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借钱容易
南来北往2021-04-15 16:565,071

  许安生的创业路不顺,合伙人,投资赞助暂且不说,单单他的启动资金就没有。他一大早打给银行每日帮他做业务的伙伴,询问了下目前他账上的情况,发现并不客观。

  自那日花了20万把老谢的面馆盘下还了账,他的账户上就已寥寥无几,顶多能够他日常的开销生活,但要更近一步打着什么前程似锦这种屁话,怕是在痴人说梦。

  许安生知道这条路行不通,就咨询了可否通过银行贷款这条路,然而现实再一次打倒了他。

  首先,他没有个稳定的职业,“木雕”明面上乍听别人眼前一亮,还以为是什么高逼格的艺术家,实质上抛开头衔,他许安生不过是个无业游民,还是没有五险一金的无保障人群。稳定的收入没有,怕是连需要拿东西抵押的高利贷都不相信他,何况还是正经大银行?其次,他对自我的创业并没有一份详细的计划说明,银行工作人员很怕他只是一时兴起,再者没有其他企业担保推荐银行很难去对线下的事物进行一个资产评估。

  所以,这条路走不通。许安生在听完罗列的条条框框,听得脑子一阵鸟叫般的心烦意乱,就只知道这事——不行,行不通。

  他挂断了电话,无力的让手机从自己手中脱落,跌在桌上,亮起的屏幕是一箩筐的草莓。

  他平躺在沙发上,根本就是无暇顾及这样的姿势多难受,目光空洞直直的勾向天花板。

  桌上是当日周斯年和教练一起叠在一起的券,平平整整,俨然君子的样子。

  良久,他就这样一动不动,突然,垂死病中惊坐起,直起腰板,一脸便秘色的做了个大胆的决定——他要找宋辉。

  代理人,他认识的公司企业家除了许振华之外就只有宋辉了。至于为什么直觉越过许蕙直接去找宋辉,他找宋辉都是说服了自己很久,权当是吃了屎,回去大不了84消毒液烧掉一层嘴皮罢了,但是许蕙就不同了。

  除非地球爆炸,和亲属重重离别,姑且还能猫着腰看她两眼,装个样子,免得后人说他不孝,白眼狼。

  一路驱车到了宋辉公司楼下,他鼓足了气走到前台,前台小姐没有见过许安生,以为他是什么没有预约或是不重要某些野鸡企业上赶着求生意的,要不是碍于他的脸,早就一点好脸色没有。于是很得体大方的将许安生引到了一边的休息区,倒了一杯水,声称宋总很快就来,请耐心等待。

  机械的做完完整一套,扳回脸回到自己工作岗位。许安生看出是不想帮他引荐,他也不怪,坐在一边等着宋辉。

  跑得了和尚还能跑得了庙吗?

  他大可以打个电话告诉宋辉自己到他公司了,可许安生偏不,即便手机里有号码他也不想这么做,好比小孩子之间的躲猫猫,谁先被找到谁就输了。

  眼看快过了1个小时了,许安生还坐在那,前台另一个接待的掐着声对刚才招待许安生的那人说:“这么长时间了,是不是真的有事要找宋总啊?我们这样耽误不好吧。”

  那女人扫了许安生几眼,旁若无人的,虽说穿的衣服都是很随性的,但从骨子里那股有钱人贵气的气质隐藏不了,是从小,从娘胎里出来就有的,与生俱来。她略微不安,毕竟做前台这么多年了,对于老总的事向来眼睛,有的能拖就拖无关紧要的能推辞就推辞,毕竟要真一个个都看都引荐,来者不拒的话,那还要她们前台干嘛?

  她发懵,难道真是自己看错了,这人真是宋总的什么人?抱着这样的疑虑她连线了宋辉办公室的电话。

  宋辉:“什么事。”

  前台礼貌甜美的声音:“宋总,一楼有个人说有事找你,但没有名片,现在正坐在休息区。”

  宋辉一整个公司的事等着他处理,哪还管得着外面的情况,语气不佳:“让他改日再来吧,就说今日我很忙。”

  前台犹豫片刻对着电话再次试探:“他看起来好像真的是认识宋总您的,一个青年男性,不愿透露姓名,就说要找您。”

  宋辉隐约察觉不对,坐正身躯:“人还在吗?让他别动,我现在来。”他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和他想的是一人,一样的几率很小,但他还是有希望,万一呢,万一许安生果真来了呢,开窍了呢。

  公司老板坐电梯,员工还敢抢不是?旁人看到老板亲自和自己等电梯,慌不迭退到两边只留宋辉一人在电梯里,还不忘问候:“您先请,我们目的不同,我要去单层楼。”

  电梯畅通无阻,唰就到了一楼。他大老远就看到许安生正倚在沙发上顺手从书架上抽出本杂志,无所事事的翻阅。

  宋辉走近立在他旁边,赔了个笑。

  许安生只瞥一眼,淡淡道:“你来了?”

  宋辉:“嗯。”

  前台的人一直在洞悉整个发生过程,令她们大跌眼镜的是平常不苟言笑总是一派威严的宋总现在正反了过来,成为时刻等着挨训的小职工,在经理面前手忙脚乱。

  宋辉见许安生没有回应他,坐在了旁边,笑脸迎上:“怎么了,今日怎么想到来我这了?”

  许安生合上手中的杂志,从善如流:“你能借我点钱吗?”

  “多少钱?”

  “50万。”

  宋辉哑然,商人的本质让他还不至于慌了神,只是他不明白许安生怎么突然要这么多钱,是有什么困难吗?还有,这事许振华知道吗?

  许安生看出他在想什么:“不要告诉他。”

  他指的是许振华。

  宋辉表示自己明白,问:“怎么要这么多的钱?”

  许安生:“不能借吗?”

  宋辉环顾了下当下的周围,在与老总眼神对上的瞬间,前台凑热闹的俩人飞快躲闪,一秒调整状态回到工作岗位上。他确认安全后,他打量面前的人:“你和我到办公室来。”

  许安生单手插兜,散漫的跟着上了电梯,到了办公区。职员都对这位突然到临的帅哥充满好奇,纷纷聊起八卦,打探有关于他的事。

  被宋总带回,难道是新来的员工,最近准别接手项目的总监?

  在一众聚光灯下,许安生跟随宋辉进了他的办公室。

  办公室很敞亮,窗户外就是江景,还有络绎不绝如蚂蚁般穿梭在各大公路街道上的车辆,没事的时候办完公,回复完邮件端个茶杯站在床边向下驻足人群当真是也不错,算得上是成功人士的标配了。

  宋辉让许安生坐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接过秘书室的茶杯,给他倒了水,许安生拿起杯子,无心的来了句:“你们公司怎么都喜欢喝水啊?我在下面喝不够吗,上来还是?”

  说得让宋辉如坐针毡,当下决定以后换成果粒橙,保证他挑不出毛病。

  许安生直奔主题,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为这50万:“借我吗?”

  宋辉十指交叉,思索片刻:“你要是需要钱我借是可以,给你也是不成问题。但我想知道,你要这笔钱是要做什么的?雕刻可用不到这些钱吧?还有小蕙……”

  他想说许蕙不是每个月都会往他的卡里打一笔钱吗?从他离家到现在,账户上的钱数目应该还是比较客观。

  许安生:“我做了投资,那笔钱都花了。”

  “什么投资?”

  “人民粮食每日总产评估。”

  “这是个计划,和科学院挂钩?”

  “算……是吧。”

  宋辉像是明白了许安生的动态抱负,深明大义的点点头:“那这笔钱呢?”

  许安生说:“我要成立属于我自己的工作室。”他这么告诉宋辉。

  又说了句:“你不给吗?”

  他很怕再问几句他就要露馅了,干脆越快越好争取快速解决,以免越来越圆不回来。

  宋辉一听许安生成立工作室,他大概就明白了,应该也是和木雕有关的。许振华好几次表露想要许安生能回来在公司里谋个位子,先从基础做起,等到基本混个脸熟后,再找个机会推到高位。这样一来能稳定那帮愈发不安分的老狐狸,完好如初的交给许安生,肥氺不流外人田,即便卸任后,公司的实权还是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可如果放任他一直和木头在一起明显有悖许振华的意愿,以他出发,肯定也是不愿看到许安生这样。不过,他除了在木雕上能活的像个人之外,怕是在商业上能活活压死他。

  虽说自己和许安生没有什么血缘的牵绊,但他既然是姑父,那就理应照顾后辈,而且当年的事对他一个孩子的伤害,是高于在世的每一个成年人的。

  说白了,他还是怜悯,怜悯他。

  宋辉大力的双手拍了个掌,发出了清脆的声音打破办公室尴尬的气氛:“好,我借你。”

  许安生:“我给你打欠条盖章吗?”对于找宋辉这事把握究竟有多大,他在家时是不清楚的,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前来碰碰壁,没想到宋辉真的肯愿意帮他。

  许安生顿时对他抱有感激,倏地连看他的眼神都变得柔软,和以前不同了。

  宋辉摆摆手:“不用,这钱你还也好,不还也罢。就当我给你的启动资金了,到时候真的做出什么名堂别忘了也有我的一份子,让我做个小股东融个资就行了。”他说着从沙发上起身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从抽屉写了张支票唤来秘书,说了什么知会她去银行。

  许安生大概能猜到,是转到他的账户上,“谢谢。”

  这次是由衷的,没了家里的烦心事,只是许安生对宋辉,很明朗。

  宋辉会心一笑,领了他的心意:“既然我都是股东了,总的让我这个合伙人先明白你到底想做什么了吧。”

  许安生想了想,现在一切还处于0的阶段,日后没准还有再需要他的地方。现在不说,纸包不住火,等到以后他也还是会通过其他途径知道,还不如现在就告诉他,双方都交个底,说破边界。

  “我想成立属于我自己的木雕工作室。”许安生说。

  宋辉:“就只是木雕吗?”

  他认真想想,谨言慎行:“能越做越大,最好别人都知道我的木雕,我的工作室。”

  艺术的有画展,私人美术馆,化妆室,附庸风雅的东西倒还从未有把古玩做成正经买卖。以往躲在古玩市场鱼龙混杂不知真假,此举不仅提升自我知名度,还能顺便弘扬木雕艺术。

  在国外,现在有些雕刻家光是一件作品就能值个上千万美金。如果说国内许安生能的话,围绕他的作品没准试试真的能成。

  从花瓶到古玩字画,喜爱之人不尽其数,没准下一个他许安生的作品,也能成为被争抢的物件。

  虽然铤而走险,剑走偏锋,但很多时候,不就是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创业创业,不就是要异于常人?

  宋辉觉得这并不失为一个对策。想想当年,黄安如的作品,卖的价钱光是一个便能让许振华的公司起死回生。

  宋辉:“好,你还有什么要求。对于木雕我不会,但其他和钱沾上边的能帮我倒还真能帮。”

  许安生透过约有一副江山壁画长的窗户,注视其他的楼宇建筑,资金外解决了便是选址,他在线下的选址,只有当这些全都解决,他才有精力去找木头,谈合作。

  “房子。我的工作室具体的地方。”

  宋辉给许安生留了承诺,只要这里他一有什么合适的房源,第一时间通知他。他们二人达成合作后,许安生离开了这,依旧是顶着所有人炽热的注视,众目睽睽下钻进电梯再次开车回家。

  手握方向盘,目视前方,许安生在心里盘算:每天都开车的话,就要耗油。一个月加一次油,一次油费,那一个月的油费,再加上每一段时间的包养,还有走哪停那的停车费,那这一年……

  以前是不知道柴米油盐贵,现在等到真的当家了才发现一切都是钱,像毛毛雨一样落个不停。看着一次挺少的不多,积少成多了回头一算,竟也是一笔不可避免的开销了。

  快要到家门口停车时,许安生做了个决定,他决意以后能少开车就少开车,最好能做到不开车,出门地铁公交,省钱又省事。

  他没有先回自己家,而是又往上一层去了殷歌家。他敲了几次门都没人回应,直到再次敲了几遍,才从屋里传来主人的脚步声。

  殷歌这才刚一打开门,许安生忙不迭像脱了骨软在他身上,如同吃了软骨散,松松麻麻的渴望恋人的怀抱。殷歌还想先洗个手再去开门,他整一天从早起就在纸上各种画图,对着木头研究来研究去,画了不知多少废稿,手上全是铅笔灰。

  这么一抱,他没有什么身体上的回应只有言语:“怎么了,去哪了。”

  许安生没有说话,禁锢着他。

  他还是等不到殷歌给他的回应,松开手才发现他手外侧已经被铅笔灰染灰,阴郁张脸。

  殷歌不好意思:“你等等我,我去洗个手。”还没等许安生说话,他就去卫生间挤了很多洗手液盖满全手来回揉/搓。

  许安生不解,他怎么开始好学了?他虽然是搬来才和殷歌接触,但他究竟是不是爱学习的那块料尚待考究,他怎么也想不到殷歌会突然开始作画,这事奇怪,有蹊跷。

  他走过卫生间去了书房,眼前的景象是一张有一张的草图,还有几张也已跌落在地。每张画上的内容基本一样,都是只鸟,不仅如此,一堆图中还有个物件挤入了许安生的眼中,一只木雕。

  只是它还没有成型,更可悲的该说他还不算个作品,而是个失败品。刀工基本囊括了所有新人都会犯的错误。

  起初他以为穆广季让殷歌去学木雕只是他因为无聊,想找个人陪他说说话,吹吹牛。但现在来看,好像没有那么简单,他这是真正正正的在学,完整的在学木雕体系。

  许安生半眯眼,握住那只木块捆在手心,待殷歌出来才发觉自己的私人领地已被人侵略。

  他僵硬的走过去,正对上许安生那双不太友好的双眼。

  许安生:“穆广季真的在教你木雕。”

  殷歌:“嗯。”

  殷歌被他这副神情吓坏了,还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好玷污他心中神圣的木头,难为情。

  就在他还没措辞道歉,许安生又转换了张脸,换了种神色,依旧是那样的笑颜,平和,仿佛刚才的都是幻影,没有发生过的。

  许安生:“继续好好学,我就不打扰你了先回去 了,有点累回去补补觉。”

  他把手中的东西再次郑重其事的放回草图间,还不忘说话:“木雕啊,靠的就是一直练习,我相信你。你和我关系这么近,怎么会做不好?是吧。”他没让殷歌送,而是难得的自己主动选择离开。

  殷歌立在原地好半晌,说不上哪里怪哪里不怪,他就是觉得许安生刚才那话,那神情,好像是在说什么。视线停在木头上,他不免叹了口气。

  许安生出了殷歌家,压根没回家,而是又上车直奔穆广季那,他要问个明白。

继续阅读:第35章 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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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病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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