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岁离开之后的几天,每日都有侍卫来对柒逼供。
逼她供出所谓的同党,北宫璘也没有再派人来找过她。
说是逼供,倒也没对她用刑。
期间太子来过一次,向她明里暗里的说了些北宫岁和北宫璘的事情。
大抵的意思就是她此次所犯之事极其严重。
若一但她的身份被北宫璘知道,必死无疑。
或者还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将她交给西越处置。
说不定还能平了西越对冬越兵戈相向的想法。
北宫煜告诉柒这一次若是没有北宫岁来救她,她就是插翅也难逃出这天牢。
因为天牢重兵把守,铜墙铁壁,即便是有人能混进来,但是想偷偷带个人出去却是难如登天。
北宫煜告诉她北宫岁若是想要救她,只有两个法子。
一个是劫天牢。
另一个就是赢了他北宫煜,杀了他父皇,在他父皇给自己定罪之前。
坐上东越国的皇位。
否则一切将毫无转机。
北宫煜说罢神色悠然的准备离开天牢,临走说给她几日时间思考思考。
要不要向北宫岁求救。
若是愿意,他倒是可以做个好心人帮他传个信给北宫岁,或者吩咐天牢守卫松懈一点。
让北宫岁有机会可以进来。
柒睨了北宫岁一眼,冷笑一声,开口道:
“太子大可以将我押至皇上跟前,我自会如实招供,我不是从你玄龙殿出去的吗,你认为那时皇上会觉得谁是我的同党”
北宫煜摆明了想要利用她让北宫岁谋反。
简直妄想。
柒轻慢又挑衅的态度让北宫煜大怒,他突然取下墙上的鞭子向柒狠狠的甩了过去。
只是鞭子却被柒一把攥住了。
轻轻一拽,再一放。
戏弄一般,原本胳膊就没有力气的北宫煜便一个不稳的跌到了墙边。
来不及反应,他便听到了柒漫不经心又带着凌厉的声音:
“北宫煜,若是此时挟持了你,你猜我能不能逃出去”
她轻笑。
“来人呐”
北宫煜大惊。
身边的侍卫听到声音立即鱼贯而入,拔出兵器将北宫煜护在身后,将柒团团围住。
北宫煜扶着胳膊站直了身子脸色铁青,狭长的凤眸里漫上让人心惊的冷酷与狠厉。
若不是留着柒还有用,或许下一秒就会命人将她杀死。
“我萧冉可不是你能随便拿捏的”
拍了拍手,柒将掌心的一抹血丝拂掉,看着北宫煜更加难看的脸色继续开口:
“别以为你跟何巳做的事我不知道,呵呵,你说你父皇若是知道你跟他有样学样,弑父杀君,会不会当场气死,也免得你为了皇位如此的大费周章”
她的声音清透低缓,似是故意一般。
围在她身前的侍卫们眼神一变,面面相觑。
“混账东西,死到临头的还敢胡说,本宫倒要看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北宫煜怒呵,而后凉凉的瞥了一眼周遭的侍卫。
甩袖离开了天牢。
柒冷笑两声,站在墙边,望着北宫煜离开的幽暗通道。
眼神微动。
不能坐以待毙,她得想想办法才是。
豫王府,墨飞将北宫煜去了天牢却在柒手里吃了瘪的事禀告给了北宫岁。
他皱了皱眉,只问柒有没有受伤。
得了墨飞的否定后才平和了脸色。
“豫王打算何时救出那丫头”
大祭司从门外踏了进来,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悦。
“本王自会救她”
北宫煜看见大祭司一袭月白长衫倚在门口,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的温度淡了下去。
连出口的语气也冷了下去。
“你若是想不到救她的办法,不若我来帮你,我的法子定能平安将她救出,不过得需你带我去地牢”
大祭司手抵在唇畔轻咳一声。
北宫岁面上更加不悦。
“本王自有法子,不劳大祭司费心”
贵傲天成的威严,三分宣示主权的轻狂。
向来稳重的北宫岁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如此甚好,只是她若受了伤,我定不饶你”
大祭司也不在意,缓缓开口。
他一开口,北宫岁的眸色更黑,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大祭司转身离去。
“这个大祭司真是放肆”
墨飞看着大祭祀如雪般清傲的背影,皱眉开口。
“随他去吧,他也是因为关心那丫头,就是不知他二人到底是何关系”
北宫岁沉吟,喃喃自语道。
“对了,管郞可找到了”
回过神后,北宫岁开口。
墨飞摇了摇头,说他进宫去查时,何巳已经消失了。
北宫煜好像也在找何巳。
应当是知道自己已经暴露,索性藏起来了。
北宫岁冷哼一声,吩咐墨飞密切注意玄龙殿和地牢里的动静。
“平州如何了”
“平............”
“启禀王爷,府外有个自称户部尚书府千金的女子来访,说是来寻您和大祭司”
墨飞的话被门口禀告的侍卫打断。
“她怎么也回来了,让她进来吧”
北宫岁思忖了一瞬之后淡淡开口。
侍卫转身离开。
“继续说”
“平州传来消息,说西越太子齐南风亲子率兵,如今已经抵达平州之西的梦城,不久便会攻城”
“兵力如何,顾樾捷那处可能抵挡”
若不能抵挡,就需要他父皇手里的后备军力。
“齐南风领兵三十万,平州屯兵十五万”
墨飞的声音小了下去。
一半的差距,即使顾樾捷的能力再强,兵法再神。
胜算见微小。
“如今要么想办法让父皇增兵平州,要么............便是亲子拿到后备军兵权”
北宫岁眼底幽暗层层散开。
如今皇上已是那副模样,想他增兵平州恐怕很难。
“平州黄州西仓原本就是夺来的城池,在皇上眼中,东西越之边界只有长山关,若西越不越长山关,他便不会管,可顾将军不同,他性子刚直,若不增兵,怕是会死守平州。”
墨飞担忧道。
他刚说完便听的背后一声惊呼,转身。
是林玉宁,她愣怔的站在院子口。
脚下是一盆被撞翻了的君子竹。
“墨飞,去请大祭司”
北宫岁看了眼地上泥土翻出,枝叶散碎一地的君子竹,走到桌边坐下。
林玉宁这才回过神来,赶忙扶起了地上的花盆,将竹子又种了回去。
墨飞一愣,没有说话,越过她往院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