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大学生?”
如来佛的警钟嗡嗡在殷歌耳边不绝于耳,害得他一杵,底气不足:“我不知道在这,抱歉。”
殷歌内心自我怒吼,这是正常老师会做出的事吗?
跑海边雕刻个毛?殷歌同学表示这一波操作着实有些看不懂。
许安生没再管他。
海风席卷着浪花,一浪高过一浪,拍死在沙滩上。
陈叶璇歪过身子:“歌子,涂防晒了吗?海边更晒。”
殷歌:“没有。”
陈叶璇有点嫌弃,略带鄙夷,准确来说是难以置信,殷歌这种精致的大男孩什么时候这么糙了,海边哎,这什么地方,紫外线比一般地方都强个不知好几倍了,平常阴天下雨自己裸露个四肢他都还说个两句,今日是怎么的,出门没带脑子吗?
“你糙了。”
简简单单三个字,道不尽的辛酸往事。
殷歌只是笑笑,没有说话,许安生的课他还是不敢糊弄的,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可能真的是他与生俱来的威慑力吧,殷歌很快投入到捏大模中。
按照许安生刚才给自己布置的“特殊作业”,殷歌真的具体操作起来。
啤酒瓶子,啤酒瓶子,这对于一个专业是画画的人那就是洒洒水,不成问题。不过,那什么,大家都是按照海边的什么海星,贝壳,再不济那也是什么水母,海生物。
比如,班长于菲现在就在一头脑钻进她的水母创作中,呃,不过她的水母真的还是蛮灾难的,看她斜后方忍俊不禁的老谢反应就知道了,水母的脑袋椭的真像个鸡蛋,下面的触角和这大脑袋怎么看怎么不协调,压根不是一体。四处分家,临时拼凑一样,几根下树枝安插在了脑袋下。
很快,手中的啤酒瓶子有了个大型,算是完成任务了,殷歌松下一口气和往常上
课是偷瞄老师的举动一样观察许安生,也可能是这是老师的特点,后脑勺自带眼睛,他立刻就察觉到了殷歌在张望他,转身来了个对视。
对视的一瞬间,殷歌心虚的别过视线,然而已经晚了,许安生已经到了他面前。
油泥成型很快,已经牢牢的固定在一起,许安生在棱角衔接处比划了几下,不得不说,殷歌还是很有木雕的天分的,木雕的细节处和美术方面的明暗同样至关重要,素描当中若是过分强调背景忽略人物的特点,极其会使整个作品都变的脏乱差。木雕也是这样,细节处理会使整个木雕看起来柔滑,一气呵成,而不是四拐八落,拖泥带水。
许安生:“好。”
学生都是需要表扬,尤其是得到了老师的肯定,这无疑是对自己能力的一种肯定,更何况这人还不是普通的老师,能得到许安生的赞赏和得道飞升有什么区别?
这一下午,殷歌都觉得心情愉悦,什么事都不叫事,暴露在阳光下黑个两圈那也不叫事儿了。
眼看下课的时间要到了,许安生吩咐了几句注意安全什么女生结伴而行早点回家这种所谓关爱学生不过没人真的往耳朵里进的套话后,自己拎起一大套的木雕工具离开了海边。
这片海算是专门赚钱的商务型海滩,护栏外就是公路,许安生在一处停车场取了车子,一溜烟踩个油门加入到来来往往飞速前进的车流量中没了身影。
殷歌注视他全部的动作直到真的在视线内没了身影:“他有车干嘛还拉着我骑单车。”
下午6点,正是太阳下山,海水退潮的时候。落日的余晖衬着海平面,在折射下海面泛起大片橙光,橘子口味的水果糖。
不像下午海风扑面吸走水分,这个时刻的海风吹在身上软软的,亲个吻打个滚,让人舒服。
老谢邀请殷歌晚上一起出去玩一波,被回绝了,回去的路上他选择做的地铁,在经过沃尔玛的时候,他下了车进了超市。
殷歌游刃有余,挤过人群到了二楼的海鲜处,这地方和水族馆海洋公园没什么不同,只不过目的不一样,一个观赏一个果腹,不过本质都是一个,赚钱。
还是之前那个打称的大姐,为他称了一斤活虾,和上次一样,塑料底了里的虾子活蹦乱跳,丝毫意识不到接下来的处境。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只有他一个人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
打称的大姐一天要面对多少不同的顾客,自然认不得殷歌,也记不得上次一起同来的许安生。
做虾的方法自己只会一个,不过上次许安生提议的红烧,殷歌心想他应该是对红烧情有独钟吧,所幸这次没了水煮,一斤的虾子全部用来红烧,老抽上色,淀粉勾芡,红彤彤通体呈现橙色伴着菜椒被殷歌盛在了碟子中。
这么近的距离,就被搞虚的那一套了,直接连人带碟子敲响了许安生家的门。
许安生一开门直冲他眼和味觉的就是殷歌手中的虾,“你来干嘛呢?”
殷歌:“虾啊,来吃啊。这次我改良了下配方,绝对不一般。”
许安生明白了什么,没有深究放他进了屋,他站在门口看着殷歌先是把碟子摆在了堆满杂物的桌子上,后又把碟子断在了茶几上,又匆匆回了家拿了两副筷子外加自家的电饭煲。
一股脑全部端到了许安生家,殷歌也没有问他什么,只是自己忙活。
他在橱柜里扒拉出常年没使用过起了一层灰的碗,洗干净盛了两碗香喷喷的大米饭后,向门口的傻大个招手:“来啊,吃饭了。”
许安生嗤笑,走了过去坐下。
两个大男孩之间的快乐就是这样,相逢一笑泯恩仇,恩恩怨怨翻书过。
许安生夹起一只虾也没有剥壳去了虾头就往嘴里塞,面对殷歌的剥壳行为发表他的真谛:“虾壳补钙。”
许安生的至理名言,你不信也得信,殷歌听了看着垃圾桶里已经剥了的虾壳,面露不舍,自己亏了一样,在接下来的吃虾中也学者许安生生吞,难嚼就难嚼吧,烂在肚子里总比扔了强。
赚了。
饭后许安生没像上次耍赖犯懒,直接揽了活自己去洗碗,谁知被殷歌制止了。
“我来,那什么,你休息就好了。”
殷歌夺过他手里的碗长腿一蹬三步并两步进了厨房收拾起来,许安生呆呆定在原地看着他忙碌的背影,面无表情,回到了自己的厨房。
许安生的书房是他特意花了时间和精力设计的,如果说看前厅觉得他是个散漫不修边幅的人,进了他的私人领地——书房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他的书房比一般户型里带有的书房要大很多,许安生把客卧和书房之间的墙打通了,让客卧和书房合并成一个房间。工作室里摆放了三张书桌,两张都是专门进行木雕的桌子,还有一张是放满了各种工具和机器的杂物桌。还有一面墙是展示橱,每一个小隔间都放置了一个木雕。每一个隔间都放满了。
还有一点值得一提,这间书房里安置了排风口,即便他在里吸烟也不会留有很大的烟味。许安生点起一根烟,舒缓了下情绪,他仰躺在工作椅上,左腿放在右腿上翘在一张桌子上,悠悠然享受一个人安静的时刻。
殷歌收拾好所有,把洗好的碗擦拭干净准备一会走得时候方便带走,只见整个房子只有里面有灯亮,好奇心作祟蹑手蹑脚往里去就看到了这副画面。
殷歌心想:怎么不摔死呢。
面上毫无波澜的他开口:“吃完饭抽烟也不怕堵得慌。”
许安生不以为然:”饭后一根烟,快乐似神仙。”
这也是殷歌第一次到许安生的书房,他打量了下,也是惊讶于这个书房的大:“你这样做房东给吗?又不是自己的房子。”
许安生:“我买下来了。”
殷歌:……
许安生接着补充:“你那个房子房东不让,给钱也不行,阳光也不行,我懒得住了,这地多好。”
他说着说着身体还动了起来,一晃一晃的,椅子在他的压力下差点不堪重任发出艰难的“咯吱咯吱”声。
殷歌一直都很想问他到底是做什么的,如果说教授雕刻只是学校的聘请,那他真实的呢,是做什么,不然哪来的这么多钱还能自己买房?
不过这也是许安生自己的事,明面上他虽然说什么是朋友,但也没熟到那个地步,可以肆意打探别人的家底。
反正也没什么事了,殷歌就此别过,互相互道了句再见,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麻溜的回到自己的小狗窝里。
殷歌同学一点都没有觉得别人自己有房对他是什么压力,俗话说得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茅草屋,他将碗筷放入橱柜,心满意足的洗澡上床休息。
反正虾子也做了,许安生也领了请吃了虾,,他不问那天的事自己也就继续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这事就这么翻篇了,日后烂在心里谁也不准再提。
整个一个单周殷歌过的都很有滋有味,不是在家躺尸就是准备准备毕业论文还有设计,日子清闲无聊的很,直到陈叶璇那个事儿精再一次给自己打响了电话。
事情是关于老谢的,陈叶璇在电话里声音特别急切:“歌子,不好了,老谢的面馆被人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