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
墨晔皱眉。
河堤上不断涌动的无数虫子,密密麻麻一片,看上去让人头皮发麻。
工部侍郎陈天脸色也不太好看,他解释道:“回王爷,这些是铁甲虫,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就出现在了上京,而且繁衍速度极快,我们工部也一直在想办法处理,但是这些铁甲虫实在是太难对付了,河堤被它们破坏成这个样子,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
墨晔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自然知道这些铁甲虫的厉害,但是他也知道,工部的人向来都是能推就推,能拖就拖,这件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陈大人,铁甲虫之患我已经看过,它们确实能够将河堤破坏,但是敏水河的河堤是你们工部修葺,建好不过一个月余,这铁甲虫就算繁殖,不到一个月就能够将这里所有的河堤给破坏?”
墨晔的声音冰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质疑,“焉知是你们河堤如同豆腐渣一般还是这铁甲虫当了你们贪污的替罪羊?”
陈天闻言,顿时脸色大变,他急忙跪倒在地,连声喊冤:“王爷明鉴,我们工部怎么敢做这种事情?这河堤我们可是按照规矩修建的,绝对没有问题,这些铁甲虫才是罪魁祸首啊!”
“督粮御史才是管理籍田之事的,他早就将这些铁甲虫之患上报给陛下,只是陛下也无法,我们也让人去抓捕,可是这东西如同雨后春笋一般,一夜之间又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来一片,着实让人无法。”
“呵呵,员外郎罗闻之以及一干主事的人已经下狱,你若是再不说实话,只怕下一个就轮到你了,陈大人!”
陈天吓得浑身一抖:“王爷明鉴,臣等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贪污河堤建造之金啊,这些河堤都是真金白银堆出来的,臣等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在这上面动手脚啊。”
陈天吓得脸色苍白,额头上冷汗涔涔,墨晔心中冷笑。
这老东西倒是狡猾,将责任推脱得一干二净。
这件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追究责任,而是赶紧想办法解决这些铁甲虫,否则的话,一旦它们继续繁衍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要修补河堤,必须要将先解决铁甲虫之患。
这是个难题。
河堤不修补好,下游依旧是洪涝,百姓如何耕作?大片受灾的百姓还等着重建家园,复而耕种,储备粮食过冬。
只剩下不到四个月了,时间真的很赶。
若是此次他不能将这些铁甲虫之患解决,顺带解决工部上下贪污的事,在朝堂上必定会被人弹劾。
陛下此时命他来查此案,他必须得堵住那些老顽固的嘴巴。
“陈大人,回去将工部所有的账册送到本王那儿。记住,一本都不能遗漏。”
陈天跪在地上,听闻这个更是神色恐惧。
墨晔不是等闲之辈,他也知道账册上有问题,但是……
可是若不交的话,那就是抗旨,也是死罪。
衡量再三,陈天也只能咬牙应下:“是,王爷。”
墨晔又带着人去了天牢审问罗闻之。
天牢里,罗闻之坐在草席上,神色从容。
外头的百姓被洪水瘟疫害得如此凄惨,这罪魁祸首竟然还挺悠闲自在。
罗闻之抬起头,急忙跪下,垂头惶恐道:“参见王爷。”
墨晔走了进来,居高临下盯着罗闻之,沉声道:“罗大人,你可知罪?”
罗闻之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笑意:“摄政王殿下,您为何要冤枉下官?下官没有做过的事,您就算想要查,也得有真凭实据啊。”
墨晔眼神一冷:“罗大人,你以为你们做得天衣无缝?告诉你,本王已经掌握了你们贪污的证据,只要你老实交代,本王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罗闻之哈哈一笑:“证据?摄政王殿下,您真会开玩笑。”
账册他早就让人反复核算多次,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他就不信这年轻的摄政王能看出什么来。
铁甲虫已经泛滥成灾,这事儿就算查到天上去,也跟他们工部没有半点关系。
反正这些铁甲虫也不会说话,他们完全可以将责任推到这些铁甲虫的头上。
河堤已经完全毁了,什么证据都冲刷得一干二净。
墨晔看着罗闻之那一脸有恃无恐的模样,心中的怒火蹭蹭地往上冒。
他一脚踹过去,罗闻之飞了出去,撞上牢房的墙壁,“噗”地吐出一大口血。
“罗闻之,你可知道,你贪墨的每一两银子,都是百姓的血汗钱!如今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你竟然还毫无悔过之心,妄图用铁甲虫当替罪羊,你的算盘打得很响,不过,你以为本王就拿你没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