骗子还买一送一,附带养老服务?他直接推门进入,穆广季紧跟其后生怕他这刚收的徒弟出什么事。
如果说古人读书的环境多门艰辛,家徒四壁,什么都没有,那么王连家就是了。他呆立在原处,直到周斯年出现和他打了个招呼。
“好久不见”。
接着还是标志性的笑容伸向穆广季:“你好。” 穆广季原本还对这突然出现的“大善人”心有余悸,但在看到周斯年递出的谦卑,瞬间击垮所有的疑虑。
他怔怔的握住了手,很不好意思,不忘擦擦自己粗糙的手。
不过周斯年没有在意,转向殷歌,露出他标志性微笑:“我可是说到做到啊。”
穆广季就在一边目不转睛的打量周斯年,人和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不由让他想到那位他不肖时刻都在和他顶嘴的徒弟,造孽啊造孽。
殷歌不紧不慢:“这次麻烦你了。”
“不麻烦,推广艺术文化的传播,也是我工作的职责所在。”
三人往里屋走去,土房子排湿效果不好,地面上阴湿消缺不散,形成一层薄雾笼罩在地面上,和泥土混杂在一起,踩在上面有些柔软。
周斯年打开进门处的开关,房内登时由暗转明,还是老旧的悬在房梁上的钨丝灯,好在还是干净没有异味,亦或者是在来之前被人刻意打扫过了。
想到这,殷歌向周斯年投射了不一样的目光,周斯年很快接收他传来的信号,冲他一笑,伸了伸手指指前面的一排木质沙发:“坐。”
“这是他亲手做的吗?”
“对。”
木头做的家具和过往传统的皮质或者棉花的不同,坐在上面可以说是只有硬邦邦,就像以前上学时坐在凳子上的触觉,触感比不上但感官上木质的透出木头独有的味道,萦绕在人的鼻腔内。
显然,穆广季这种老手领悟了它的美和难得,如获珍宝的一遍遍摸着红木,感受它的纹理还有制造者赋予的生命。即便没有雕花精巧的做活,仅凭这手艺便能清楚的明白——这人不简单。
靠手艺吃饭的人。
殷歌看向周斯年:“我们这次两个人来不嫌弃吧?”
周斯年说:“不嫌弃。”
穆广季这是突然插/了句:“本来是三个人,我有徒弟也想来的,被我们打发走了。”
周斯年有些动容,面上纹丝不动听着穆广季发牢骚默不作声,待到周围没人讲话他才说:“是吗?其实一起来也没什么关系。”
殷歌担心本就是自己的事,麻烦别人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还要一直迁就他更加无地自容:“没有,我把他打发去找王连了,切磋切磋看看谁的手艺厉害,没准能得到青睐呢。”
“我相信的。”
听话的人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
回到正题,殷歌四目上下扫了几眼,不解地问:“来他家是为了什么啊?”
周斯年带着二人从外进了里屋,又是个不一样的光景了,简单来说,里屋才是真正的“家徒四壁”。四面大白墙外,床边是一台制氧机,而床上躺着位皮包骨般憔悴的中年男子,床边还坐着位半大的男孩。
殷歌心有疑虑,还没开口周斯年便让他往床边去,走近了瞧得更贴切,中年男人哪是骨瘦如柴,颧骨凹陷面部没什么多余的肉,一张脸都是紧巴巴的上面放着器官。
他屏住呼吸,男人在床上即便有制氧机也不时的咳嗽几声,没咳一下整个人都跟着大幅度的起伏,而旁边的孩子好像早已习惯,变得无动于衷,玩着积木。
周斯年站在床尾,问着床上的人:“怎么样今天,有好点了吗?”
男人想起身却没那力气,手肘支撑了好一会最终放弃,咳了几声,劳累过度:“还好,比昨天要好很多。”
周斯年明白什么点点头,接上男人的话:“昨天空气不太好,风沙大,今天就好了。”
殷歌好像能猜出个大概,不假思索的问:“这是……?”
“尘肺病。”
果不其然。
时刻都需要制氧机的,还要担心每天的空气状况,不是尘肺病还能是什么?只是这里山清水秀,怎么能沾染呢?
如果说是有什么化工厂倒也算了,但他从来这到现在从未看过或者感受过。尘肺病的出现不可能形单影只,大多都是因为年轻时的不注意,若是这里有问题那应该会有蛮多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