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逐渐开到了不属于他认知的地方,殷歌半懵半懂,看着许安生把车绕进一个巷子里,车子开得很慢。
不安的眼神看向许安生,许安生淡淡的说:“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我受不了。”他甚至还装作手捂住胸口,演技浮夸。
殷歌无言,接不上他的话。
看着车外沿途的车辆,思绪不自觉飞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第一次看见许安生时,给他的印象只有瘦,很瘦。
那种不健康的躯体,也是殷歌沦陷的时候吧。
他止不住自己的遐想,推着陷入了无底洞,任由沼泽将他越拉越深。
后来呢,那个时候的许安生还没表现出现在这般的满肚子骚话吧?扮猪吃老虎吗,变化怎地这么大。
阳光透过车窗,消散了绝大部分,唯独一小缕穿过枝丫,略过人群,钻进车内,停在方向盘上的那只手上。
许安生绕着方向盘,直视前方,专注着前面。
左拐右拐,最终在一家门口挂了幅梵高《向日葵》的店门口停下。
殷歌伸手碰了碰油画,对这人的绘画功底大致有了点了解,画技蛮好的。
“这是哪?”他问许安生。
许安生停好车,车钥匙顺势指指紧锁的门,走了过去开门。
和许安生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没有区别,依旧静谧,正等着有主人认领。而殷歌不同,这是他第一次来这,顿时被吸引住了。
学画画的想必是每个人都渴望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专属画室,只供给他画画,安安静静,没其他人打扰,更多的是,这个地方偏离闹市。
殷歌一直以来都很向往能拥有属于自己的画室。
很多热爱画画的,写生,寻找灵感都是在无人的地方,有利于灵感的迸发,不想喧嚣的城市,人流和周围的烟火气,足足让人厌烦。
从殷歌的反应,许安生知道他是喜欢这个地方了。他径直走到厨房,咖啡机前,上面自然是没有咖啡豆的。他玩弄着开关,思考该如何翻修,添置什么物品。
还有,现在的工作室只有他一人,显然是不够的,但至于找谁,暂时他还没想好。
殷歌瞥到始终没有讲话的许安生,疑问的上前勾住他的手:“怎么了?”
没人的时候他便是肆无忌惮,毫不顾忌,他抱住殷歌,声音隔着殷歌的衣服布料:“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工作室吗?”
殷歌想到的只是被冠名为“工作室”的书房和卧室被打通的大房间,点点头。
“这里就是。”只四个字,足以让殷歌肃然,重新以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身处的房子。
许安生的保密工作做的太好了,几乎没有任何的破绽,要不是他说这里的用途,可能这辈子他亲自问都得不到答案,而下一秒他又想:许安生是什么时候开始谋划的?
许安生:“它叫‘木然‘’。”他在向殷歌交代,松开怀抱,二人对视,“下一步呢,有什么计划吗?”
这样问,是他在想下面能不能有用得到自己的地方,别从始至终自己就是个门外人。
对方摇摇头。
“木头也是为了这个吗?”先前,他们是打着为学校的木雕专业做准备为目标,没想到真正的目标在这。
殷歌点头,明白了他想说的话,转过身靠着餐桌,沉思着什么。该说不说,野心还是很大的。
许安生脸色转变的很难看,知道自己是先骗人在先,几次想要抬头,最后都泄了气,垂头道:“我是想提前和你说的,只是没有想好,我怕你”
“怕我不接受?”
“嗯。”
殷歌深吸一口气,愈发感到和许安生这样的人接触不采用点非常手段是不行的,跟着正经起来:“害怕我半夜偷你偏方还是毁你手?”
许安生抬头怔了下。
殷歌摇头,和他挨得很近,双臂摩擦:“接下来怎么装修,不过我看这个样子,也不用怎么装,最多把那些支架拆了。”
他指的是支撑画画的画板。
“还有整体的各种白色容易沾染木屑的家具,纺织物。”经过王会的病,殷歌开始无比重视,细小的粉尘排泄不掉,长年积累谁说得准?
还是该向王连一样,多多防护才行。
每一句后,许安生都点点头,一条条记下。
“对了,工作室叫什么名字?”
许安生:“木然。”
是个好名字呢。
总的来说,对这个地方,殷歌还是很满意的,蓦地,他看到了进门玄关处的相框,他记得刚才进来时没有的,确定了疑虑他盯着许安生,期望能得到答案。
“刚才你先进去时,我在外面,我放的。”
相框他看过,是在许蕙那看到过的,那个堆满杂物的小房间。
许安生看着他接过相框认真观察时,想起许可星说的话,他不是看过吗,“那时你去许蕙家干嘛?”
拿着相框的手有些不知所措,有点机械,该来的还是被发现了,“她让我去照看一下许可星。”
“多久之前的事了?”
“计划表被发现那时。”
许安生登时脸比红屁股红的还快,往后退了一步,咳了两声:“那次,那个是个误会。”
他娘的,这事还翻不了篇了是吗?
要说,这么多年来,许安生过的最糗的一件事,当仁不让一定是这件,绝壁了。
就像上学时的人一样,喜欢一个人从头到脚的分析,恨不得连祖宗十八代都刨出来问个彻底。天都不知道当时的许安生怎么能这么犯浑?
“那什么,别想了。”
殷歌却忍得不行,他一想上面写的关于他的爱好,身高体型,饮食分析就止不住的笑,怎么有人能真的以实验报告形式告诉他,现在,顾不得什么装修,木然和相框了,脑海中只有条条框框的表格和花花绿绿,用红笔作为重点标记的信息。
许安生恼得脸越来越红,一下上前勒/住殷歌的腰,贴在墙面,捂住他的嘴,眼神犀利:“别笑了。”
殷歌不懂他哪来的这么大火,碍于欺软怕硬的势力,和他一贯的打不过就投降,殷歌选择投降,冲许安生眨眨眼,示意他松手。
许安生换了个模样,不再是刚刚的恼怒,视线下移,温度透过手心直穿入,“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来了。
殷歌掰开他的手:“我还没好,还要休息!”
许安生:“我有个好法子,绝对温和的法子呢。”
什么?什么新鲜的?殷歌只觉背脊发凉,不详的预感席卷而来,他可能这辈子欠了他什么吧?别看他瘦弱不惊,力道真是常人难有的。
许安生双手握成空拳,一个眼神扫过,“明白吗?”
现场教学,还算可以?
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过啊,明明清水的要死,什么都没有啊!
殷歌碰碰喉/结,心生后怕的低头定格在他即将完成任务的地方。
殷歌,坐在地上,看着照片上的人,问许安生:“这是你妈吗?”
许安生点头。
他想问的是这么多年,再没有母亲的照顾下过的还好吗?
“你多大?”他指着幼时的许安生。
许安生也看着他手里的相片,认真回忆,给出个严谨的答案:“7岁吧,太小了,时间太长了,我忘了。”
殷歌将相框摆放好,这上面承载了他太多的回忆,摆脱不了只能欣然接受。
他们收拾好一切,没事人一样,理好衣服,回了家。许安生很有本分的没有选择跟上来,而是回了自己家。
喝水时肿大的嗓子眼让殷歌觉得吃两颗金银花颗粒是个好法子,看来日后要家中常备了。这次回来,还没去老谢的面馆,殷歌决定明天去一趟,看看他的几位朋友,还有孟常念。
回来到现在,已经安顿了几天,还没和别人发个消息,实在是说不过去。
“喂?”
电话那头是一声很好听的女声。
“怎么样了,我是指工作。”殷歌不知道该讲什么,只能没话找话。
孟常念:“很好,主编知道当时的那个帖子是我写得了,希望我能刊登到生活板块。”
“这个,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同意。”当时,他签的字就是说不能再为这件事添其他的笔墨。
“我知道,所以我拒绝了。”
他在想什么呢?这种事,孟常念肯定是拒绝啊!这么多天的相处,基本的信任呢,殷歌抓住自己的后脑勺,只觉抱歉,痛恨这种没有把关的嘴。
“我能去看看晨晨吗?”
“在穆广季那,我明天去带你啊。”
殷歌自己都觉得难以想象穆广季和一个小孩待在一块,整晚是什么样的,蓦地,他想笑。
也不知道他一个人照顾晨晨行不行,突然,殷歌有点期待明天能看到穆广季的样子,就在他准备第二日的衣服时,接到许安生的消息,问他要不要消炎药?
要他……锤子要!
这人是脑子不好吗?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该说,需要他来教吗?
殷歌选择忽视,哪怕烂掉,坏掉,他也绝不低头好吧,年方二八的帅哥哪能这么被照顾?
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