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对话的时候,燕绥宁整个人像是丢进锅里炸过的大虾,红得要命,几乎都在咕噜噜地冒热气。
桓景心情特别好,笑着问她:“这么不好意思?”
燕绥宁别开视线,嘟囔道:“明明是你太变态……”
桓景挨着她,还是笑着问:“那你讨厌吗?”
燕绥宁当然不讨厌,桓景提起的一些,她甚至开始了隐隐期待。可是这种话怎么说得出口?她的脸皮真的太薄太薄了。
见她不说话,光顾着脸红,桓景真是喜欢极了,凑过去亲了亲她的脸颊:“看来不讨厌。”
他低声诱哄她:“现在要不要试一试?”
“你不去看书吗?”燕绥宁差点就把持不住了。
“做完了再去看。”
“可是这还是大白天……”
桓景笑了一声:“所以我们得抓紧时间,不要被别人发现。”
燕绥宁真的心动了,正要说“好”,还打算问桓景今天试哪一种,房门外忽然传来了奚正的大嗓门:“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奚正奉了皇帝之命,时刻等待善心铺子中毒案的最新情况,并完整地告知皇后。
刚才府衙和大理寺两堂会审,中毒案真相大白,皇后与燕家洗去了冤屈,奚正自然要来告知皇后。
他觉得,他喊得这么响亮,所得的赏赐必定也会十足丰厚。皇后说过的,在后宫生存,讲究的是对自己狠。
但当房门开启,见到桓景愠怒的脸色时,奚正有些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他小心地问:“陛下?您怎么会在这里?”
桓景冷着脸反问:“知道为什么你当官大不过严笑槐?”
奚正的语气更加小心翼翼:“为什么呢?”
“可能是因为你年纪比严笑槐小!”燕绥宁及时地凑上前来打圆场,背地里勾了一下桓景的手指。
桓景侧目看去。
刚才在床上,他都伏到了她的身体上方。她的肌肤白若霜雪,蒙着一层羞涩的粉红,由于胖了些,她的嘴唇没有以往那么薄,朱樱一点,又圆又润。
桓景垂眼凝视着,早已是心猿意马,口干舌燥,谁知奚正忒不识趣。
他原本打算无视,可燕绥宁说起来看看,他只能不情不愿地收了手。
他心情烦躁,打算对奚正说的话是“因为你没脑子”,但是她轻轻地勾住他的手指,略显圆润的脸蛋残留着淡淡的粉色。
桓景哼笑一声,没有把伤人的话说出口,反握住了她的手掌。
“是这样吗?”奚正不大相信。
“是这样,”燕绥宁感觉到桓景正在在把手指伸进她的指缝,她努力维持着冷静,问起奚正,“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哦,是这样的……”
奚正将两堂会审的经过和结果说给了燕绥宁听。
有何武作为有力人证,再加上桓景警告过李嘉声一行,会审的过程相对顺利。
程顺招供说道,他作为舅舅,时不时会去看望何武兄弟二人,一日,他发现了柜子里的那只荷包。
一开始,程顺只是想要窃取其中的银两,但他转念一想,皇后曾经为非作歹,真该有人给她一点教训。
因此,他将荷包一并偷走,在熬煮茶汤的时候,将原来的药材五指毛桃换成了钩吻。
这两种草药外表类似,不过五指毛桃健脾补肺,钩吻全株却有大毒。
程顺说,他知道那三个人以前因为皇后吃过亏,所以他说服了他们,一起陷害皇后。
当时还有好些百姓旁听,奚正有模有样地学着:“有个大爷说,‘我家里养条狗,喂它吃一个月的剩饭,它都会对我摇尾巴,好家伙,这喝了人家几个月的凉茶,还想着陷害人家’。还有个大娘说,‘这个程顺,平时看他贼眉鼠眼就不是好人,下得了这狠手,怪不得四十好几了也没成家’。”
他学得惟妙惟肖,燕绥宁却没有笑。
其实说到底,这一切的起源都在于“她”。如果“她”从来没有做过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中毒案很大概率上都不会发生。
还有那只荷包。
燕绥宁从来没有给出过自己的荷包,送荷包的也是宋府的小厮,燕家的荷包怎么会出现在何武的手上?
这是水下的冰山,在本次的中毒案件仅是初露端倪……
掌心突然痒痒的,桓景闲着没事做,正在用指尖挠她。
燕绥宁收回思绪,没敢看他,只是耳朵以肉眼可见的程度更红了几分。
奚正已汇报完毕,燕绥宁叫来青梅带他去领赏。
青梅忍不住多看了燕绥宁一眼,视线略微偏向下方,她发现了帝后袖子里的小秘密。
即便青梅什么都没有说,可燕绥宁还是害臊得不行。
“他们都走了。”桓景提醒她。
“所以我们……”
燕绥宁想说的是“我们该各忙各的去了”,但是没等话出口,桓景拉着她的手掌放到他的腰部,掌心贴上她的后背,将她整个人带入怀中。
他揽着她退了一段距离,闲出来的那只手把门给关上了。
一连串动作发生得太快,燕绥宁半搂着他,趴在他的怀里,面带疑惑地抬起了头:“怎么了?”
“亲你。”
桓景嗓音低沉,言简意赅地说完,低头吻在了她的嘴唇上。
他吻得不凶,仿佛在对待一件世间绝无仅有的珍宝,怕碰坏了,轻轻地吮吸,慢慢地碾磨,浅尝辄止。
亲够了,桓景将额头抵在她的眉心,低声道:“不要去找朱萧娘。想要认字,晚上朕早点回来教你。”
燕绥宁沉醉于刚才的亲吻当中,没有回过神。
桓景尾音稍扬:“嗯?”
燕绥宁便自然地顺着“嗯”了一声。
等桓景心满意足地走了,过了一小会儿,燕绥宁终于反应过来,刚才桓景说了什么。
她打开房门,看见青梅含笑站在门外。
燕绥宁十分羞赧:“我……”
青梅道:“娘娘,方才您午睡的时候,贤妃娘娘来了一趟,原本说是有话要同您说,见您还在午睡,便先回去了,说是晚些再过来。”
手掌还是凉的,燕绥宁便用掌心捂着脸降温,听完青梅说的,她歪了一下脑袋:“我去找她吧。”
说着,燕绥宁迈步走去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凉水,喝下之后感觉没有那么发烫了,她才带着青梅,去往拾翠殿。
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
太液池边,燕绥宁见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她短暂地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