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齐南风倒是面不改色,看见北宫岁的眼神时反而有些诧异。
“怎么,豫王这是爱屋及乌”
不等北宫岁反应,齐南风便拉弓射向东越军中,大战一触即发。
势均力敌,两方还是战了个平局,不过齐南风却被北宫岁刺伤了肩膀,身边的副将也受了重伤。
西越军队撤了回去,大祭司被留在了战场。
北宫岁策马奔了过去。
“你是谁”
不等众人反应,北宫岁手里的长剑忽然架上了大祭司的脖颈,他眼神里透着冷意。
显然是看出了大祭司不是柒。
“王爷莫急,他就是大祭司,我们忘了告诉你他与萧将军是双生子,长得一模一样”
顾樾睿急忙解释,北宫岁剑尖缓了几分,面上却闪过一抹狐疑。
“怎么,豫王不信,以为我易了容?”
大祭司忽然开口,一如既往不客气的语气。
北宫岁不再怀疑收了剑,淡淡的说了句没事便好,然后上马率军回了城。
李三与大祭司随后也回去了。
大抵是等着大祭司传回消息,自那次攻城之后齐南风暂时没有了动作。
他不来战,北宫岁自然不会主动开展,而平州城却一直没有传回消息。
齐南风的脸色也越来越差。
一日夜里,一只鸽子越过平州城头,飞进了城内。
皎白的月华满地,鸽子落进一处院里咕咕的叫了几声,不多时房门打开,大祭司走了出来。
他将鸽子腿上的信取下,看过之后投进了房内的烛火里。
再一会儿鸽子从院内飞走,离开时腿上绑着一个纸卷儿,大祭司看着信鸽飞入黑夜了,面无表情的转身进屋。
西越帐中,齐南风收到信后便冷着脸差人将萧掌事唤了过去,他问萧掌事可是在戏耍他。
萧掌事不知何意,诚惶诚恐,齐南风将信扔到了他脚下。
信上说取得平州城防还需些时日,让他们再等上一等,等时机成熟,他自会将城防布兵图送出来,并且趁机打开城门,届时西越军便能长驱直入,一举拿下平州城。
“这…….”萧掌事看过信之后并未看出有何不妥之处。
“一拖再拖,一等再等,半月已经过去了,这就是你说的他会助我取胜?你确定他如今已经为你所用,莫不是在诓骗本宫”
“怎会,微臣亲自试探过的,且那药此前萧冉那丫头也用过,非是后来她遇刺受了重伤,怕是很难记起前事”
萧掌事小心翼翼的解释。
“哼,最好如此,平州久攻不下,此事再拖下去,本宫怕是要成为西越的笑话了,你且传信回去,最多十日,十日后若他还不能将消息传回来,就让他不必再回来了”
萧掌事闭口不敢再言,退出齐南风大帐后匆忙写信一封飞鸽传书于大祭司。
信上言让他尽快将平州城防部署信息送出来,且趁机除掉北宫岁。
第二日清晨信传了回来。
大祭司说十日后他定将消息送出来,也会设计将平州城门打开,让他们早做准备。
北宫岁他也会趁机杀掉。
一晃九日过去,第十日清晨飞鸽飞回,带着齐南风想要的城防部署图。
信上说中午乃城门部署最弱之时,且那个时候北宫岁会去校场练兵,届时他会将城门打开,他们可趁机攻城。
因东越军数量庞大,无法将其都安置在城中,是以多数大军都在平州东城外安营扎寨,部署在平州城中的士兵其实不多,信封里还有一副图,上面标记着散步在平州城各处的军队。
“进城之后你带着一部分人先去这些地放,一一攻破,你带人去东城门,务必在东城外的东越军察觉之前将城门封锁,让他们无法进城”
齐南风朝身边两名副将分别说道,二人速速应下。
“那殿下………”
副将想问齐南风要去何处。
“本宫自然要去会会豫王,吩咐下去,今日一战,本宫要活捉豫王”
语气幽幽,萧掌事陡然一惊,想起了自己吩咐大祭司刺杀北宫岁一事。
“殿下这是想?”
“没了大祭司,我如何引得萧冉那丫头上钩呢,唯有抓到北宫岁,不过,身为飞霜将军,却迟迟不露面实在令人怀疑”
齐南风眼神变幻,萧掌事收起了心中的惊慌。
一个两个都中了萧冉的邪,齐南风想要抓住北宫岁引那丫头前来,他偏要北宫岁死。
他要让她尝尝难过的滋味,萧家百年,她是第一个敢明目张胆背叛他,且竟然与东越国人搅在一起,执迷不悟,让他,让萧家丢尽了颜面。
点兵出发,却走得悄无声息,待到了平州城下,果然,守城的士兵看见他们的瞬间便慌了神,个个面色煞白。
大祭司果然没有骗他。
城头上擂战鼓的士兵胳膊还未举起就被齐南风一箭穿心而过,坠下了城头。
下一秒紧闭的平州城门从里面缓缓打开,城下站着一人。
一身白衣已经被鲜血染红,周围尽是东越士兵的尸体,手中长剑上血正不断低落。
午间的风带着微微的暖意,却也遮挡不住空气里凝结的血腥和冷冽。
“很好”
齐南风看着已经将城门口的看守尽数解决掉的大祭司,笑的张狂无比,连城头第二个惊慌失措的跑去击鼓的士兵也懒得再管,直接长臂一挥,带着身后大军长驱直入进入了平州城。
城头上的东越士兵奋力的击着鼓,余光里是鱼跃入城的敌军,杀喊声响起,他的目光开始变得急切,下一秒锋利划过后背,血如泉涌,他在绝望里倒了下去。
“怎么回事”
顾樾捷刚服下药便听得外面吵闹起来,他迅速起身往外走,跟在他身后的林玉宁只觉自己的心忽然跳的极快。
刚走出房门,院中跑进了一个浑身带血的士兵,那少年在说完城破,西越大军正往这边赶来,请他们速速撤走之后便断了气。
“怎么会”林玉宁手中的碗落地,骤然惊心。
外面的杀喊声隐约不明却异常清晰的冲击着两人的耳膜,昭示着少年所言不假。
“速去收拾东西,西城门外是沙漠,西越士兵一时之间应该不会找到此处去,去藏起来”
顾樾捷忽然回身握住了林玉宁的肩膀。
“那你呢”
感受着肩头那双掌心里传来的温度与坚定,林玉宁对上了顾樾捷的双眸。
那里面有她如今可以轻易看懂的关切与焦急。
“我去寻樾睿与李三他们,还有豫王”
大抵是因为着急,顾樾捷胸口那刚换过药的地方有血水渗出,渐渐染红了他身上的中衣。
眼神一痛,林玉宁挣开了顾樾捷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