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
殷歌回答。
许安生原先是低头双眼闭合还在神游太空,听了他这一说差点暴跳如雷:“没了?!我那么多你都给我喝了,没留一口?”
殷歌黑沉着脸,后悔自己刚才说出口的话,何必呢,和这人说话带什么脑子?
直接不解释让他自己猜得了。
殷歌扶额,活动了下只因一个动作而导致的脖颈僵硬,起身去进行洗漱,留许安生一人还在沙发上一个人跟个祥林嫂,陷入无限的死循环。
手机上的时间指向了11点,这个点直接整一顿早午餐算了,随便糊弄糊弄。站在盥洗台前剃胡子的时候,殷歌想了想今日的课表。
手里的剃须刀还在“滋滋”的冒着电流声,殷歌的大脑一片放空,双周了,雕刻。
是豁躲不过,真是躲不过,这下自己的意识非常清晰,不至于把昨晚才理好的事情忘掉。 殷歌的脚步顿了顿,思绪飞快的运转,最后走出了卫生间。
许安生站在门口,穿着鞋子,瞥了他一眼:“我走了。”
撂下轻飘飘的一句话,真的就走了,空荡的房间里又是只有他一人还有酒后乱成一堆充满酒气的客厅,残有许安生余温的地方。
早上没课,殷歌一人好好的整理了房子直到它再次恢复以往的宁静,垮好他的休闲风格的斜挎包出门去上下午的雕刻。
电梯走到了许安生的楼层,就那么一秒很快又往下去直至一楼殷歌离去,完成它的使命。
今天的阳光有点好,殷歌走在路上,他本来是想打伞的,手都已经摸到了包里的伞柄,脑中不自觉回想起了曾经许安生在逛超市的路上对他的嘲讽,又缩了回去。
“早知道出门抹点防晒了,也不至于这么晒。”
教学路的路上一个同行的班级同学都没有,殷歌感觉到了有那么一丝丝的奇怪,这个点来的也不算早啊,怎么一个都遇不到,直到他进了教室才明白,遇不到是有原因的。
整个教室静若无物,连个鸟都没有。
殷歌当下拿出手机确认课表,没错啊,就是这间,怎么人呢。
这还有5分钟上课,穿越了吗?
他抱着不安的心态在列表里划着名单,手机界面停留在了许安生上,只那么一瞬又划了过去拨了陈叶璇的电话。
“你们怎么没来上课?”殷歌坐在了第一排,要论往常整个大学四年,除开今天恐怕都没有坐第一排的时候。
陈叶璇:“我们在啊,怎么不在,老谢,噢,许老师也在。”她话说到一半还特意停顿环顾了下才给了殷歌准确的答案。
这可就邪乎了,不是自己走错了就是整个班的人错了,不过现在这个趋势,倒是自己走错了的可能性更大,别人的课就算了,上就上不上拉倒,可他莫名的从这学期开始,就对雕刻开始上心,变得不安起来。
“那你们在那呢?”
“在海边啊,还能在那?我还想问你呢,这马上就要上课了你在哪,怎么还没到。”
海边?!
殷歌就差直接跳起了,碍于教室黑板旁的摄像头正死死盯住自己的言行举止,还是平复了安稳的坐下。他实在不能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这是正常老师会有的逻辑吗?上个课不好好在教室待着跑海边干嘛?
殷歌:“我怎么不知道今天的课去海边?”
陈叶璇想了下觉得奇怪:“你不知道吗?不应该啊,许安生,哦不,许老师不是说了,在群里。”
殷歌明白了,陈叶璇愣了下后知后觉也明白了这点:“呀,歌子,我忘了。我忘了你早就不在班级群了,我该早点想起这事告诉你的。”
这事也实在古早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大一那会殷歌我行我素的要死,谁也不放在眼里,班里每年都有那么几位关系户,压根不是什么贫困户却是硬生生死皮赖脸申请助学金,成日里就差穿金戴银,隔三差五的下馆子,还总是恬不知耻。相反那些本就家境困难的人因为这些占着的名额而失去申请的资格。
殷歌大一的时候是他们专业的评定小组就因为这事差点和辅导员吵起来,也就从那时起退出了班级群,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君子不同流合污。
殷歌一脸菜色:“行吧,发个定位给我,我马上到。”
准备挂断电话时,殷歌想起了许安生,嘱咐陈叶璇:“他要是点名的话,别忘了和他说一句,我马上到。”
转身,火急火燎就着发来的定位向学校外奔去。
也顾不得什么阳光毒辣了,殷歌的身影在日头的映衬下被拉出一个狭长的影子,有节奏的向前方去。还好,那片海离他们学校的方向不远,不然真不知都下课了自己能不能赶到。
许安生坐在沙滩外围的石阶上削着铅笔,海边风大比不上喧嚣的城市,海风直嗖嗖往他的白T,灰色卫裤里钻,从后看,鼓起一个巨大的包。
他没说上课,那就是课还没有正式开始,许安生在远处看着少年人在沙滩上嬉笑打闹,削铅笔的手没有停歇,他的视线转在了他们身上,轻笑了一声。
一只铅笔削好了,他开始第二步仔仔细细里里外外擦着自己的打磨刀,工具的选择是每一个完美的作品良好的开端,也不知道说给谁听,声音伴着海风飘向了别处:“又不是让他赔我酒,怕的人都不出现吗?”
嘴里的那位“抢人酒”的人,此刻正在一遍遍督促司机快点往海边赶,前面就一红灯,司机直接一踩油门歇火不干,冷着脸透过后视镜瞪着他,眼中的意思——你行你来。
好不容易到了上课的地点,许安生已经开始上课了。
大家已经对着许安生教授的知识用油泥捏着大模,殷歌踩在湿漉漉的砾石上,走到最不起眼的地方,对着一旁的老谢挤眉弄眼打唇语。
直到老谢闭嘴,殷歌还在喋喋不休向他传送情报,身后许安生索命般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激得他虎躯一震:“这么晚才来得罚。”
“捏个酒瓶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