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被人发现身份”李三看着面色有些不悦的顾樾捷。
“无事,只是碰见了个古怪的丫头”
他语气淡淡,眼神深了几分,不知想到了什么,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便消失在了夜色里。
第二日便是宫里的夏节,皇上在宫里设宴款待众臣,整个皇宫里一片喜悦的气氛,阿篱不喜欢凑热闹,独自留在折桂园里练功。
折桂园里寂静无声,阿篱游走穿梭在竹林之间,屏息凝神之间她觉得自己的丹田内有一股气息异常澎湃,她想大约是她修习的心法有所上升。
只要她勤加练习心法,再辅以残月剑法以及她从萧家隐卫处学到的招式,她想自己要在擂场上获胜应当没有问题。
竹林间忽然一阵窸窣声响,她朝那处响动之处看去,见自竹间落下了一个包袱,她眯起了眼,警惕的走了过去。
一个大鸟忽然腾空而起,迅速的飞远了。
地上落着一个锦布包袱。
她用剑将包袱挑开,里面有一件衣服,上面放着一封信。
将信打开,没有署名,笔迹却十分熟悉。
“夏节安康,此为天蚕纱衣,与人动武之时可保你不受伤害”
阿篱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她将信收进了怀里,然后拿起了包袱里的衣服,一件极其普通的白色纱衣。
“北宫岁,这又算什么”
与人动武说明他知道自己与皇帝打赌之事,这就说明洛京里有他的眼线,可送来纱衣又是何意呢。
阿篱苦笑一声,不去理会心腾起的复杂,继续练武,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去。
几日后,到了阿篱与禁军比武的日子,皇上命人将擂台摆在了热闹的集市,百姓可以围观,但周围有重兵把守。
皇上与众臣还有萧掌事坐与不远处的高台之上,萧掌事心神不定,似是有些担忧。
原本此等比武放在皇宫内院比了就是了,可齐昭文偏要设在繁华的街道处,萧掌事知道皇上那是想在天下人面前证明阿篱,证明萧家。
他想给萧家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就看他们萧家能不能抓住了。
若阿篱败了,大抵百姓也就对萧家失望了。
百年前萧红月惊艳天下,若果第二个被祝巫称为天定之人的萧家女阿篱连皇宫的禁卫军都打不过又如何能带兵打仗,为皇帝效忠,所以此战意义非凡。
“掌事这是在为那丫头担心,还是对那丫头没有信心”
皇上忽然发问,萧掌事一惊忙收起了心思。
“微臣自然对阿篱有信心”
皇上点了点头,场上已经围满了人。
皇上精挑细选的五十禁军已经等在了场上,个个面色冷厉。
不多时场上落下一人,一身锦衣,男装打扮,手中拿着一把剑,站在场上清瘦挺直。
百姓一阵惊呼,争相要去看那闻名的将星的脸,只可惜台上人的脸上却覆着一张面具。
鼓过三声,皇上一声令下,比赛正式开始。
禁军拔刀朝少年冲了上去,场上立马想起了一阵刀剑之声,萧掌事的手在袖中紧紧的握着椅子。
看着萧掌事的眉头却渐渐皱了起来,他发现场上的阿篱只躲避却不出击,在场上跑来跑去,禁军们只好在她身后追着出击。
禁军不多时便被场上的躲避弄得烦躁了,拼劲全力,招式渐渐狠了起来,看着渐渐无力招架的人,嘴角泛起了嘲笑。
“就这点本事,还敢来挑战我们,真是不自量力”
带头的禁军猛扑过去一掌打在了阿篱身上,她跌落到了不远处。
百姓一阵惊呼,皇上皱眉,北宫辰眉头一动,萧掌事从椅子起身。
那太监看地上的阿篱一时之间不起来便准备开口宣布。
可就在他开口之际,场上忽然又落下一人,与地上躺着的人一模一样的打扮。
锦衣佩剑,面具遮面,清瘦如竹。
众人迷惑,萧掌事将场上的人看了半晌,忽然轻笑了一声重新坐了下去,再也没有了刚才的紧张。
“萧篱来迟了,让各位久等了”
阿篱朝皇上行了一礼又朝场上的禁军头领拱了拱手,声音洪亮清脆。
百姓一阵窃窃私语,与场上的皇上一同看向地上的面具少年。
阿篱走过去将少年拉了起来,扬手摘掉了少年的面具。
露出的是管郎有些苍白的脸,还带着些嗔怪,他瞪了禁军头领一眼,似乎是在责怪他将自己打的狠了。
他走到皇上面前跪下,说自素听闻宫中禁军武功了得,一直想讨教一二,无奈一直寻不到合适的机会,所以今日便胆大包天的假扮阿篱来切磋一下,可惜差点被打死。
他面皮白净讨喜,又是一副无奈的样子,龇牙咧嘴的说着恭维禁军的话,将座上的皇帝逗得一乐,摆了摆手没有追究管郎的闹剧。
管郎起身走下了台阶,经过阿篱身边时还嗔怪的嘀咕了句说怪她迟到,才害的他平白吃了那么多苦头。
皇上没有再说话,看向阿篱的眼里暗自多了些欣赏。
“皇上,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禁军头领瞪着阿篱,却只能看见她面具下黑白分明又带着些沉静的得意的眼睛。
皇上摆摆手说赶紧开始吧,禁军首领看着阿篱冷哼了一声。
此一战,五十禁军则是拼进了全力,虽点到为止却招招凌厉,似是执意要往阿篱身上落下些伤口才肯罢休。
阿篱虽胸有成竹却也不敢大意轻敌,她提着残月剑一边躲避着五十人的围攻,一边声东击西的将他们各个击破。
以一敌众,一个时辰后,拼进全力的阿篱终于获胜,她凌傲的站在场上,也不去管胳膊上被长刀划破的伤口鲜血直流,嘴角一抹轻笑,看着对面五十禁军那不可思议的脸。
台下百姓一阵欢呼。
“皇上她耍诈,她安排好一人来消耗我等的体力,就是为了再完美消耗掉一定的体力后再来赢我们”
禁军中一个年轻的少年不服气的朝皇上请告。
一个刚及笄的小丫头怎会是她们五十人的对手,分明就是耍诈。
“休得胡言,萧篱赢了便是赢了,我等输了便是输了”
禁军头领在皇上开口之前轻声呵斥告状的少年,看向阿篱的眼里多了几分接纳和佩服。
阿篱始终没有说话,只等着皇上定夺,皇上只说赢了禁军,又没说如何赢,以什么方式赢。
自古,兵者诡道也,只要她能赢,她便有资格领兵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