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桓景这么强憋着,并不好受,听她这么壮志凌云,他不由笑了一声,低头亲吻她的手指关节,慢慢地动了。
起初,燕绥宁皱了一下眉头,哼哼唧唧地想推开他,但是她又不舍得推开他。
脸是捂不住了,她不自觉地一手攀上了他的肩膀,另一只手跌落在脸侧,抓紧了绣花枕头的枕面。
桓景吻她的脸颊和嘴唇,温柔至极,缓慢至极。
过去片刻,燕绥宁逐渐感觉好些了,品尝出了一些不一样的美妙滋味来。
桓景也是得偿所愿,好心情地诱她:“小祖宗,叫叫我。”
燕绥宁乖乖地叫了一声:“陛下。”
桓景耐心地提点她说:“这种时候,你应该喊我的名字。”
燕绥宁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问:“你……还有这种癖好呢?”
桓景看着她的眼睛,声音低哑又磁性:“想听。”
燕绥宁太喜欢他现在的这种嗓音了,悦耳得她的脚趾都忍不住蜷缩了一下,但是,她还是保持住了最后的那一份理性,认真说道:“可是我怕我这么一叫,你就控制不住你自己。”
桓景低低地笑了。
他觉得,有的时候她还真挺了解自己的。他没有再请求,将脑袋埋进她的肩窝,专心致志地卖力去了。
后来,燕绥宁觉得还挺快乐的。
中途她还琢磨了一下,要不要找个机会去问问金如意,究竟可以学什么把戏取悦男人?
这个想法很快就终止了,因为燕绥宁发现,桓景好像已经懂了一些小把戏。
无师自通吗?偷偷学的吗?
她还没想明白,也没有问出口,因为她没有力气了,就连意识都有些模糊了。
燕绥宁试着撒娇,说要睡觉了,桓景把她按进被褥里。
她又凶他说你离我远一点,桓景卡着她的腰胡作非为。
再后来,燕绥宁好像哭了。
原本桓景兴致还是很高,可一看见她的眼泪,他的强硬便顿时溃不成军了,心软地吻去她的眼泪,就此作罢。
后来的后来的事,燕绥宁已经记不大清楚了,翌日醒来,她懵懵懂懂的,都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时候。
燕绥宁躺在床上,感受了一下。倒是没有传说中的劈裂感、碾压感,不过确实不怎么舒服,有些部位就不说了,双腿也是又酸又软。
她坐起身来,低头看了一眼。身上吻痕很多,她的腰、背和大腿仍然留有掐出来的青肿指痕,床上被褥更是凌乱。
燕绥宁记起了一些昨夜的零星片段,昨天晚上的桓景简直不是皇帝,成了猛兽,而她是他渴求已久的美味佳肴。
她懊恼又羞愤,重新躺了下去,把自己蒙进被子里。昨夜她实在受了累,躺下没多久便又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燕绥宁肚子饿了。
她把青梅叫进来,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床前的纱帐尚未收起,青梅站在外边,柔声说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如今已过了巳时了。”
燕绥宁一愣。
这么晚?这都快到午饭饭点了。
“陛下已替娘娘免去了早晨请安,吩咐婢子一定好生照料娘娘。”青梅说道。
“哦……”
燕绥宁起来洗了个澡,接下去的一整天她都没什么精神。
吃午饭的时候,她想,这种事情还是得克制。
奚正说,桓景今天忙着收剿郴州流寇残部的事,燕绥宁知道这个,并不怀疑桓景的能力,只是觉得,臭皇帝体力还真是不错,她连逗个猫都费劲,他还能这么折腾呢?
……
承香殿。
李嘉善今日刚完成绣品。她不爱藏着掖着,觉得自己绣工好,那没有人夸,岂不是没了意思?
因此,她特意让宫人去班娥来一起用晚膳,事实上是为了给班娥吹嘘一下自己的绣品。
不过一见面,李嘉善就觉察出了不对劲,“班娥,你今天心情不好?”
班娥垂眼看着地面,轻轻笑笑:“是啊。”
李嘉善好奇问道:“怎么了?”
班娥面上仍带着笑,声音却听得出几许苦涩意味:“陛下应当是宠幸了皇后娘娘了。”
李嘉善一怔,震惊得难以复加:“你这么说的意思是,他们两个昨天晚上才正式……圆房?他们两个都在一起这么久了,以前一次都没有睡过?”
班娥摇了摇头:“今日与往常不同,我感觉得出来。”
李嘉善心觉这位修仪还真挺厉害的,这都能感觉得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跟皇帝睡了呢。
不过现在班娥心情不好,这种调侃的话,李嘉善也就没有往外说。
见班娥默不作声,李嘉善试着转移话题,说道:“我刚才听琵琶说,今日陛下在宫外抓了不少人,琉球太子说是为了安全,中午就回去了。不过琉球公主没有回去,琵琶说,她留在了乐府做女官,大概是要做司乐。”
“这我也听说了,”班娥颔首,“原本她是要嫁给陛下,但是陛下不喜欢她,拒绝了。”
李嘉善听得眼睛都亮了。
她这些天光顾着刺绣,没想到错失了这么多热闹。
“然后呢?然后呢?”李嘉善兴致勃勃地追问,“被拒绝了她不是应该回琉球吗,怎么去了乐府?”
“因为她昨夜在太液池投水了,当时陛下和皇后娘娘都在。她说是希望留在邑阳,不想回琉球,皇后娘娘大发慈悲,将她留在了乐府。”
李嘉善哼笑了一声:“有的时候,我真觉得皇后娘娘不太聪明,直接让她死在水里不好吗?这个琉球公主跟大雍宫、邑阳城全都格格不入,把她留下来?自找麻烦。”
她出身尊贵,缺乏对身份地位低于自己的人基本的共情,人命关天的事,她更在意的却是麻不麻烦。
班娥深深地看她一眼:“这就是陛下喜欢皇后娘娘,而不喜欢淑妃娘娘的理由了。”
李嘉善根本不为所动:“我又不稀罕他的喜欢。”
她一手托腮,懒声道:“不过,我二哥肯定要在这上面做文章,之前不是还说皇后娘娘遇见了一个很奇怪的少年?真希望他们再闹起来的时候,我也在场。”
……
长安殿。
亥时还没有到,燕绥宁抄完了第三遍小雅中的《正月》,她回头欣赏了一番,真心觉得,她的字写得越来越好了。
她默念最后那段,“佌佌彼有屋,蔌蔌方有谷。民今之无禄,天夭是椓。哿矣富人,哀此惸独”。
桓景给她解释过,她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大概是说,卑鄙小人有房屋,庸劣之徒有米谷。现在的黎民百姓是贫穷的,饱受天灾也没有人帮助。富贵人家总是欢乐,可怜穷人孤独。
燕绥宁叹了一口气,扶助司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怎么叹上气了?”
桓景的声音突然从书房门外传来。